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Chapter 74你欠我的仅仅 (第2/2页)

沈岁和：【……】

侮辱『性』极极极强。

给裴旭天发消息：【你说话就跟青蛙叫一样。】

裴旭天：【？？？】

沈岁和：【除了孤寡孤寡，不会说人话。】

裴旭天：【……】

两人单身汉互相伤害。

最后，沈岁和拎着外套去了<银辉>。

那天晚上，们喝酒喝到凌晨一点。

拿出手机给江攸宁发微信：新年快乐。

但是看到了红『色』感叹号。

江攸宁早把的微信拉黑了，只勉为其难留了个联系的手机号。

即便如此，那个手机号也只能用于紧急联系。

江攸宁说联系得多了，会把这个号也拉黑。

所以沈岁和每次给她发消息都会提前斟酌语句。

除夕夜这晚，是回<骏亚>跟曾雪仪起过的。

往年有江攸宁，只需要初回去过年就好，但今年变成了孤身人，曾雪仪早早就给打了电话让他回家过年。

两人的关系早已在律所那次之后就降到了冰点，曾雪仪极偶尔才会打电话问一下的病情，有时会问几句孩的事情，但沈岁和基本都以跟们没关系这种理由搪塞去，不希望漫漫跟曾雪仪扯上丝毫的关系。

幸好，曾雪仪对漫漫也并不太关心。

除夕夜回去之后，沈岁和的脸『色』并不好看。

甚至，像是报复似的，在晚饭时把要吃的『药』摆在一旁，曾雪仪问他，“这什么东西。”

神『色』淡淡，“治病的。”

曾雪仪便也噤了声。

飞速吃完饭后，曾雪仪本想喊看春晚，但撂筷子就回了卧室。

外面灯火通明，而孤身人。

卧室的门隔的，是他们早就疏远的心。

这天夜里，在房间枯坐到凌晨两点。

在十二点时，给江攸宁发：新春快乐，平安喜乐。

记得往常一到十二点，江攸宁都会在他身侧跟说一句：新春快乐。

也会回她，新春快乐。

今年，给江攸宁发了消息。

但石沉大海。

很想念那一句新春快乐。

江攸宁，新春快乐。

年年有新春，但再无江攸宁。

-

漫漫的百日宴是正月初八，正好赶上了岑溪的婚礼。

江攸宁也没法去，只捎了份子钱去。

百日宴这天是曾寒山订的饭店，跟满月时来得人一样。

众人都到齐了，唯独没有曾雪仪，大家也都默契的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到了抓周环节，漫漫在琳琅满目的物品中抓了沓钱，被大家戏称是小财『迷』。

而在百岁宴当天，漫漫学会了翻身。

众人光是逗翻身就逗了半天。

漫漫已经会“阿巴阿巴”地说话了，其实也算不得说话，只是会咿咿呀呀。

尤其是他的皮肤蜕出来之后，显得又白又嫩，特招人喜爱。

的眉眼也愈发像沈岁和，尤其是绷着脸不的时候。

很快，完了漫漫的百岁宴，也就意味着江攸宁的产假结束，慕老师正式退休后跟漫漫建立了很深的感情，所以江攸宁可以放心去上班。

产假结束后上班的第一天，江攸宁刚到办公室，岑溪就拎着豆浆和油条进来，正好又有江攸宁的份。

分明在这里上班的时间还没休假的时间多，但江攸宁就是想感叹一句，这熟悉的职场生活。

岑溪照旧是狼吞虎咽吃完早餐，打电脑，但近期律所不算忙，她不需要整天加班以及生死时速。

于是在吃完早餐后，她还有时间跟江攸宁聊天。

“你真的瘦了好多。”岑溪说：“仿佛是生了个假孩子。”

江攸宁低头看了眼，她还没瘦到生孩子以前的体重，但也相差无几。

她原本偏瘦，怀孕之后才慢慢变得丰腴了，但基本上也就腰和腿那一块丰腴，其余地方的变化不大。

再加上怀孕时她也有锻炼，不算太胖，而且照顾新生儿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尽管漫漫算乖的，但淘起来也时常让江攸宁有想把塞回去的冲动，所以这会儿比月里瘦得明显。

江攸宁道：“可能是带孩子累吧。”

