第七十九回 求温饱无辜受挫 遭牵连陷入大狱 (第2/2页)
刘秀反而,还经常不断地安慰着,为儿子们的婚事前途,日日夜夜操心的,日渐衰老的母亲樊娴都。
刘秀的二哥刘仲,也老大不小了,可是同三弟刘秀一样,依然是光棍一条,没有成家立业。
这怎么不让,年老多病、却十分渴望早日抱上孙子,享受天伦之乐的母亲樊娴都,心里暗暗着急,忧心如焚呢?
然而,母亲樊娴都的忧心焦虑,并不能够解决,老二、老三两个儿子的实际问题。
于是,刘家几个孩子的婚事,就这样被拖延、耽搁了下来。
刘秀呢,就只有依靠自己,有些学问,还有一副还算灵活的头脑,以及太学生的名头,替人写写讼词、打打官司,做做小生意,和自己的二哥刘舯一道,共同经营、管理着家里的农庄,艰难地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
此时此刻,地皇三年(公元22年)前后的荆州、南阳郡地界,早就已经,变得不再太平,百姓不安了。
天灾人祸,盗贼抢掠,接踵而至。一场场大旱灾、大蝗灾引发的大饥荒,突袭荆州、南阳郡地界。
刘秀家里,虽有陂渠的灌溉,但也难逃厄运。整个南阳郡里,粮食几乎消耗殆尽。树皮草根,也几乎被吞食进尽。路边,不时有倒毙的人群,横尸荒野。
愤怒的火种,在荆州所属的南阳、南郡等郡四处蔓延。只要有人举臂一呼,定会群起响应。
百姓饥寒交迫,根本无路可走,无法可活。他们聚众抢劫,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抢夺豪族大户、财主绅士家里多年以来积储的粮食和财物,以图苟延活命,躲过多灾多难的岁月。
不仅是穷苦人家难以自保,富裕的庄园地主贵族,这些豪族大户人家,也是人人自危。
豪强大户们心里都非常清楚,如今盗贼四起,动荡不已,朝廷现在是自身难保,已经靠不住了。
大户豪强们只有十分明智地自发组织起来,囤积粮食,聚集兵众,相互联合,坚守堡垒,保卫自己的家园。
刘秀的家里,也常常是宾客盈门,高朋满座。宾客中英雄豪杰众多,也不乏违法乱纪,作奸犯科之徒,或者前来乞食寄食之人,良莠不齐。
大哥刘縯的宾客中,也有人进入了打家劫舍、拦路抢劫、自救求生的行列,成为了官府官吏,重点关照的对象。
南阳郡官府,闻听前舂陵侯家族子弟,收留逃犯刑徒的消息,如临大敌,搜捕甚急。
此时,新王朝虽然动荡不宁,日趋衰颓,但各级官府,机构尚存,旧日的威慑力量还在。
刘縯、刘秀诸兄弟心里,也都非常清楚,新王朝株连法的厉害,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刘縯、刘秀以及舂陵侯家族诸兄弟,虽然胆大妄为,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但也害怕,受到宾客违法乱纪事件的牵连,身陷囹圄。
舂陵侯家族诸兄弟,见势不妙,他们几兄弟,就干脆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急忙远走他乡躲藏,让官府来一个死无对证。
随便,刘縯等舂陵侯家族诸兄弟,还可以趁机,联络四方义士,不仅能够,暂时逃避掉,官府可能的搜捕,还可以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抱团取暖,避免全族覆灭。
见大哥刘縯、二哥刘仲、堂兄刘玄等舂陵侯宗室子弟,先先后后逃离自己的家园,出外谋生避祸,刘秀也带着自己的仆人刘安,借着做点小生意,东躲西藏,四处借宿。
后来,刘秀、刘安主仆,终于逃到了新野县豪族大户邓氏家族二姐哥邓晨的家里,暂时躲避。
二姐哥邓晨,出生于新野县赫赫有名的邓氏家族。邓氏家族是官宦世家,书香门第,在新王朝朝内和地方州郡,依然有人,担任重要的官吏职务。
邓氏家族,在新野县是盘根错节,赫赫有名,不是一般的官吏,普通的豪强大户,能够招惹得起的。
刘秀主仆,暂时获得了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
但刘秀却不是一个,愿意呆在姐夫邓晨、二姐刘元家里,吃闲饭不干事的人,这可不是刘秀的风格。
刘秀并没有,有一刻闲着,而是继续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重新干起了贩卖粮食的生意。
刘秀主仆,在南阳郡的郡城宛城(今河南南阳市),与临近的新野县,湖阳县,枣阳县,赊店,甚至南郡等荆州属地,忙忙碌碌,往来不停,做着粮食生意。
“民以食为天!”
