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甄世仁寻亲金宁府(1)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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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帮弟兄,”孩子得意地说道,“都是花子房里的,还有一个师傅,平日里教我光着手,从开水里往外夹铜板,从炉子里往外夹煤球,做不好就打。老大见我长得小,可怜我,就教我爬大轮儿来找爹。我就爬了一列拉玉米的火车来了。”
甄永信抓过孩子的手,仔细看了看,看见孩子食指和中指尖,果然有烫伤的痕迹,心里越发酸痛,又摸着孩子的头,把孩子揽入怀中,泪水就滴到了孩子的头上,哽咽着说道,“好了,孩子,到爹这里,什么都好了,再也不用到处乱跑了。你妈的坟在哪儿?你知道吗?”
“知道,在哈尔滨西郊的乱葬岗。”
“你去过吗?”
“去过,想妈的时候,去过。”
“好了,孩子,”甄永信哽咽着说道,“现在,这儿,就是你的家,你还有两个哥哥,你就和他们一块儿住。只是,这里的新妈,脾气不好,往后你防着点儿,别招惹她,有事跟爹说。记住了吗?”
孩子不懂甄永信的话,眨了眨眼睛,问眼前这个把他搂在怀里的男人,“那你是谁呀?”
甄永信这才想起,忘了告诉该子,自己就是孩子的亲爹,便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爹呀。”
“甄永信?”孩子瞪大了眼睛,问道。
甄永信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这个,你认得吗?”说着,孩子解 开衣扣,从胸襟处撕开缝在里边的一块补丁,从中拿出一只金手镯,问甄永信,“这个,你认得?”
甄永信当然认得,这是早年他在老隆昌分号,给宁氏订制的金手镯,上面还刻有他和宁氏的名字和生辰。便问道,“认得,那一只呢?”
孩子这才相信,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正是他的生父,眼泪跟着从眼角流了出来,说了一声,“那一只,让妈带走了。这一只,是妈病重时,给我缝在衣服里面的,她让我将来带着它找你。”
甄永信听过,差点儿哭出声来,又把孩子揽进怀里。
丈夫解手,长时间不回来,玻璃花儿眼就起了疑心。把灶堂里的火收拾利索,出门去寻丈夫。她先去了茅房,没有;出了茅房,寻到街门,看见丈夫正搂着一个孩子,浑身抽 动着哭泣。
玻璃花儿眼见过,心里纳起闷来,不知丈夫又在搞什么名堂。上前想听听仔细,却发现一老一少这会儿并不说话,只嘤嘤地抽泣着,玻璃花儿眼便沉不住气,厉声呵问丈夫,“你在给谁哭丧?”
甄永信吓了一跳,放开孩子,转身看时,是妻子在问他,一时不知怎么跟妻子解释。两人四目对视着。
马上,玻璃花眼就发现,丈夫怀里搂着的,正是刚才惹她生气的小叫花子,眼里就露出凶相,呵问丈夫,“他是谁?这小杂种!”
“我儿子!”甄永信这会儿,一点儿也没犹豫,坚定地告诉妻子,说这孩子,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倒是玻璃花儿眼,这时一头雾水,厉声问道,“哪来的?”
“从哈尔滨来的,找我的!”丈夫说道。
玻璃花儿眼猛然记起,十二年前,就是自己把丈夫逼成公山羊的那年,丈夫确实在城南养过一个偏房。当时她还有一把子力气,想去撕了那婊 子,不想让她腿脚利索,跑掉了,这才惹恼了她,把气撒到了丈夫身上,结果就把丈夫逼成了一只公山羊。
这么说,眼前这小杂种,就是丈夫当初撒下的野种?
一想到这儿,妒火就直燎玻璃花儿眼的脑门儿,扑上来要收拾这小野种。甄永信眼疾手快,闪身把孩子挡在了身后,护犊子的本性,增加了他的胆量,几十年来,头一回敢逼视着玻璃花儿眼,吼了一声,“你想干什么?”
毕竟是头一次看见丈夫发火儿,玻璃花儿眼愣了一下,消了一些火气,煞下了一些威风,收住了刚要伸出的手爪子,嘴上却忿忿不平地斥问丈夫,“你要把他怎样?”
“世义他们怎么样,他就怎么样。他们都一样,都是我的儿子!”说着,甄永信扯过世仁往院里走。
“可是,他是野种,是不是你的种,还说不准,你就拿他当亲儿子啦?”玻璃花儿眼跟在后面,紧着争辩道。
“你等着!”小儿子世仁,是门洞里的家雀——惊吓出来了,听玻璃花儿眼骂他,也不甘示弱,回头向玻璃花眼示 威道。
玻璃花儿眼哪里受得这等委屈?放起泼来,扯着娘儿们嗓子,不知羞臊地开始在院子里泼骂起来,“天杀的,他甄家哪一辈儿缺了大德?叫我跟着遭受这等报应呀,平白就往家里弄来个杂种,来气我呀,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甄永信也不理会,回家拿过脸盆,舀了些水,先让世仁洗了脸,梳了头,瞬间,一张白净秀气的孩子脸蛋儿,就露了出来,从这张脸上,甄永信马上看见了一个丽人的影子,身穿绿锦红边儿旗袍,在他身边晃悠,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怀旧的喜悦。
讨厌的是,玻璃花儿眼这会儿紧跟在他的身后,门里门外的嚎叫泼骂声,破坏了丈夫怀旧的心情,丈夫终于忍耐不住,眼里显露出凶光,站在玻璃花眼跟前,厉声告诉妻子,“两条道儿,你选!容下他,”他指了指小儿子世仁,说道,“我就容下你,容不下他,我就休了你!”
这一句话那么厉害,玻璃花儿眼立时吓得喘不上气儿,止住了泼骂,惊骇地张着嘴巴,两眼迟疑地望着丈夫,半天,才缓过神儿来,一屁股坐到地上,两腿叉 开,拍腿蹬地嚎天野娘地扯起娘儿们嗓子,天一句,地一句地数落起丈夫。
“天杀的,丧尽天良啊,现今有两个鼻疙瘩,翅膀硬了,敢奓翅了,他妈了个巴子。我打二十岁嫁到他们甄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呀?尽心费力地操持这个家,好不容易弄得像个样了,他就生了外心,成天五马六混,沾花惹草,在外面养婊 子,如今又要赶我走,我这辈子过得冤啊,简直像个寡 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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