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 41自信与不自信 (第2/2页)

“妈。”江攸宁温声喊。

慕曦应了声，疼地看着她，“这半个多月都没睡好吧。”

“嗯。”江攸宁没隐瞒，“确实不太好，但跟以比起来还行。”

“孩子的事，你真的好了？”慕曦问。

江攸宁点头，“嗯。”

“那都尊重你的意。”慕曦说：“只是有几点跟你说一下。”

“嗯？”

“第一，闻问过医生，你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这很有可能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慕曦尽可能平静地叙述这个事情，“第二，你腹中的胎儿已快三个月了，你现在做只能做引产，这是一个很残忍的过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宜做这些；第三，论何时，你都有。

“如果说咱家目不具备养一个孩子的能力，一会让你打掉这个孩子，但咱家的状况你看得到，很快退休，你爸现在工作清闲，回家来都能帮你照顾孩。说这些不是一让你留下这个孩子，只是让你考虑清楚，不要留下遗憾。”

“妈。”江攸宁的语气变得沉重，“时常在，难道女人生来就是为了结婚生子，成为妻子和母亲的吗？”

“不是。”慕曦回答得笃，“你如果不结婚生子，不会劝你。”

“说到底，结婚生子只是人生的一种选择罢了，就跟有人喜欢吃姜，有人不喜欢。但是你遇到了要结婚的人，你选择结婚生子，谁不能说你这个选择不好。”

“就像你现在不要这个孩子，你选择打掉，不会劝你。”慕曦说：“但作为你的母亲，有必要告诉你这些问题。”

“做母亲真的很愉快么？”江攸宁忽问：“妈，从到大，你有没有那种要掐死的瞬间？”

慕曦笑了，摇头道：“没有。”

“为什么？”江攸宁说：“孩哭闹不是很烦吗？听爸说时候总是不睡觉，还不找他，害得你每天只能睡三四个时，你坐完月子瘦了十几斤。”

“因为生你的时候二十八岁。”慕曦说：“相对来说做好了准备才生的你，所以有理预期。而且，你爸看上去不着调，但生你的时候，他帮了很多，俩都是一步步学着当父母的。”

“这个过程不算愉快，但……”慕曦了，用一个词形容这种情，“还算有成就感。”

“具体是哪方？”江攸宁问。

“就是看着从巴掌那么大慢慢成长，如果是女儿就可以给她穿公主裙，扎辫子，如果是男孩子，像你闻哥那样，就给他买玩具，带他去滑冰。”慕曦说：“她的每一步你都有参与，时常还能说出很多啼笑皆非的话。总之，就是很新奇的体验。”

“但……”江攸宁顿了顿，“难道不会觉得有了孩子之后就变成了xx的妈妈，以后都没人在意你的感受，在意的都是孩子了吗？”

慕曦微笑，“其实还好。在意你的人什么时候都在意。况且，孩子算是变相的动力吧，有时候会观察，在成年人之间普遍有一种现象。”

“什么？”

“没孩子的人都是要体验不一样的人生，所以去冒险去寻求刺激。但结了婚的人，往往习惯『性』把孩子挂在嘴边，而且会变得勇敢。在生你之特别怕黑，晚上从来不出门那种，但有了你之后，就会说，要勇敢一点，给的女儿做榜样。”慕曦说：“生下你之后尝试了很多的事情，你爸是。”

“这样岂不是失去了？”江攸宁摇头：“妈，说句不负责任的话，特别害怕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就变得不是了。”

她望着窗外，“会成为xxx的妈妈，没有个人空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甚至有了孩去职场，必会遭到歧视。”

“这样啊……”慕曦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宝贝。”

“妈。”江攸宁问：“这样是不是很私？因为的害怕，所以剥夺了一个人的生命，他都没能看看这个世界。”

“不是。”慕曦笃地说：“希望所有孩的到来都是被期待的。既你不期待这个孩，那就选择不要。”

“只是。”慕曦话锋一转，“你现在的担有过，所以，你不你听听的看法？”

江攸宁点头。

“怀上你的时候，其实挺意外。那一年学校正在评职称，对职业女『性』的宽容度远不如现在，一旦怀孕，休了产假，原本铁板钉钉是的职称，肯会变人，所以跟你爸商量要打掉，你爸很难受，但他拗不过，最后俩预约了医生，甚至躺在了医院的手术床上。”

