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岂知晓兵人威力(六千) (第2/2页)
眼珠一转,谷华蓉调转“攻势”,开始对着黑衣人强追猛打。
入夜。
谷华蓉睁开眼睛,天上明月正亮,地上道士打坐,黑衣人倚靠在枯木下,那木头居然冒出一股白烟,像是要烧着一样。
但她没工夫理会这些,谷大小姐起身,将绑住双手双脚的麻绳慢慢解开,蹑手蹑脚走出了五步。
“王夫人去哪?”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道士显然没睡。
熟妇人跺脚,恶狠狠地转过头盯着小道士,“起夜方便!怎么,你想看吗?那你隔这么远可乔布真切。”
赵玄朗一时语噎,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气度,“不不,王夫人此言从何说起”,说着道士背过了身,几乎是同一时刻,谷华蓉抽出腰间软剑,暴起杀人。
三个呼吸间,那剑就到了赵姓道士头顶,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谷华蓉的剑就僵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因为那道士向后伸出的手,显指锋芒长达八寸,直抵妇人咽喉。
“夫人还是睡些时日吧。”
赵玄朗叹气,起身一掌拍在谷华蓉脖颈,叫妇人当场晕厥。
办完了这件事,他抬起头。
不知多远之外,一片荒郊野外中,茶棚依旧灯火星星,有一男子路过,丰神俊朗,此人停下,歇茶。
与之相对的,老人一身玄衣,桌上放着个酒葫芦,身后有个光着脚丫的小姑娘露着肚皮躺在三个凳子拼起来的床上流口水。
二人分坐两张桌,一刻之后,男子放下早已空空的茶杯,温吞细语:“老头,你非要挡我的路?”
“是”,老人干脆回答。
扯阳大景笑了,起身,“足下连我一招都接不住,何苦白白送死?你身后那孩子怎么办?天成地就,我可不管。”
“不用你管,自有前途,天道有慧。”,老头回应,声音里带着赫赫风雷,圣人言神,颇具儒仙兆象。
不对,他就是儒仙,当年战阵上飞升。
点了点头,扯阳大景抬起手,“盗可道,你当真要为高世之丢了这条命?”
“哈哈哈哈,魔主此言差矣,盗可道是为南朝百姓丢了这命。”,老儒砸了咂嘴,“高世之那阴阳人,还配不上老夫这条命。”
“可笑,你们这些老不死的,真当我怕?古往今来,天下江湖,扯阳大景所敬者,也唯有陈令流一人而已,那北妃虽强,不过十年之积累,南朝江湖哪怕只剩我一人,也足矣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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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阳此言,先生认否?”
“杀了他,我照样可以灭杀那北灵。”,扯阳大景傲然道,‘高世之欺人太甚,真当我江湖无人,今次我就要他将身上那庆朝龙运还回来!“
”既然如此,魔主毋需多言,老夫不死,魔主绝难向封京一步。“
盗可道咳嗽了一声。
扯阳大景不再言,他本是默本性子,这次说了这么多话,一半是因为这老头挺和他性子,另一半是他有点寂寞了,杀了这个老东西,再到封京城头上杀了高世之,这南朝也没几个能跟他站在同一高度上平视的家伙了,那个场面,想一想真是寂寞啊。
不过十万大醮主人是何许人也,这点心事不过泛起一丝涟漪而已。
男人斜划臂,老人身后的女孩突然梦中啼哭,似乎有所感应。
盗可道怒目圆睁,双臂大袖鼓荡成圆,气运引下天雷,口中吐出一个“开”字,将玄衣染成金色,周身泛起的,是千百读书人慷慨死谏之音、是煌煌君臣论道百相、是有道伐无道之壮烈,老儒手握乾坤人心,直请天命于己身。
然而,下一刻盗可道玄衣瞬间染血,根本抗不得扯阳大景一丝威能。
这个魔头只是随意的一挥,盗可道一甲子的气运积累变如厦之将倾,一瞬消弥。
什么道哉兴问,什么生民百鼎,什么大途中原,居然连这魔头毫无心性高志的一击都挡不住,盗可道想起了封京城里高世之那一剑出鞘。
一直梦啼的李炼师突然大哭。
