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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免费小说 > 佞幸:我的姐夫是皇帝 >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2/2页)

哈哈,真真可笑。我是郧阳人,您可知,整个郧阳,良田何止万顷,但还有几处是没有人家的闲田?您大概不会想到,自我考上举人后,足足大半年,我家名下增加的田地,区区不足二十亩……”

“无人来投,也无人可投,郧阳有的是地方豪户,更不缺进士、举人,我这般后进的举人,无权无势,也只是换了一身衣裳罢了……”

张鹤龄听着黄昱的发泄,也不知该如何去评价了。

诡寄、投献,已是朝廷默认为规则的事,所谓富举人,便由此而来。可大明建国已百余年,出过多少进士、举人,到如今,也正如黄昱所言,几乎已投无可投。

让黄昱这般新晋举人去和那些老牌们争,想想亦不可能。

后面的事,便很简单了,黄昱不甘,他要再爬一步,举人不行,那便进士,便入朝为官,登得天子堂。

可事实上,又哪有那般容易。

“我是一个俗人,家国天下,我自问是将家和本人放在了第一位,我想科举入仕,我就是想过上好日子,想跃升阶层,能堂堂正正的当一个人。

我大明的科举,也确实给了天下所有人一个机会。可伯爷您可知道,这机会已越来越小。这一条活成人的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步步的堵死了……”

“可笑的是,偏偏是神不知鬼不觉,以所有人习以为常且名正言顺的方式,被逐渐封堵。记得那一年入京,首次会试便名落孙山。我本以为,是我学问不够,我当再努力几分,来年再战。可事实上呢?”

“金榜之下贴出的举子文章,其中有几份,我专心研读了很久,可无论我如何去研读,我都无法从中找出,比我强出一筹的地方。

论文采,我不输于他,论字,不相伯仲,论破题的精妙,承题的严谨,我更是不差分毫。可结果便是,我落榜了,而那一位,高中会试前茅。

我输了啊,但我不知输在何处了啊。这时,有一位同窗给我解了惑。因为什么?输在哪儿?因为我写的文章,人家看不上,非是惊世骇俗的文笔,人家可点可不点,没有任何问题,哈哈……”

理由很强大!

张鹤龄也不由默然,考官毕竟是人,先排除私心勾连作祟的因素,便是以较为公正的方式阅卷,那取与不取也只由考官的一己喜好来判断。

当然,莫说黄昱这般中人之资的人,便是文采斐然的顶尖学子,若入不了考官的眼,依然可名正言顺的取其不中。

似乎也无道理可言。

且张鹤龄更知道,如今的科举,宛如套一个模板一般的应试,学子们,自打算要考之时,首先琢磨的不是文章的精妙。

而是琢磨,考官的学派,考官喜好,以及考官所需要的格式韵律。

区别只在于,是哪个考官,那次科举罢了。

张鹤龄不由想到,这般选出来的举人、进士,到底是为了甚么?

大明的科举,承唐宋以来,更有自己的特色。其实本身比起前几朝,便是相对的公平。

其目的,便是给天下所有人一个机会,当然,也是从天下所有人之中,选拔出真正有利于国家的人才出来。

可事实上,百余年下来,科举制度越加成熟之后,反而相对的公平,已越来越少。

全凭喜好,全凭学派文风,造就了如今的科举。逐渐的,利益已向着豪门贵族在倾斜。

当然,不排除有真正平民子弟中第为官者,可总体比例,已越来越小。

会试是这般,殿试时,更是这般。

历数往年几科,金榜前列的人,有几个是真正的平民?

良久,张鹤龄突然轻叹道:“这非是哪一个人,也非是短时间可改变之事啊……”

黄昱发泄了一番,此时似乎也淡然了许多,淡淡笑了笑,道:“是啊,非是一人一时之功。罪民那一榜落第之后,稍有打击。但并未曾放弃,我从不天真的认为,所谓公平可做到真正的公平。

我那时还坚定的认为,机会总会有的,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便绝不放弃。可,第二次,第三次,我终于明白了……”

“这便是你最终放弃,且所谓另辟蹊径的开始了?”

“不如此,又能如何?或者安心的等着朝廷的选官,干一辈子,做个七八品的小官?伯爷,您觉得,如真是那般,我能有如今良田几百倾,家财千万贯的家境?”

张鹤龄缓缓摇了摇头,道:“可你如今已成阶下囚,再多的物质,又有何用?而且,你之前之所以非要请见本伯,不正是因为知道,你那所谓的物资家底,给不了你任何保障,说不得转眼间便成全了别人?”

黄昱低下了头,沉默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他虽然死不了,但功名没了,背景没了,只是一个流放的穷书生,哪配再拥有现在的一切。

故此,他才绞尽脑汁的想和张鹤龄谈个条件。

可惜,张鹤龄非同一般官员那般,而是直接粗暴打破了他的幻想。

“好了,本伯容你说话,也容你发泄了一番,今日便到底为止吧!”

言罢,张鹤龄起了身,朝审讯室外喊了一声:“来人!”

“在!”

“在!”

外面的答应很快,显然在外面一直有人守着,张鹤龄的喊话方才落下,已是连续有人应命,接着审讯室的大门便被推开。

两名锦衣卫,两名顺天府狱卒,一下子便进来了四个人。

“伯爷您有何吩咐!”

张鹤龄挥了挥手,吩咐道:“将黄昱带回牢中,给他的吃食安排便以那些犯官的标准来吧。另外,天寒地动,给他加床被子,且这几日,多派人照看,莫要有丝毫差池,带下去吧!”

“遵命伯爷!”

“寿宁伯,罪民可还有一丝机会?”

锦衣卫和狱卒纷纷上前,将黄昱从凳子上拽了起来,正准备带出时,黄昱突然转头看向了张鹤龄,面带期冀道。

“你想的机会,大致是没有了,至少在本伯这里,没有。不过,冲你今日表现,本伯给你一个准话。你的家人,本伯会派人暂且照看,等此案了结之后,她们去留随意,你家中的那些浮财,本伯会奏请陛下,给你留着,也当可保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黄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便是他再有不敢,也是无法。

他原本的希望,如今是一半一半。

也好,终归比被人扒皮抽骨个干净要来的好了。

而且,他今日虽受了一番苦,但也说了一番话,凭他对寿宁伯的观察,想来,后续的事,应该能稍宣泄些他心中的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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