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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才 (第2/2页)

澜清默默抽回胳膊,一脸坚定“还是请御医吧!刀法不好也没关系,我不是那种挑剔的人。”

“握笔的姿势不对,还有这一笔也不是这么写的,得往上稍稍提一下才行,还有这里....”

南箕做的端正,持笔又写了一个字给先生看,虽然仍是支离破碎,但先生见他虚心受教,态度良好,鼓励似的夸他一句善。

景启叼着笔凑了过来,笑的墨点子直甩“这是什么呀!画的是鸡爪子还是大虫子,这也能叫字.....哎呀!哎呀!先生别打...疼疼疼!”

戒尺重重落在桌子上,拍了拍景启面前那张画了猪头的宣纸“你还好意思笑人家,人家是没你认识的字多,但人家诚恳,这些个东西早晚都能学会,倒是你,仗着比别人多识两个字,成日装先生糊弄人,你还有脸笑人家!”

“来!你来给老朽写,老朽看看你这能写出什么好字来!”

澜清外出回来时正好看见哈热木坐在梁头上偷看,不但偷看还不知从哪儿偷了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看戏。

“看什么呢?”

哈热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屋内,看的正是喜眉笑眼,听到了声音也没回头,只当是换职的侍卫找他去喝酒。

哈热木头也不回的拍了拍身边的横梁“嘉木巴快上来,好戏开场了!”

澜清胳膊上的伤还没好,上房梁费了些时间,一坐稳就被塞了一把瓜子,哈热木看着屋内,乐的低笑不止“你看你看,三公子又挨尺子了!这已经是今天上午第五次挨揍了,老先生一生气就爱揪胡子,这才几天,胡子都快揪光...殿下?殿下您回来了!”

澜清边嗑瓜子边看屋内,看了许久才开口说话“景启经常挨打?”

哈热木“先生严厉,三公子又贪玩,可不就.....不过最近好了很多,他已经习惯挨打了,就连先生私下都夸他,说他皮糙...经得住磨练,是块有待打磨的好料子。”

澜清拍了拍手里的瓜子皮,说道“下学请先生留下,我有话与他说,还有,一会你把瓜子皮扫了,看我做什么,这些都是你吃的。”

“大哥,你找我?”

澜清正研磨,景启风一样的跑了进来,险些将桌上的宣纸掀飞,澜清拿镇纸压了,温声道“特旗先生昨天来堵我,要我赔钱。”

景启从柜子里抽出一本书来,随意的翻看着“赔什么钱?”

“戒尺钱。”

澜清道“特旗先生教你三天,戒尺断了七根,他来堵我,要我赔钱,我说没钱,他便要去御前告状,特旗先生曾经是帝师,只要他一开口,我就是卖了宅子都得赔他。”

景启翻了几页,密密麻麻都是字,他将书塞了回去,又从角落里抽出一本落了灰的书“几根戒尺而已,不至于卖宅子吧?”

这本好,有画!

澜清在砚台里点了水,继续研磨“别的倒也罢了,其中有一根是他们的传家宝,听说是先帝赏赐,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臣,历经百年不曾有过裂纹,教了你这个逆徒三天,断成两截,你自己说,我要怎么赔人家。”

澜清抬眸看他,笑如三月暖春“听说特旗先生欲招上门女婿,要不,你拿自己抵了?”

景启脸色骤变“要不我上街卖艺赚钱吧.....”

“你是我结拜兄弟,你上街卖艺还不如我卖宅子,反正过段时间我要去领兵打仗,不如先卖宅子,赔给特旗先生后剩下的钱还能换些军饷来。”

澜清将纸铺开,在纸上写了一首小诗,这墨是竖沙自己研制的,虽不如中原的好,但他用着很顺手。

“我与特旗先生商量,戒尺钱按月还给他,另外还有条件,每个月你都要得到特旗先生一个善,若是惹特旗先生不快,钱我得双倍赔他。”

“这不是勒索吗!”景启啪的一下将书合了起来,凑到澜清面前告状“大哥您不知道,特旗先生偏心,只对着阿箕赞许有加,看我就是横眉竖眼,左也不顺,右也不顺,就知道拿戒尺打我!”

