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学里面不松劲 辛酸往事又泛起 (第2/2页)
我不怕吃亏,不怕吃苦,乐于付出。
我的学习成绩就像在中小学时一样,在班上名列前茅。
读完大一时,我被评为学院“三好学生”。
在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我回到太和生产队的时候,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我的身高长到了一米八三,成了又高又胖又白的大小伙子了。
那个又低又瘦又黑的木弦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叔见了我,大声说:“弦子,你吃了催长药了吗?长这么高,我都不敢认你了。”
从小学到高中,由于个子特别矮,我在教室里始终坐第一排。
为啥不长个头?因为吃不好,没营养,更重要的是,精神上不愉快,长期受打击,心灵屡遭创伤。
生理学家和心理学家研究发现,少年儿童长期处于被压抑、受折磨的生活中,会导致其身体发育严重受阻、心理健康大大受损甚至扭曲,有的也许终生难以修复。
我在少年、童年时期的痛苦,不仅来自于家庭的贫穷、同学的凌辱,而且更来自我的父亲。
“我从小看见我爸,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害怕。”我曾经单独对刘叔如此说。
刘叔听了我这话,非常震惊,表示不相信,不理解。
但童无戏言,这是我实实在在的心里话。
不过,这句话我这一生只对他说过这一次,没再对任何人讲过。因为我从刘叔的表情中看懂了:说这话,有谁会相信呢?
从记事起,我就没见过木卜凡的笑脸。他在外逆来顺受,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反抗,回到家却把所有怨恨撒在老婆、孩子身上,我排行老大,自然首当其冲。
按说,孩子被父母打骂,并不稀奇。问题是在什么情况下打骂。
当然,一般来说,父母是在孩子淘气、犯错、惹自己生气时,才会打骂孩子。
可是,我不光学习成绩好,而且又懂事、又勤快,跟同样大的孩子相比,我做的家务活又最多——这不是我说的,是生产队的大人们公认的——应该经常得到夸奖才是,结果却是我挨打受骂最多。
我做得再好,父亲从来没有夸过一句。
他对我除了打骂,还是打骂。
不仅如此,在木卜凡面前,我还不能随便说话,因为,不知道那句话说不好,筷子就敲我头上,或者棍棒、皮鞭就打我身上了。
被打疼了,我还不能哭,得憋住,如果忍不住,继续哭,会被打得更厉害。
上小学三年级时,一天,在放学回家途中,我在一条小水沟里捉了两只各有约1斤重的老鳖。
晚上,母亲把老鳖炖了,作为晚餐的一道好菜。
吃着香喷喷的老鳖肉,我不禁说道:“王八肉蛮香、蛮好吃。妈,我今后有空就去捉王八……”
话音未落,“啪啪!”我的头上被狠狠地敲了两筷子。
我一看,是父亲打的,他的脸冷若冰霜。
我顿时头疼难忍,“呜呜”哭了起来。“啪啪!”我头上又挨了两筷子。
“不能哭!憋住——”父亲严厉地喝道。
哭声戛然而止。
我嘴里含着老鳖肉和米饭,停止咀嚼,如雕塑一般呆住了。
后来,我想,可能有人骂过他是王八,听见我说王八,勾起了他的反感,触犯了他的忌讳,所以他就打了我。
除此,我想不出我挨打的理由。我更不敢问他为啥打我。
因此,与木卜凡在一起时,除了木卜凡问话必须回答以外,我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在父母面前撒娇,我从未有过,不敢也不会。
每逢周末,我除了薅猪菜以外,还要去割柴火。
在读小学四年级下学期时的一个星期天,我早早地割回来4大捆茅草、芦苇等柴火,又薅了一大篮子猪菜,在家门口大榕树下看书。
父亲忽然从庄稼地回家了。
他不由分说,拿起皮鞭就抽打我,边打边说:“叫你偷懒,不下地薅猪菜、割柴火!”
“我薅过猪菜、割过柴火了……”
他来到家里的柴火垛旁,看到了我刚割回的4捆柴火,又进屋见到了我薅的一大篮子猪菜,然后,拿着一把镰刀一声不吭地走了……
我见到木卜凡就胆战心惊,不敢说话,自然就很少叫木卜凡“爸”。
在读完小学五年级的暑假里,我有一天去为家里割柴火。
路过生产队的水稻田时,我见几十个队员正坐在田埂上休息,木卜凡也在其中。
从木卜凡身旁走过时,四目相对,我嗫嚅着想叫一声“爸”,但由于又害怕又紧张,没有叫出口。
木卜凡追上我,狠狠地打了我两个耳光:“连个爸都不叫。我不是你爸,你去找你爸去罢,滚一边去,今晚家里没你的饭……”
见我在家无故被打骂,母亲想保护我,却保护不了。因为他也打她,她也怕他。
小时候,我经常在睡梦中被父亲打骂母亲的声音惊醒。
有几次,我还见到父亲以头撞墙……
一次,木卜凡不在家,我问母亲:“妈,我是亲生的吗?”
母亲眼泪夺眶而出:“我的儿呀,你怎能不是亲生的呢?你爸在家蛮不讲理,蛮不正常……你还不晓得他是怎么打我的,我有几次想离家出走,想到你们几个孩子,我跑出去又回来了……有几次,我不想活了,可又一想,我一死是解脱了,撇下你们五个怎么办……妈看在你跟弟弟妹妹的份上,不想忍也得忍哪……妈晓得你太遭孽了,又没有办法……”
我在家在外都没有温暖感、安全感,惶惶不可终日。
我没疯掉、没自杀,能够挺过来,并考上大学,真是个奇迹……
我没想到的是,暑假里,我遇到了一个美女的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