吵得扯阳大景眉头一皱,索性变掌为拳,一拳将盗可道轰出半里开外,直到撞上茶棚外那棵老榕树,李炼师这才止住哭声,面容缓和下来。
“你倒是挺知人。”,扯阳大景走近小女孩,看了眼后抬起头,清声说道——
“店家,结账。”
高煦,主仆二女深夜叩响了城门,羲春婉月此举惹得守将几近杀人。
而与此同时,何知猎正做梦。
李熟姜披着巾子坐在晋王床头,膝上卧着一把微微出鞘长刀,就那么静静看着男人。
片刻后,美妇人美眸闪动,又将长刀归鞘,下一息又出鞘,如此循环往复了大半夜。
“想下手就快点,夫君睡得挺死的。”
床上传来怂恿声,阴凰从被子里冒头枕在何知猎肩膀上,伸出藕臂对着李熟姜勾手。
御湖衣美妇人没有回话,注视了何知猎良久后,她收起刀,对吕香蛮笑而不语,接着她扯下遮身的巾子,掀开晋王的被子,钻了进去。
“喂,你挤着我了,明天我就把你想杀他的事情告诉夫君。”,阴凰不满地抱着一支胳膊,踹了脚美妇人,“不知廉耻的臭女人,不要跟我抢夫君。”
“呵呵,小蛮,注意点,我身上可是有着这个家伙的亲种呢,这要是一不小心被你伤着喽……”,将何知猎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推开,李熟姜闭上眼睛,淡淡地说。
“你……”,吕香蛮血红眸子更深,虎牙慢慢变得尖锐起来。
“放心吧,只要你不惹我,我不会跟你抢的。”,不知是妥协还是安抚,美妇人李熟姜语调里透着一股无法稀释的疲惫。
阴凰这才恨恨地躺回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
似乎吕香蛮已然睡着,虽然阴凰几乎不睡觉,但她似乎有办法跟维持夫君一样睡眠。
李熟姜睁开眼睛,侧过身子亲吻晋王的耳朵,极轻微柔蛇般耳语道:“丈夫,让我出鞘吧。”
睡梦之中的男人果真开口,“好,你出鞘罢。”
美妇人嘴角泛起浅浅笑意,虽然下一瞬消失不见,但转接而来的兵人面容也是柔和十分,在何知猎身旁静静假寐。
后半夜,这间屋子里,满是刀光血雨。
清晨,何知猎醒来,屋子里空地上满是尸体,他认出了掌柜与众小二。
何知猎看向身边抱着的二女,李熟姜兵人出鞘,吕香蛮虎牙未回,偏偏都还睡得很香。
“唉,我还没看出这是家黑店?这不是想多住些时日,你们怎么都杀了。”,何知猎拍了一下美妇人的屁股。
“我杀得更多,为什么不打我屁股打她的。”,吕香蛮睁开眼,深红眸子直勾勾盯着何知猎放在美妇人大股上的贼手。
“这……”,何知猎嘴角僵硬,他看向李熟姜,美妇人此刻已然醒了,兵人也瞧着何知猎的反应。
“各拍一下行了吧。”,何知猎苦笑着拍了一下,阴凰不情不愿地下了床,一支胳膊耷拉着,显然是脱臼了。
“这是怎么回事?!”,何知猎抓住阴凰肩膀。
“把他们杀光了,还能是怎么回事?”,吕香蛮眨巴眨巴眼睛。
摇了摇头,何知猎指着小丫头胳膊,“手怎么了?这些人伤的?”
“哦,夫君你指这胳膊啊”,吕香蛮红色眼珠转动,露出委屈的神色,“自然是你那新宠给我伤的。”
说着,阴凰轻松将胳膊接了回去,看得何知猎眼皮一突。
闻言,美妇人坐起,长腿弯曲直坐,见何知猎看向自己时点头。
“入鞘。”,何知猎无奈发声。
重回常态,李熟姜这才淡淡开口,“这些黑店的人想杀我们,我和小蛮处理的时候,她偷袭我。”
“胡说!分明是你先拿刀对着夫君,谁知道你会不会伤人?”,吕香蛮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好似野兽暴怒前奏。
“好好好,你先穿上云袜。”,何知猎提着吕香蛮坐回床上,捉住少女双足,为其套上足衣。
阴凰红着脸,很是得意地看着美妇人。
李熟姜眼底深处流溢出莫名感情,但外表完全不着痕迹地拿出鞋袜,她的脚上雪蚕纹密布,十分好看,足踝雪白,脚弓优弦,趾甲粉玉圆润,宛若名家把玩器,在过人铃未碎之前,何知猎睡时风雨前总要拿着把玩良久,她都记得。
她穿上了袜子,却是没有穿鞋,李熟姜看了眼何知猎,后者会意,捏着玉足为其穿上鞋,青丝踩狮垫绵绣鞋。
何知猎身后,对美妇人正对着的,阴凰吕香蛮露出担忧神色,这女人不对劲。
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说不上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