澜清“特旗先生与我说了,你呀虽是虚认得几个字,但却不会写,而且还总是欺负嘲笑你二哥。特旗先生本是告老还乡的,我为什么求他留下,不就是为了教你们识文断字吗!你多少也老实一些,别再把人给气走了!我说话你听到没有?你看什么呢你?”

景启将书往身后一藏,摇头道“没有!我什么也没看!”

澜清“你脸怎么红了?”

景启顶着一张大红脸,梗着脖子摇头“我没脸红,只是有点......热....”

澜清放下笔“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景启“听进了!听进了!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跑的极快,快的澜清甚至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这人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跑了...........你这又是怎么了?!”

哈热木喘着粗气道“不好了殿下!大王爷带着三王爷来了,还带了好多兵,说是王府失窃,盗贼溜进咱们府里了!”

景启将书藏在怀里,贼似的跑回了自己的屋,一进门就把门窗全关死了,他踢掉鞋子躺在软榻上,美滋滋的将书从怀中掏了出来。

那书有两指厚,书中有字有画,字是娟秀小字,写在一侧,画倒是满满当当铺了一整张纸,而且还都是彩绘,里面的公子小姐神韵两全,惟妙惟肖,看起来甚是赏心悦目。

景启正跷二郎腿看着,突然头顶落下一个声音来。

“他们俩为什么都不穿裤子?”

寒意顺着景启的脊背噌的一下飞掠了过去,激的他汗毛耸立,冷汗一下子渗了出来,他根本就来不及想,几乎是条件反射将书往身下一藏,抬眸一看,果然看到了那张充满了好奇的脸。

那人丝毫不知羞愧为何意,明目张胆的要他把书拿出来“为什么要藏起来?我还没看完呢!那俩人为什么不穿裤子?而且为什么要贴在一起,这是剑谱还是秘法?俩人的姿势好奇怪.....你脸红什么,快把书拿出来让我细看看!”

景启脑中一片混乱,他强忍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时候千万不能慌,一慌就全完了。

“你,怎么进来的?”

南箕晃了晃藏在袖中的双锋挝,景启顿时明了,他转眸看向大门,发现门扉紧闭,心中稍稍松下一口气来。

得亏南箕还知道反手关门,若是被外人看到了,他这张脸真不知道要往哪儿里放!

南箕见他不动干脆自己上手,景启岂能让他将书拿出来,两人你争我夺,在软榻上纠缠起来,景启仗着自己比南箕高半头,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按着他的手不许他动,南箕挣着挣着突然不动了。

他恍然大悟“你看的原是武功秘籍。”

景启一愣,没等反应过来,便听南箕接着说道“咱俩这姿势不就是画上那两个人的吗?难怪那人表情痛苦,原来是被人擒住了。”

景启像被火星子燎到一样,几乎是甩开了他的手,南箕还惦记着书里的彩色小画,他眼疾手快的将书抢在手里,景启去夺,书的这头在南箕手里,另一头在景启手中,两人僵持不下,瞪着眼威胁对方松手。

就在这时,门啪的一下被人踹开。

哈热木顶着一脑袋汗跑了过来“二公子三公子不好了,大王爷他们来搜府,虽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准没好事,咱们赶紧离府去躲躲,你们在干嘛呢?哎呦这有什么好争的,不就一本春宫..........”

空气突然就凝滞了,屋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景启想解释但张不开嘴,哈热木想打哈哈,但不知如何开口,唯独南箕一脸平静,他只觉气氛变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而变。

见两人都愣着,南箕率先打破了僵局,他松开了书从软榻上下来,风轻云淡的整理着被景启弄乱的衣襟,他觉得腰有些疼,应该是刚才夺书时被景启大力推撞到墙上的缘故。

他扶着腰,有些不悦的对他说“你怎么总是这么毛躁,难怪大哥不许你碰他。”

上次澜清伤口溃脓,宁愿宫里的御医持刀也不愿意他来,当时南箕还不理解,这会子全明白了。

南箕说罢转身就走,独留哈热木与景启在屋中凌乱。

过了许久,哈热木沉着脸捋起了袖子,咬牙切齿的走向景启。

“臭小子,你都对殿下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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