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左支右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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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空中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地面上的杂草,树木上的枝叶,田野间的菜畦身上覆盖着白白的冰霜。骄阳从山边露出头,圈子里的公鸡打着鸣,乡村里朴实的百姓借助这一抹亮光从木塌床上起来忙活。
吃过些疏食,辛勤的农夫来到菜田细数着被白霜打焉了的菜叶,路上的村民彼此见了面会笑着打招呼,一些调皮的孩童最喜欢到湖边敲取湖面上的冰层,这时也总有些老人家会多上几句嘴惹得孩童扫兴离开。
秦儿一大早就出了门,玩累了便跑到别人家的拐枣树下捡拐枣吃,树底下掉落的拐枣很少,通常没挨到的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几人津津有味的吃着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打下树上的枣。因为大家伙都明白这里的拐枣只有掉下来的尝起来才甜,树上的拐枣常常伴有苦涩。
柳秦儿只在外头玩了半个时辰就回了家,回来时怀里抱着一把把带着枝条的拐枣。
他将拐枣尽数放在吃饭的长桌上,笑嘻嘻地看向一边忙活的柳翠。
柳翠也是一愣,秦儿会抢占东西这一点她清楚,只是今天看这阵仗怕是一点也没给其他人留。
秦儿爬上了长凳,忙活着吃起桌上的拐枣,他吧唧着小嘴道:“大牛他们不在真好,阿姊,你看我捡来这么多枣,可甜了!”
柳翠听后沉默了会,继续忙活起了手中的事情。
陈寻生揉着昏胀的脑袋推开房门,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带着疑惑的眼光望了望身后同样脑袋上肿起个大包的赵天傲这才有了些许安慰,他迷迷糊糊的来到桌前找了个位子坐下。
陈寻生看了一眼拐枣。
察觉到危胁的秦儿默默的将拐枣扒拉到怀中。
赵天傲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抽出长凳坐在陈寻生对面,后者转回头嘟嚷道:“老赵,昨晚睡的怎么样?”
少年此刻六神无主,昨晚之事竟想不清半点,而自己又为何会出现在陈寻生床上更是疑惑,赵天傲随口道:“不大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你呢?”
陈寻生摸摸脑袋,“还凑合吧。”
房门再次被推开,缠着高发马尾的少女打着哈欠从中走出。
两兄弟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樊音墨走到桌前挨着赵天傲的位子坐下,木桌上不大的木盆堆满了箬竹叶包的糯米粽,少女毫不客气的抓起一个温热的粽子三两下解开马笠绳,淡淡的水雾萦绕在香软的糯米旁。
少女一口咬下大半,满意的露出微笑。
灶房的大铁锅里煮着米粥,柳娘看着火候为三人各盛了一大碗。
柳秦儿倒是不馋,像他这样大的孩童只要肯有嘴边的小食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是小事。
樊音墨和陈寻生两人捧着大碗粥喝的正香甜,倒是赵天傲没什么胃口。宿醉让他有些晕眩恶心,昨夜不知怎么的昏倒后貌似吹了一阵子冷风后夜间盗汗,再醒来时整个人后背都是湿漉漉的。
如此状态下赵天傲只能顶着两个大黑眼无力地看着樊音墨“名正言顺”般掳走自己的米粥。
他干喝了两口凉水,脸色憔悴的不成样子。
这时,清早不见人影的柳爹驻足在门外,他放下手中老旧的鱼竿和粗布棉麻绕制成的渔网,老汉提着竹条编织的鱼篓轻轻地推开大门走进来。
只见柳爹的鱼篓里扑腾着数条鲜活的鲫鱼,秦儿见了忍不住高兴的从桌上下来去抢那小鱼儿。
柳爹拉下秦儿的手厉声道:“秦儿休要胡闹!这些是给客人准备的!”
受到数落的孩童又一次耷拉下了小脑袋,柳爹连忙笑着同赵天傲说道:“我听翠儿那丫头说公子您最爱吃这刚咬钩的鱼儿,老汉我运气好打上了几条,若是赵公子不嫌弃晌午就让我荆妻弄两手给公子尝尝?”
少年现在没这样的心思考虑吃什么却也不好寒了柳爹的心,只能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答应下来。
晌午过后,几人吃饱喝足。
桌上多是一些乡间的粗食却也不乏鱼肉荤腥,不知是不是错觉,陈寻生起初尝到这饭菜佳肴时心底无名涌现出一股熟悉的温暖,后来他才知道,这所谓的“温暖”只不过是苍苍人间的一缕烟火。
赵天傲按照柳爹的话从院落直走到枯井旁,接着东行百步来到一所不大的石屋旁,顺着木棍篱笆的方向可以找到篱笆门,老村长的住所就是正对着篱笆门的唯一一所矮木屋。
木屋的大门黑乎乎的,屋檐有一个漏洞,房梁柱上是一层层深深的皱纹。
少年步行至门前,一股腐烂的朽木味儿扑面而来。
赵天傲忍下恶心来到陈旧不堪的木门前,他整了整衣领和袖口轻扣两下大门然后静静地在门外等着回应。
“呀——”
两扇门往后张开一点露出条细缝,赵天傲只见一长着半黑半白长发的怪人透过门缝单眼盯着自己,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戒备,仿佛自己再多前进一步他就会从屋内冲出将自己撕开一般。
这人想必就是郝村长的胞弟郝黑二了,少年心里想道。
只见赵天傲隐隐收起自身外露的灵力将其压制在心,“前辈,我找郝村长。”
郝黑二脸上的敌意在赵天傲收起灵力那一刻后略微减轻一些,他干瞪着眼,“嘭”地一声大力合上门。
可少年知道这绝非拒客之意。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郝黑二便疯跑回来打开门口的铁锁顺带大幅地拉开木门。
黑二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瞪着眼看向赵天傲,他往身后点点头,嘴里叨念着听不清的什么话。
少年对着黑二行了一礼,随后踏过门槛走进酸臭发毛的木屋。
刚一进屋两人便听到郝村长剧烈的咳嗽声。
黑二疯疯癫癫地大步飞奔过去在郝村长的床边跪下,顿时,这个几乎不成人样的疯子竟从两眼哭出几滴苦泪,郝村长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一边感叹命运弄人一边又觉得无可奈何,郝村长重声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咳咳咳...咳咳......”
赵天傲寻声来到村长的房内,看着郝村长毫无血色的脸庞再联想起落水寨那帮贼寇对村子的剥削,此刻少年对这个村子的未来充满着焦虑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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