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房倒屋塌 (第2/2页)
女荷官撇着嘴角和二愣子的目光拧了一下,旁边的大砍也一直叠换着二郎腿,烟吸得又急又猛。
二愣子可以闪,大砍却不能走,他得观察情况,随时给二愣子通风报信。
坐在马桶盖上,二愣子马上给大砍发微信问情况。大砍回信说:廉理事玩着呢,押的还不小。
二愣子点了一支烟,其实只有在机会面前,人才能彻底暴露自己的本性。他倒不是恶毒的人,廉理事是他的目标,赌徒最终都会把钱送给娱乐场,不会有其他结果。所以,只能利益最大化。他对这一切太熟悉了,赌徒输的不是运气,而是赌性,是永远都不会收手的贪婪!
二十分钟后。大砍发来微信说廉理事又输了一百多万,二愣子这才走出洗手间。其实他不是不可以故意输,人生当中,逆势而行的情况时有发生,谁还不偶尔疏忽一次半次的,只要做的巧妙,廉理事也说不出啥。但这样做是有后果的,廉理事以后就不会再找他了,最好的结果是在廉理事赢的时候他力劝未果,最后廉理事自己输掉所有的钱。这样他既没责任,又会赚到钱。况且博彩哪有准儿,如果知道哪输,就知道哪赢了,只是乱押钱赢的概率更低一些而已。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祈祷廉理事输。
凌晨两点多了,廉理事终于把最后一百五十万的筹码一下都推到庄上输掉了。赌徒都犯这毛病,越赢押的越少,越输押得越多。这就是下滑远远快于攀登的原理。二愣子只是微劝了几句,就不再吱声了。其实廉理事输掉这最后的几百万,只在几把之间,别看耗时较长,那都是在踌躇而已。人世间就是这样,往往错误和悲剧更接近现实。
钱输光了,人就散架了。起身离座的时候,廉理事伟岸的身躯是软的,胡茬儿似乎也就是在这一两个小时里浓密起来。
二愣子跟在步子有些踉跄的廉理事身旁,不管心里有多高兴,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
“我陪你喝一杯吧大哥!”二愣子善解人意地安慰道。他知道,酒是男人愁苦时最该出现的东西。
廉理事点了一下头,垂头丧气地随二愣子走向不远处的三井餐厅。
大砍在善后事宜办完后,给二愣子发了一条微信:洗码八十一万多一点,吃台底赚了一百二十万,大获全胜,在你房间等你。
…………
挺好,美人还在。二愣子用英语对德川秀智说:“差点就来晚了。”
德川秀智微笑鞠躬,用英语说:“感谢光临。”引领二愣子和廉理事在临窗的桌子坐下,然后飘然离去。除了他俩,只有一桌客人在用餐,显然也是刚从娱乐场出来的。
神情稍缓的廉理事用重新认识的目光看着二愣子,赞赏着说:“啊依勾……人才啊兄弟,在这混屈尊了。”声音仍是有气无力的。
“过奖了大哥,几句鸟语现学的。这儿的日本菜正宗,一会儿多喝几杯,养足精神明天再战!”
“啊依勾……真后悔啊!最多时赢了一千五百多万,没听你的,否则最起码剩七八百万。兄弟,别笑话大哥,我输的太多了!啊依勾……”廉理事说话时,叹息接二连三地从口鼻中窜出,那种后悔不迭的样子,二愣子非常熟悉。
二愣子劝慰着说:“哎呀!多大个事儿!有输就有赢,下次咱多赢一场就报仇雪恨了!就当把钱暂时存在娱乐场了!”
廉理事一口干了整杯清酒,无奈地点了一下头,掩饰着颓废。
酒菜真不错,但这样的好胃口只属于二愣子。菜刚上完,德川秀智就换班了。一群男女在电梯口消失,二愣子没来得及和她告别,两人的眼神倒是对视了几下。
原来廉理事也住在永利皇宫,不过他的房间是自己花钱开的。他真是好酒量,七八杯清酒未显醉态。一路上,两人话都不多。赌输了的人心里是苦的,这种感觉二愣子很懂。虽然现在心情不错,但紧迫感一直不曾远离自己,今天的收入能暂时缓解一下眼前的压力。但只是暂时的,必须再接再励。这就是有能力的人和普通人的显著区别,任何时候他们都知道该如何面对失败与危机。
推开房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床上整洁如新,大砍躺在沙发里睡得鼾声如雷。玻璃茶几上,放着他的夹包和一堆港币。二愣子看着那堆港币,心中稍有安慰,澡都没有洗便脱衣上床,身心疲惫地酣酣睡去。
在人生这个舞台上,人没有更换角色或更改剧本的权力,因为一切早已注定。大家只能本色登台,至于演技如何,那就要取决于自己的努力了。除非二愣子的命理真如苑宝兔她们预测的那样与众不同,否则不脚踏实地去努力是行不通的。
…………
第二天下午三点二愣子才睡醒。茶几上的港币少了,多了三张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昨天从你卡上刷的一百九十四万存回去了,别忘了把钱汇回家。
三张卡是分开放的,一张是房卡,一张是二愣子在法老王赌厅的会员卡,另一张是他的银行卡。昨天挣的钱大砍拿走了八十万,去了本金留给二愣子一百二十万。二愣子很感激,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人格魅力使然,大砍总是这样对他,跟匕蟹差不多,像是对待亲兄弟。
打开手机,有一条廉理事中午十点发来的微信:兄弟,家里有事我提前走了,下次再联系你,保重!
二愣子回了一条:大哥一路顺风,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