“是你姥打电话给你爸，让你爸把电话给。在她的概念里，女人就该相夫教子，读到博士已是十恶不赦了，这会儿还要因为工作堕胎，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说到这，慕曦笑了笑。

“但她那天，没骂，一个脏字都没说。她说，为了工作牺牲掉一条生命值得么？工作机会你可以再找，你再奋斗就能升到一模一样的位置上，但是孩子，不会是同一个。你要工作，那你就不应该怀他，怀上了，应该对他负责。这世上本就没有有利弊的事情，你己权衡一下，工作重要还是家庭重要吧。”

“她说得特别生气，可那句话把点醒了。这世上没有有利弊的事情，有了工作，会失去孩子，有了孩子，失去升职机会，但升职这件事情没尽头，原来总证明己，但那会儿其实不太快乐，后来怀你的时候还有点抑郁，生下你之后才慢慢好转。”

“你怕失去，怕有了孩子之后你会围着孩子团团转。但其实不是，你有没有，永远取决于你的内是否足够强大。”

“你内强大，怀着孩子、有了孩子能做很多事。”慕曦说：“内不够强大，没有孩子你永远做不成事。”

江攸宁错愕地看向她。

“宝贝。”慕曦『摸』了『摸』她的秀发，轻声叹道：“说到底你还是不够信罢了。”

“可是，的宝贝是最棒的。”

“她永远坚韧，永远通透，永远光芒万丈。”

江攸宁忽泪流。

慕曦伸手揩掉了她的眼泪，“论你要不要这个孩子，都希望你能够快乐。”

“听从你。”

“妈。”江攸宁喊她。

慕曦笑着应，“虽是你的妈妈，但从没人喊江攸宁的妈妈。而且，永远不会失去，知道家庭是家庭，工作是工作，你是你，而是。在外，是慕老师，在家里，是你的妈妈，但相应的，你是的女儿。”

“家人之间，不就在于这点儿牵绊么。”

-

这一晚，江攸宁熬夜到凌晨点。

直到眼睛干涩到不行，她才闭上眼睡觉。

可一睡，她的手就会不觉『摸』向腹。

脑海里还有慕曦跟她说的，“说到底还是不够信罢了。”

如果足够信，大抵就不会到这些问题。

凌晨点半。

江攸宁给辛语发微信。

【如果你现在意外怀孕，你怎么办？】

辛语：？？？

——打了吧。

——吊儿郎当的，养不好孩子。

——而且，妈帮养不好。

——再说了，嫌孩烦。

——不过为什么会意外怀孕？一个恐男的女人。

江攸宁：……

辛语：你为什么这个点还不睡？修仙吗？

江攸宁把同样的问题发给了路童。

路童竟秒回：生下吧。

——喜欢孩，爸妈肯特别高兴。

【那你不担以后找不到工作吗？】

路童：？？？

——不担，以那么穷都过来了，大不了抱着孩子一起要饭呗。

——专门跑你家门口要。

江攸宁：……

——说正的。

路童：很正啊，不觉得会没工作。

江攸宁：哪家律所会要一个离异带孩的大龄女『性』？

路童：？？？

——时代已变了好伐？

——律所不要的是离异带孩没工作能力的大龄女『性』，但对有能力的人，不管四十几还是五十几都很欢迎好嘛？

——你是不是跟沈岁和待一起久了，觉得人必须得年少有为？

——律所的顾奕眠律师，你听过吗？

江攸宁：略有耳闻。

路童现在在星艺律师事务所工作，主要负责劳动诉讼。

她所说的顾奕眠律师就是业内比较有名的劳诉律师，今年四十七岁。

路童：她三十二岁转行做劳诉的。原来她好像是开实体店的吧，但是因为互联网的冲击，她的实体店做不下去，那会儿赔了一大笔，她买的房子出了问题，一气之下重拾专业，直接开干！一代传奇女『性』。