又跟岑溪聊了几句，她才投入了工作状态。

方涵进办公室看到她，还着打趣了几句。

江攸宁这个产假休完，人们对于她之前的事情也忘得差不多了。

赢了律届大魔王沈岁和，为众人口中热议的焦点，在她回归之时，这事情全都被人们遗忘到了记忆长河之中。

但她凭借这个案为了金科的正式律师，也逐渐有案找上门来，比休假之前的案数额小，但也算不错。

女『性』休产假就意味着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一段时间。

等到这段时间过后，人们会很快把你忘记。

宋舒案胜诉之后，江攸宁这个名字算是被律圈津津乐道，但等她产假休完，她已经成为了平平无奇的小律师。

激流勇进需要勇气，急流勇退更需要。

但她既然选择了勇退，就不缺乏重头再来的勇气。

对她而言，在法庭上能赢沈岁和就意味着赢过了自己，所以之后无所畏惧。

三月，北城的春雨如约而至，淅淅沥沥地落在地面上，天『色』雾蒙蒙的，显得格外凄清。

但场春雨一场暖，天气逐渐好了起来。

而江攸宁的生活步调也非常有节奏，上班认真工作，下班回家带娃。

跟别的同事相比，她加班的时间很少。

所以她必须在上班时保证最高的工作效率，幸好，她属于有天赋的那类。

白日里在公司忙完，晚上回家看漫漫，等漫漫睡着以后，她再看书或是看案宗，每天十二点左右才能睡着，而漫漫会在半夜三四点醒次，她喂了漫漫之后再睡，漫漫早上七点会准时醒，顺带把她也哭醒。

她有时也会恼，漫漫这烦人的生物钟竟跟沈岁和莫名相似，但哄完漫漫之后，她可以有时间继续看书以及研究案宗。

有了孩子并没有把她的工作时间压缩，只是把她的时间变得碎片，所以她需要把碎片化的时间拼凑起来。

最后算下来，其实比自己以前能用来工作和学习的时间更多。

江攸宁几乎是连轴转地在工作，她上法庭的次数越来越多，积累的经验也越来越多。

她跟沈岁和样，从未输。

她找到了自己的优势所在，在接案的时候就会衡量这个案的胜算有多大，在法庭之中，她永远能四两拨千斤。

诚如当初的赵律师所言，她的风格就是“温柔刀”。

看似温柔极致，但暗藏锋芒。

她像是一把了刃的宝剑，所到之处无往不利。

可风头过去便是风头过去，这案太小，根本引不起众人注意。

江攸宁这个名字不会再像当初那样被人好奇地提起。

直到——她代理了个女明星的案。

再次一战。

女明星是很有话题度的国民影后，跟老公在荧幕前非常恩爱，但突然将丈夫告到了法院，因为丈夫嫖-娼。

这件事的国民度很高，得益于闻哥是娱乐圈内部人员，这个女明星找到了江攸宁来帮她打这次官司。

又是一次很难找证据的案件，而且男方的代理律师是崔明。

没想到之前错，这次竟又对上。

可江攸宁早已不复当初青涩，她找证据游刃有余，而且总能从细节化的地方找到突破口，在法庭上，她的证据或许不是最有益的，但在双方证据都不算很足的情况下，她一定能从某个角度以最柔和的态度勾动所有人的恻隐之心。

最后，女明星功离婚，江攸宁赢得诉讼。

江攸宁这个名字，再次被人提起。

前有沈岁和，后有崔明。

天合律所仿佛了江攸宁功路上的奠基石。

这案结束以后，江攸宁再度成为了律圈公众号标题的热门人物。

甚至有好事者更直给的标题是#江攸宁专克天合律所#，路童把这篇文章转给江攸宁的时候，江攸宁正在忙着梳理下个案的案卷事实。

她打之后扫了眼，置之。

对她来说，她如今不是在跟任何人比较。

她只是在把去遗失的时光补回来。

同时，还有那些未曾拿到的赞美和荣光。

-

“啊。”裴旭天坐在沈岁和办公室里，再次感叹，“太强了太强了。”

沈岁和从堆积如山的卷宗中抬起头，“这已经是你说得第五遍了。”

自从知道江攸宁胜诉之后，裴旭天就坐在他办公室里以没五分钟说一遍的频率来说这句话，沈岁和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这不是感慨么。”裴旭天啧了声，“她赢你这个门外汉也就算了，竟然能赢崔明，非常可以。很强。”

沈岁和：“……”

抬起头淡淡地瞟了眼裴旭天，“你不是说她争议解决也做得很好么？赢崔明怎么就这么惊讶？”

“你不惊讶吗？”裴旭天问。

沈岁和摇头，尔后又点头，“有点。”

其实主要还是崔明在这方面太权威了。

当初挖崔明到他们律所的时候可用尽了办法，去年崔明赶上那事，沈岁和接手的案，得知输了以后，崔明对沈岁和直鼻不是鼻，眼不是眼的，尤其知道沈岁和还将华峰起诉了之后，更是觉得这人有病，已经多次在开会时跟沈岁和对冲了。

而沈岁和这半年多来接的案虽不多，但胜率仍旧百分之百。

只要不碰婚姻法，就是永远的王。

即便如此，崔明仍旧不服沈岁和。

这次输给江攸宁，也正好挫挫他的锐气。

“沈先生。”裴旭天忽然调侃道：“请问你的前妻在离你之后事业发展得如此之好，你有什么看法呢？”

沈岁和：“……”

翻了个白眼，低下头继续看卷宗。

自从跟阮言分手之后，裴旭天是一句人话不讲。

“老沈。”裴旭天道：“你别避而不谈啊，说说你的感想。”