无论是在太平盛世,还是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粮食都是极端重要的战略物资。
贩卖谷物黍米等粮食,虽然运输不易,风险也很大,表面看起来,似乎利润很薄,却是一项,能够稳定赚钱的生意。
尤其是在闹饥荒,或者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更是如此。粮食食品的价钱,常常是一天翻一番。
在过去那些,穷困的年代里,甚至有穷人家,愿意把自己的亲生儿女,送给商人富人,甚至是送给太监做童养媳或奴仆,大多也是为了求生活命的原因。
至少,那些被买卖的儿女,可以依靠一些钱财、粮食,暂时维持他们自己的生命。
就是到了若干年之后的新时代,在那些个计划经济的年月里,当年那些在食品站、粮站工作的职工,也是高傲得很,找媳妇成家等,都比常人容易得到。
由此可见,粮食生产以及交易,对于普通百姓的重要意义。
中国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似乎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上到皇帝,下到那些官府的普通官吏,都特别欣赏和喜欢,和谐稳定,社会安宁的局面,所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场景,忌讳违法乱纪、社会动荡的情况出现。
所以不久,刘秀主仆,频繁在新野县出现,做一些买卖粮食的生意,还是引起了官府的注意,给刘秀主仆,带来了麻烦。
一天,刘秀主仆,就遭遇了一场厄运。
新野县衙里,衙役冯坤,向县宰冯瑶报告道:
“县宰大人:
舂陵劫案嫌疑人刘縯的亲弟弟刘秀,居然带着自己的奴仆,敢明目张胆地在新野闲逛,贩卖粮食。
请问县宰大人,应该如何处置?”
衙役冯坤,无意间看到了刘秀主仆的影子,觉得立功机会到了,急忙向新野县宰冯瑶,报告情况道。
听到手下衙役冯坤的报告,说到刘秀主仆,居然在自己管理的新野地盘,明目张胆地出现之时,县宰冯瑶,当然是义愤填膺,如临大敌,不敢怠慢。
“我的地盘我做主!刘秀兄弟,这样藐视王法,违法乱纪之辈,怎么能够让他们,在新野逍遥法外呢?”
新野县宰冯瑶觉得,帮助朝廷抓捕逃犯,是自己应尽职责,理所当然,义不容辞,何况还可以趁机,捞点油水呢!
新野县宰冯瑶,立即当机立断地下令道:
“来人啊,冯坤,你带领兄弟们,速将刘秀主仆,铐拿入狱,严加审讯!”
“得令!”
衙役冯坤,眼见好事来临,大喜。
衙役冯坤,很早就认识刘秀主仆,知道他们主仆,都是外乡人,一向谨小慎微,循规蹈矩,胆小怕事,可以趁机,敲诈嫌疑人一笔。
于是,衙役冯坤得令,立即率领一众如狼似虎的衙役,急不可耐地奔驰而去。
其时,刘秀还不知道,大祸已经来临,正在街市上卖力地叫卖,招揽生意,刘安已经前去,为客户送货了。
衙役冯坤一行,非常顺利,很快就将刘秀抓获,五花大绑起来,连同这批粮食一道,作为战利品,打道回府。
不问青红皂白,衙役冯坤一行,就按照上司冯瑶吩咐,将刘秀送进了县衙牢狱,关押了起来。
等到送完粮食回来,刘安这才发现,三少爷刘秀,和堆放的那些粮食,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刘安见主人刘秀失踪,当然非常着急,急忙询问路人。新野街市上的市民,大都认识刘秀主仆,急忙告诉刘安真相。刘安这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的祸事。
刘安清楚自己,没有能力挽救自己的主人。刘安急忙前去,通知刘秀的大哥刘縯、二哥刘舯等,请求二姐哥邓晨等有头有脸的人物,再次出面,找找关系,搭救三少爷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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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县宰冯瑶,抓获刘秀,如获至宝,下令将无辜的刘秀,铐拿入狱,大有违法必究,执法必严的意味。
新野县宰冯瑶,既然是个,在新王朝官场混的人,他当然十分清楚地知道,南阳、新野等地的护官符之类。
冯瑶也不是不知道,刘縯、刘秀诸舂陵侯家族兄弟,在南阳的鼎鼎大名,以及刘氏家族、邓氏家族诸豪族大姓的姻亲关系,以及在南阳和新野等地的巨大影响力。
但为了一方平安,为了头上的冠带,顺便捞上一笔,新野县宰冯瑶,也只好大义凛然,决定秉公办事,惩治罪犯恶人,还地方安宁。
就这样,刘秀最终还是难逃厄运,做了大哥刘縯这个犯罪嫌疑人的替死鬼,被新野官府,抓进了牢狱之中,关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