——而且听说她儿子年考了北大。

——最主要！她未婚。

江攸宁：所以呢？

路童：的意是，她从来没结过婚，未婚生子。

江攸宁：……

路童：律师这一行，半路出家的人很多的，光知道的，律所的就有五六个。

——从非诉转到诉讼的，从老师转到律师的，反正各行各业吧，律师的门槛看着高，但只要做，再加上有点天赋，基本上老天爷都不会亏待你。

江攸宁：……

路童：像你家沈岁和那样的，是极少数的天才好嘛？

——你不要总是像他看齐，你忘记他在学校的时候创造了多少神话吗？

——你信一点，好嘛？！

江攸宁：……

“路童撤回了一条消息。”

路童：……不好意忘记了，他已不是你家沈岁和了。

江攸宁：……

杀人诛。

江攸宁给她回消息：知道了。

她在人的聊天界看了很久，后切回到跟辛语的聊天记录上。

她发现，路童跟辛语提起这件事，她的第一反应都是：喜欢/不喜欢。

跟她不一样。

她刚知道的时候，得是她养不好。

她怕。

各种各样的怕，从没过，己到底喜不喜欢，不要，到的都是这个孩子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这大抵就是区别吧。

信与不信。

法天壤之别。

她好像终于懂了慕曦的意。

-

江攸宁在医院里躺了天，感觉己快要躺废了。

病房里的人来了走，大家都极有默契不去跟她说孩子的事情。

江闻的系已拍完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宣传。

他的时间充裕了起来，每天基本上就在医院待着。

江攸宁从网上找了个纪录片看。

一个是流产全过程的纪录片。

一个是生孩子的纪录片。

说实话，个看着都很疼。

但三天后，她终于做出了决。

她在家族群里发：大家喜欢孩吗？

慕曦：除了你以外的孩，都一般吧。

江洋：挺喜欢。

江河：房买好了。

婶：？？？别那么俗气好嘛！

——金锁耳环都买好了。

江闻：你考虑过的感受吗？把的家产这么堂而皇之的分出去？

“江闻已被踢出群聊。”

江闻：……

家庭地位堪忧。

婶：宁宁别理他，他脑子不好。

江河：对，他不继承家业，买的房都处可去。

——他不配说话。

慕曦邀请江闻入群聊“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江闻：？？？

——妹，把的影帝奖杯给他吧。

江攸宁发了好几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决啦，要留下这个孩。】

慕曦：恭喜新成员。

江洋：要升级当外公了。

江河：带他去看房。

婶：……俗不可耐！

江闻：你俩彼此彼此。

江攸宁：挺喜欢孩的。

——只不过到时候可能没多少时间照顾他。

——只能拜托大家了。

江河：你要去干嘛？

江洋：二婚吗？

婶：婶认识好多青年才俊，给你介绍。

慕曦邀请慕承远加入群聊“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慕承远：？？？

慕曦：给你外甥女找个工作。@慕承远

江攸宁：……

——qaq知女莫若母。

慕承远：去哪家律所？安排一下。

江攸宁：倒是不必，这里有一份工作选择了。

慕承远：哦，哪家？给你把把关。

江攸宁：哪个不是。

慕承远再问，她不说了。

只是戳开了另一个群[姐妹的聚会]。

【要是说留下这个孩子，你会不会觉得没主？】

辛语：会。

路童：不会。

江攸宁：……

路童：所以你还是决留下了？

辛语：啧，猜得果没有错。

江攸宁：你知道？

辛语：时候抱着洋娃娃玩一天的你能舍得不要孩子？白眼翻到天上好嘛？

江攸宁：……

【各位要当干妈了，开吗？】

路童：撒花撒花！

辛语：！不喜欢孩！

路童：？？？

辛语：但如果是你的，可以勉强接受。

江攸宁：？？？

辛语：的本质就是双标，谢谢。

路童戳窗问她：怎么决留下了？

江攸宁：了，是应该为己活。

——但孩子并不影响为己活。

——喜欢孩，就养了呗。

——是他的妈妈，但能是江攸宁啊。

路童：正解！点赞.jpg

江攸宁在群里问辛语：你上次说得那个案子，那个姐妹还需要律师吗？

——可以试试。

“江攸宁撤回了一条消息。”

辛语：？？？

江攸宁：你帮争取一下这个工作机会。

——上法庭。

——会全力以赴，帮她胜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