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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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何鼎,张海……”
“奴婢在……”
“卑职在……”
审讯室内,张鹤龄站了起来,神色肃然的吩咐道:“着你二人领兵前往黄昱私宅,将宅内一干人等请来顺天府,记住,是请,非是抓。
另,仔细搜查宅院,黄昱所述,你二人皆是听到了,将他留下的东西取来。本伯在衙门里等着,速去速回!”
“遵命……”
“跟咱家走……”
何鼎和张海应命之下,随后便带着人匆匆的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锦衣卫和禁卫军顿时走了个干净,张鹤龄没吩咐,外面的人也不敢随意进来,一时间,室内就留下了张鹤龄和黄昱二人。
张鹤龄又重新坐了下来,他看着依然勉强撑着身子坐在矮凳上的黄昱,挥了挥手,淡淡道:“别在矮凳坐着了,起身活动一下,来本伯这边坐……”
黄昱道:“罪民不敢……”
“呵呵,如今说不敢了?”
张鹤龄笑道:“方才你可是打算和本伯论论长短呢……”
黄昱颓丧道:“罪民从不曾有丝毫和伯爷您论长短的想法,罪民……只是想求一条活路……”
张鹤龄道:“求甚活路?本来你就死不了,我大明优待士人,你曾经毕竟是一省举子,自你考中举人那一日,你便与天下万万平常人已是不同。
功名在身,免税免役,且人走到哪儿,都会让人客气几分。便是犯了罪,无伤大雅之处,也无人会与你计较。
像如今,事儿虽已不算小,且算是闹到了朝廷的层次,但依然会考虑你曾经举子的身份,削个功名,已是将你身上的罪抵去了大半。
按律最多判个流放,凭你的学问见识,只要别死在路上,你也依然能活的好好的。或许,几年十几年之后,你又可重新做回普通人……”
“伯爷您说的都对,罪民死不了,从罪民被您抓来那一日开始,罪民便知道。可罪民更知道,十几日过去,我已是被放弃的人,简而言之,罪民已无丝毫价值,连给罪民奔走喊冤的人也没有。罪民冤,也不甘……”
“冤?”
张鹤龄道:“冤在何处?你认为本伯将你抓来,冤了你?还是本伯查到的事尽皆与你无关?”
黄昱沉默了,他知道张鹤龄说的都没错,从案子本身而言,他不冤,但冤枉的是人。
十几日间,他在牢房里回顾了过去的十年,他终于明白了他这个想另辟蹊径的落第学子,大概从他想另辟蹊径选择给人当幕僚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已是定了。
他永远也走不到那更高一层的阶级,献计献策,杂事脏事干了不少,好不容易混到了所谓首席幕僚的位置,但事实上,只是一个渣滓,且是准备好某一时刻可被随意舍弃的渣滓。
当然,他早之前便有所觉,想一想,只是给东主干些灰色甚至黑色的事,甚至很多事,他更是接触都接触不到。
这算个哪门子的首席幕僚。
故此,他一面积极做事,努力的去展现自己,期冀能有跃升的那一刻。另外,则要留一手了。
大概那一位还不知道,他丝毫未曾接触到的东西,会因为机缘巧合,让他抓到一丝线索吧。否则,他应该便不会被轻易舍弃了。
他身上的罪多吗?多,但若是有够身份的人帮忙说项,其实问题也不大,说不定因功名在身的优势,只会被遣返原乡也说不定。
可是,没有。
甚至竟然会被人无视,他一方面不忿自家的遭遇,更难以忍受的是,被人全然无视。
哪怕是派人想办法来取他性命,也比这般被人无视来的痛快啊。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黄昱,当了十年幕僚,六年首席幕僚,但在那人的眼里,他做的事无足轻重,即便是他攀咬,也影响不大,甚至全无影响。
建言献策,无外人在,根本无法形成佐证。而可被人看到的事,那些用手段帮人赚银子,又用手段欺行霸市,再用些手段逼迫哪个官员百姓,这算大事吗?
至少在当下的规则里,算不得大事,甚至,对外的名头非是那位,只是他们这些幕僚、随从、家丁、护卫,狗仗人势的私下作为。
说不得,事发之后,他们还会成为东主某一刻大义灭亲的对象,彰显了东主大公无私,正气凛然的高贵品德。
讽刺吗?
黄昱不禁撇了撇嘴,一脸嘲讽。
“黄昱,也别觉得冤了!”
见着黄昱的神色,张鹤龄不知他脑子里如何在想,他也不在意的淡淡道:“你也是聪明人,近十年的时间,你会毫无所觉?若你丝毫不觉,又怎会有方才和本伯说的这一番话。
说到底,你知道,但你还是去做了。本伯猜一猜,你是不是想着,好好的为人做事,既有了靠山,且说不得靠山还可助你一把,或入仕,甚至可以再考一考功名,混一个名正言顺的进士之身?”
“哈哈!”
黄昱突然笑了起来,笑的似乎歇斯底里一般,怒吼道:“伯爷,难道想谋个出身,想谋一份安身立命的资本,不对吗?
我少时家贫,先父早逝,家母耕田做工,每日劳作,含辛茹苦将我养大,供我吃穿,供我读书。我寒窗苦读十余载,便是不为自己,是不是也该要对得起母亲的一番恩养?
您可知,那时候,很多人都指着我,戳我的脊梁,说我不孝,年岁小便不说了,可那时已十几岁的人了,还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劳苦,不尽人子之心,只会埋头死读书,不知好好赡养老母。
伯爷,您可知道,当时我有多难受。我是真的不孝吗?我想去帮着母亲做田做工,我本就非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
可平常帮着做做,可以,但放下书本,做工做田的顶门立户,我不能!从第一次拿起书本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若我再放下它做工做田,我黄家这一代的结局便等于定下了。
又是一个,一年劳作只能勉强活着,甚至稍有天灾人祸,便是家破人亡的蝼蚁草芥……”
黄昱的歇斯底里,张鹤龄并未阻止。
张鹤龄知道,黄昱说的没错,普通百姓人家,读书是唯一一条路,科举也是平民百姓,唯一一条跨越阶层的路。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非简单的文人自诩。
黄昱似乎彻底放开了,近乎癫狂的在宣泄着心中的压抑。
“都说穷秀才,富举人,伯爷你应是知道,所谓富,从何而来!考上举人,便已是身份上的不同。伯爷您是不是觉得,我的阶层跃升了,靠着官面上的尊重,以及免税免役的朝廷政策,我家便能过的好了?就能让苦了半辈子的老母亲从此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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