沈岁和：“……跟你有屁的关系。”

裴旭天：“……啧，你就是羡慕嫉妒后悔。”

沈岁和随手拿了只笔扔在他身上，“看你是太闲了，滚吧。”

裴旭天：“就是来看看你心情如何。”

“挺好的。”沈岁和说：“如果不看见你，心情会更好。”

裴旭天：“……”

最终，裴旭天离开办公室。

沈岁和也看不进卷宗，坐在宽松的办公椅里，身子往后一仰，彻底放松。

感受？

其实有点酸涩。

但更多的是骄傲跟自豪。

江攸宁离开之后，是闪闪发光的江律师，是能够站在法庭上跟崔明之流对峙的厉害人物。

又想起了去年站在法庭上跟她对峙的那一幕，那会儿她还怀着漫漫，站在那里的时候，沈岁和就觉得她应当是属于法庭的，她能成为一优秀的诉讼律师。

但没想到，她的长速度如此之快。

快到令人咂舌。

其实也有见证她的长，在他每一次去江家看漫漫的时候，都能看到江攸宁伏案看书，她的投入度非常高，看得非常认真，偶尔会问他问题，但更多时候对他避而不见。

能够赢崔明，相信江攸宁定付出了比崔明多倍甚至百倍的努力。

她生来就适合做这件事情，她的勤奋也让她弥补了去的不足。

沈岁和记得她当初问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优秀的诉讼律师之时，眼神里满是不确定。

但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沈岁和却否定了她。

可江攸宁用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沈岁和想，如果能回到过去，定会对那时候的江攸宁说：你很棒，你定能成为一优秀的诉讼律师。

但没有时光机器。

错的便是永远错了。

忽然意识到，当初那些话对江攸宁造的伤害有多大。

灭掉了江攸宁那仅存的希冀。

沈岁和确实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尤其是在日常相处上。

觉得对亲近的人应该说实话，因为他喜欢听到实话，可忘记了有时实话会伤人。

时隔很久，尽管知道无用，但还是给江攸宁发了条短信。

【江攸宁，对不起。你很棒，你是一优秀诉讼律师。】

若是放在以前，沈岁和就算知道当初做错了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道歉。

因为错了的就是错了，就算道歉也无法弥补之前造的伤害。

没有用。

而从不会去做没有用的事情。

但这时候发短信完全是想到了江攸宁之前说过的句话：做不做是你的事，听不听是别人的事。

有没有用这件事，应该交给对方来判定，而不是由你内心兀自审判。

-

收到这条信息的江攸宁觉得莫名其妙。

她没回，但晚上下班，在家里看到了沈岁和。

正在客厅陪漫漫玩。

漫漫已经会爬会坐了，大人跟说话，也能隐约听懂。

沈岁和坐在专门给漫漫铺的爬行垫上，跟漫漫玩骑大马，漫漫坐在他脖里嘎嘎乐。

江攸宁对这情形已经见怪不怪。

自从有了漫漫后，沈岁和的高冷形象『荡』然无存。

仍旧话少，但陪着漫漫玩的时候几乎是有求必应，有次漫漫直接顺着的身子往上爬，就把漫漫抱起来骑大马，漫漫拽他的手，揪他的头发，然后……这就成了漫漫最爱的游戏。

有次竟然想顺着江攸宁的身子爬到脖里，江攸宁直接把薅下来，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非常严肃地对说：“妈妈头发少，经不住你薅。”

漫漫：“……”

漫漫哭了。

哭声响彻房间，但没人管他。

在这件事情上，江攸宁不会妥协。

于是，漫漫更喜欢沈岁和来了，每次看到沈岁和来，都会得眯起眼。

听到开门的动静，沈岁和回头看江攸宁。

漫漫也看她，还歪着头咯咯笑，估计是太心了，手里个用力，揪着沈岁和头发就不放，沈岁和疼得五官都皱在了起，倒吸一口冷气。

即便如此，都紧紧拉着漫漫，生怕把掉下来。

“你回来了。”沈岁和礼貌『性』地跟她打招呼，但还是略有尴尬。

江攸宁只敷衍地点了点头，嗯了声。

自从她回来，沈岁和的目光便黏在她身上，但又不敢看得太过分，等漫漫玩累了，睡了，江攸宁从他怀里接过漫漫，放到婴儿床上，沈岁和就在门口站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沈岁和背靠着门，忽然道：“对不起。”

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比以往多了几分温度。

“以前，是我轻易否定了你。”

江攸宁微微抬眼看，终于知道今天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她盯着看，正好跟沈岁和的目光对上。

许久之后，她笑道：“已经去了。”

沈岁和说：“知道迟来的道歉应该没用。但你说过，有没有用这件事应该交给当事人评判，所以我欠你个道歉，现在说。”

江攸宁的舌尖抵着口腔，下意识道：“你欠的仅仅是一个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