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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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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顺天府前衙偏厅。

一个满脸黑云密布怒目而视,声严词厉的痛诉着张鹤龄的“恶行”,更是对张鹤龄喧宾夺主,竟然指派起他手下官差表示了强力谴责。

一个带着笑意静静看着,静静品茗,时不时的点头应和。

听着应着,张鹤龄也感觉颇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实话,顺天府尹这一官职不好干,而一个60多岁的顺天府尹,其实九成九,都不会再有所谓的追求。

原本张申也不例外,几月前张申已准备去南京养老了。

可最终,张申被他拉下了水,当然,张申也因为这一遭下水,仕途上有了新的突破。

若单以此点而言,张申不亏,但说到底,终归不能以亏于不亏来衡量。

更何况,张申的性子,如今张鹤龄大致也摸清楚了。

这就是一个心里还藏着些理想信念,但意志却也不算坚定,且非是那种极有魄力的人。

至少在张鹤龄看来,张申缺少了面对困难时,独当一面且决绝的魄力,譬如陛下已是交办给张申总纂的大明文报,直到现在,还未曾落实下来。

当然,这和张申的经历有关,也和一直来朝廷的大环境有关。

好在,除了此事,其他和张鹤龄的配合,一直来不差。有人在前面挡着,张申也有跟随着帮衬的决心。

且张申有更为的难得的一点,他不会在意所谓的清名,在张鹤龄看来,这一点或许最为难能可贵。

张申一番数落和痛斥,见着张鹤龄依然是赔笑和一副诚恳的模样,他心中也无奈,且有些好笑又好气。

“张长孺,老夫如今真的怕你了,知道方不久前北镇抚司的人过来说的甚么?”

“哦?”

张鹤龄闻言道:“北镇抚司的人已是来过顺天府了?”

张申点头道:“当然来了,你送人送了一半,口供案卷上的人,还有一位如今还在后衙呢,人家能不寻来?”

张鹤龄收敛了神色,问道:“北镇抚司是如何说法?问话还是请人?”

后衙的人,自然是那位胡锦的遗孀,如今黄昱名义上的外室。

而胡锦的记录也正是这位周氏交到他的手中。

不过,他已是将黄昱和那份记录,都交给了北镇抚司。早之前在北镇抚司,他还特意和牟斌沟通过。也不知牟斌如今是如何决断。

或许,从牟斌对这位遗孀的态度,便能看出牟斌真正的态度了。

“还能怎样?”

张申没好气道:“人还在后衙,北镇抚司来了个千户,说奉陛下旨意审弘治五年一案,如今人证物证尚有缺失,需周氏前往北镇抚司协助。老夫给挡下了。你小子不是交待老夫,要好生安顿周氏母子,老夫怎敢违你之意!”

“多谢张公!”

张鹤龄拱了拱手颇为真诚的道谢。

“甭来这一套!”

张申摆摆手,道:“老夫几十年的名声算是彻底被你毁了。知道那千户怎说的,说顺天府,说老夫,都快……算了,跟你小子说也是白搭……”

“让张公为难了!”

张鹤龄颇为歉意道:“最近张某多有烦扰张公,您的顺天府衙门,着实帮了张某很多。这份情,张某记着……”

“行,老夫就当你记着了,老夫也不求你回报,只望你将来能给老夫留一个善终。你小子可知道,老夫一任顺天府,事做的不多,也不少。

但老夫几年时间所做过的事,都没有这几月之间所做的事来的精彩。刑部对老夫颇有意见,礼部也是意见不小,朝廷上有些官员便更不用说了。如今倒好,连锦衣卫也对老夫……

事真够精彩的,可偏偏,非是老夫所主导,老夫被你小子连累的可不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张公,您坐镇顺天府,事多权重,且可接触的事务范围极为广泛,张某才不得不……”

“你小子,别给老夫灌迷魂汤了,老夫有几斤几两,尚有自知之明,那份报……”

言及此,张申颇有些晦涩的摇了摇头,顿了下来。

只有真正去做了,才知道做事所要面对的压力有多大。

他原本还以为,只是出台一份解述朝廷政令,最多加上一些文人笔墨的文报,有朝廷背书,陛下支持,应该不难才是。

可事实上,真的很难。

莫说推行天下,如今便是京师之地也未曾真正打开。

压力和掣肘,太多了。

他心中也不禁便冒出了些思索。

他做的事尚且如此,而张鹤龄,总是搅风搅雨,可谓官事、民事,如今连案事也插上一脚,可想而知,所面对的压力有多大。

念及此,他原本对张鹤龄稍有一点的埋怨,此时也尽数散了去。

张鹤龄之父张峦在日之时,他和张峦也有过些接触,曾经张峦半认真半玩笑似的论过本家亲戚。

只是,张家身份毕竟尴尬,他后来便有意疏远,不了了之。

没想到,如今却和张鹤龄,亲近了关系。

两人大致是忘年之交一般的关系,可说到底,张鹤龄还是青年,比他小了近四十岁的青年。张申怎会没有一丝看待晚辈的心情。

张申轻叹道:“长孺,凡事不可太急,亦不可太激烈。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张鹤龄摇摇头道:“我是年轻,时间也确实多,可张公您也是明白人,当知道,如今的朝廷正处于极度敏感的转折时期,时间丝毫也耗费不起。

再者,朝廷的秩序如此,但有规矩厘定,便可谓一脉承,脉脉承。若是真到那时,便是秦皇汉武再世,也无力回天……

如今我官小职卑,人也年轻,且是外戚身份,即便是做些事,也不会太过让人郑重,最多骂我狂悖、嚣张,年轻人嘛,总归容易让人忽视一些,也有利于我做一点事。”

“没那么严重吧!”

“也许吧,就当是张某杞人忧天了。不过,我这人颇为偏激,想到了,便不会只看着。且我也自私,说到底,我是勋戚,说句与国同休不为过。

国家更为强盛,百姓更为富足,才会有我这般人家的好日子不是?”

张申缓缓摇头,也不知该如何去评价张鹤龄了。

算了,已是如此,说又有何用。

张申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言道:“长孺,你前番几次送来衙门的人,老夫已判结,昨日已向刑部递呈了文书。

刑部那边的回执过来后,老夫已派人将人送去了刑部,白廷仪多少有些意见,但倒也未曾多言。只是在今日早朝之时和老夫说了几句,且托老夫向你带话,让你有空去刑部一趟,他要和你沟通沟通。老夫也觉得,你是该和白廷仪交流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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