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第2/2页)
每日里,都是这般如同按部就班的作息程序,说实话,他有些倦,甚至很多掣肘和身不由己让他倍感心烦。
可一想到祖宗留下的基业,一想到以他为天的皇后和太子,他便只能更为坚决的勉强自己,且坚持下去。
更努力,更努力的为大明,也为皇后和太子,撑起一片天。
回到乾清宫,朱佑樘坐到了龙案之后,陈准赶忙恭敬的送上了香茗,禀道:“皇爷,您饮杯热茶,司礼监今日的奏本,尚未送至,奴婢已派人去催了,您稍歇片刻……”
朱佑樘接过茶盏,顿了顿,凝眉道:“又是未至?司礼监如今到底是怎回事?”
“回皇爷,具体如何,奴婢也不知,挑拣奏本,奴婢并未曾参与。不过,奴婢得到的回复是,最近这些时日,没有太过紧要的奏本。
而普通的例行奏本,司礼监分类挑拣的更郑重一些,省的些许杂事小事一股脑的送来,徒耗皇爷您的精力……”
朱佑樘颇有深意的望向陈准,不置可否,缓缓的点了点头。
“既是未至……”
朱佑樘稍一沉吟,缓缓道:“派人去将太子请来,将至月末,朕正好检查检查他的功课。”
“奴婢遵旨……”
陈准应命,赶忙下了御阶,吩咐了小宦官,去东宫请太子去了。
时间过去了少许,殿外传来的太子驾到的传报。
朱佑樘的脸上不由挂上了一丝笑容。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圣安!”
“好了,皇儿无需多礼,平身吧!”
朱佑樘看到如今仪态和身姿越加见好的太子,暗自欣慰点头。
“谢父皇!”
朱厚照依然恭恭敬敬的全礼谢恩之后,方才直起身子。
他偷偷的瞥了瞥自家老爹,见着面色不差,还带了些笑容,让人看着极为慈祥。他心里不由定了定,道:“父皇,不知今日唤儿臣,是为何事,儿臣那边的功课……”
“皇儿来父皇身边!”
朱佑樘招了招手,待得朱厚照上前,他方才继续道:“这几日朕琐事缠身,未曾关心皇儿。今日趁着闲时,朕来听听皇儿最近学的如何了……”
“呃~”
闻言,朱厚照方才定下的心,猛然又提了起来,忙是小心回道:“父皇,您日理万机,儿臣进学的些许小事,哪敢耽搁您……”
“嗯?”
朱佑樘眉头不禁蹙了起来,微笑的脸顿时收起。
朱厚照怂了,老实道:“儿臣静候父皇检校……”
朱佑樘点点头,道:“如今你学到何处,学了多少,又学会了多少,给朕说一说吧!”
“儿臣遵命!”
朱厚照老实的应了下来,硬着头皮,向皇帝老子汇报了他的学习情况。
听着太子的汇报,朱佑樘不时点头,朱厚照虽被那些东宫先生讲师屡屡告状,称其顽劣,不好学,好嬉戏,但说实话,学的效率并不差。
汇报之时,偶尔朱佑樘也插话问询几句,朱厚照的回答,也大致让他满意。不过,朱厚照回答的方式,有些不太符合那些东宫先生的要求罢了。
嗯,过于直白了,极不符合那些所谓文辞规矩。
且说及习武骑射,眼里都冒着光的样子,大概是更不符合那些先生的意愿了。
可当初出阁之时,当朝四位内阁大臣,徐溥、刘健,李东阳,谢迁,四人为朱厚照制定的严格出阁进学计划写的好好的。
那些先生也无法反驳,故此,他们只能是旁敲侧击的进谏进谏了。
一,习字。春夏秋月每日写一百,冬月每日写五拾,笔法点画,务要端楷。
二,每日午膳后,从容游息,或习骑射。
三,每日夜读本日所授书各十数遍,至熟而止。
四,凡读书三日后一温,须背诵成熟。遇温书之日,免授新书,讲官通讲,须晓大义。
五,每日授书起止,预先一日,校书官开写帖子进呈。
六,凡遇朔望及大风雨雪,隆寒盛暑,暂停讲读习字。
七,每日合用侍班官二员,讲读四员,侍书官一员,校书官一员。
这便是当初给朱厚照进学拟出的七条章程,说实话,朱佑樘也颇为疼惜。
按这七条章程,每日进学时间已足要六个时辰,非是特别时刻,几乎全年无休,对一年幼孩童而言,何其辛苦。
可储君乃大明国本,又怎能有丝毫松懈。哪个皇帝不是这般过来的。当时,朱佑樘也只能按下心绪,同意了下来。
可似乎詹事府随着时间过去,对章程有些不满意了,特别是第二条和第六条。
这一来,东宫进学之中,便时常上演太子和东宫先生们斗智斗勇的一幕。太子时常据理力争,那些讲师们说不通后,便来皇帝这边告状。
为此,没少让朱佑樘头疼,且他因为顾及东宫讲师的威望,也没少处罚太子。
以致现在,朱厚照在他面前,都变的谨小慎微起来。
良久,朱佑樘轻叹一声,伸手将朱厚照拉到了身边,手抚着朱厚照的发髻,缓神道:“皇儿,你可知,何为太子?”
朱厚照微微怔了怔,道:“父皇,太子乃是储君、国本……”
朱佑樘缓缓道:“是啊,是储君,是国本,是我大明江山传序、亿万里山河的未来主宰。故此,要懂的多,也要会的多,且要能清晰分辨出事务的核心次重……”
朱厚照低下了头,他不怕父皇骂他,他就怕父皇这般情真意切、慈祥孺慕的谆谆教诲。
他以为,今日应该又是哪个先生向父皇告状了,于是,瓮声道:“父皇,儿臣不该玩物丧志。”
朱佑樘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之时,突然,外面传来了传报的声音。
“启禀陛下,寿宁伯请旨见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