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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回 辽太宗入主中原 石重贵直捣黄龙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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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景延广极力抵赖,辽太宗召入乔荣作证,那景延广尚不肯承认,乔荣取出一张纸,就是当日笔录,字迹分明。此时证据确凿,百口难辩。

乔荣复列出景延广罪案十条,每说一条,即授一筹。

筹至八数,辽太宗忿然道:“罪不胜诛,说他做甚!”

景延广浑身发抖,伏地请死。辽太宗喝令锁住,押往北庭。

景延广夜宿陈桥驿,趁守兵稍微懈怠,扼喉而死。

时已岁暮,到了除夕这一日,晋廷文武百官,闻辽太宗明日到京,星夜出宿封禅寺迎候。

次日为辽会同十年,公元947年,正月初一,元旦佳节。废去晋出帝开运年号,但称天福十二年。

晋朝文武百官在寺内排班,遥辞晋主,再换上素衣纱帽,出迎辽太宗。

但见辽军整队前来,前面是步兵,后面是骑兵,统统都是雄赳赳的健儿,声咻咻的壮马。当中拥着一位大辽国皇帝,正是辽太宗耶律德光,今年四十五岁。只见他面色红润,虎背熊腰,貂帽貂裘,裹着铁甲,骑一匹高头大马,英气逼人。

惊得晋臣眼花缭乱,慌忙匍伏道旁,叩头请罪。

辽太宗见路的左边有一高阜,遂纵辔上登,笑盈盈的俯视晋臣。笑了一会,令亲军传谕,叫晋臣一律起身,允许换上平常的朝服。

晋臣三呼万岁,响彻云霄。

晋左卫上将军安叔千,起身出班,趋至高阜前,再行跪下,口作胡语。

辽太宗笑道:“你就是安没字么?你从前镇守邢州,已屡次上表向我效忠,我一直记着,至今未忘。”

安叔千听着,好似小乞丐得了一张烧饼,非常喜欢,便磕了几个响头,呼跃而退。他也是胡人,本来就喜欢学习契丹语,不太认识多少汉字,时人称呼他为安没字,所以辽太宗亦如此相呼。

晋臣皆已起立,引导辽太宗进入封丘门。封丘门因城外有官道直通封丘而得名,晋高祖石敬瑭曾经改名宣阳门,是汴京城北墙偏东的城门,可以说是离辽国最近的城门。

却说辽太宗才到封丘门前,晋主石重贵,偕李太后等一齐出城,来迎接辽太宗。辽太宗拒绝,不令石重贵觐见,令他一行先前去封禅寺中住下,自率大军直接进入京城。

京城内百姓,纷纷惊呼骇走。

辽太宗登上城门楼,派翻译官宣谕道:“我也是人,你等百姓,无须惊慌,此后当使你等休养生息!我本无意南来,是你们汉人引我至此呢!”

百姓听到辽太宗谕令,稍稍安静。辽太宗再下楼入明德门,明德门既皇宫正门,梁朝时称为元化门,唐庄宗改名为明德门。门内就是皇宫,他却下马揖拜,然后入宫。

有人来报,说擒住郑州防御使杨承勋,即杨光远长子。辽太宗斥责他囚父叛辽,致使父亲被杀,下令将他剁为肉酱。唯并不株连家人。

命其弟杨承信为平卢节度使,将杨光远旧部悉数拨给他。

令枢密副使刘敏权知开封府事。

到了日暮,辽太宗仍出城,住在赤冈中军大帐。

次日,晋合门使高勋,上诉辽太宗,弹劾张彦泽妄杀其家人,又擅自杀害桑维翰等大臣;百姓亦争相投书,详列张彦泽各种罪状。

辽太宗命将张彦泽捉来,宣示百官,问:“张彦泽应否斩首?”

百官异口同声道:“应斩!”

辽太宗道:“张彦泽应加死刑,傅住儿亦不为无罪,索性叫他一同去死罢。”

遂令捉拿到傅住儿,与张彦泽绑至北市,即派高勋当监斩官。之前被张彦泽杀死的士大夫家属,都争相前来围观,边哭边骂。

午时三刻已到,高勋下令执刑,号炮一响,二贼人头落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高勋命将张彦泽尸骸,断腕剖心,祭奠枉死诸人。百姓争相破脑取髓,割下肉来,大家分着吃,顷刻即成一具骷髅。

张彦泽先是引狼入室,然后又狐假虎威,不想却做了第二个王宗弼、朱守殷,没有威风几天,便身首异处。

后人有诗叹道:

大敌当前敢倒戈,皇纲不正叛臣多;追原祸始非无自,成也萧何败也何!

张彦泽既死,赵延寿听说控鹤指挥使李荣骁勇,乃将他拨入自己麾下听令。

辽太宗又命将晋主石重贵宫眷,全部迁入封禅寺,派士兵把守。恰好连日雨雪,外面的供应送进不来,石重贵等又冻又饿,不堪忍受。

李太后派人对封禅寺僧人说道:“我曾经在这里办过几次法会,一次施舍一万僧人斋饭,花费数万金,今天都不记得了么?”

僧人说虏意难测,不敢献食。李太后哭泣不止。

好佛者其听之。

石重贵苦苦哀求守卫士兵,要来一些粗菜烂饭,勉强充饥。

过了数日,辽太宗颁下诏敕,废石重贵为负义侯,下令让他迁往黄龙府。

黄龙府本渤海国扶余城。辽太祖东征渤海,还至城下,眼睛一花,似乎见到有一条黄龙在城上出现,因此改名为黄龙府。

石重贵听说要迁往辽东苦寒之地,哪得不慌,那得不悲!就是李太后以下各位宫眷,统统是相对号泣,以泪洗面。

辽太宗派人传话给李太后道:“听说石重贵不听你的话,因致覆亡。你可自便,不必与石重贵同行。”

李太后哭着回答道:“重贵事妾甚谨,不过违背先君遗训,失和于上国,所以一举败灭。今幸蒙陛下大恩,保全全家性命,母不随子,还能去哪里?”

晋天福十二年,辽会同十年,公元947年,正月初七日。

辽太宗耶律德光,自赤岗进入汴京皇宫,所有内外各门,统派辽兵守卫。又按照辽国风俗,在宫门杀了一条狗,每一个门上都要连血带肉地洒一下。在宫中,还用竹竿悬挂一张羊皮,用来克制奸邪。

当下面谕晋臣道:“从今以后,不修甲兵,不买战马,轻徭薄赋,好与天下共享太平了。”

因辽国已经有了东京辽阳府,遂撤消汴京的东京名号,降开封府为汴州,不设府尹,改为防御使。

小子站在中原正统立场,仍然称为汴京开封府,不承认降为汴州。

正月九日,辽太宗耶律德光改服中国衣冠,百官起居,悉仍旧制。

赵延寿推荐李崧,说他才可大用。还有辽学士张砺,从前也做过晋臣,与赵延寿同时降辽,也说李崧大才可以入相,辽太宗因此授李崧为太子太师,充枢密使。

威胜(邓州)节度使冯道,闻听辽太宗已经进入京城,慌忙自邓州入朝,一路快马加鞭。

辽太宗素闻冯道大名,即时召见。

冯道拜谒如仪。

辽太宗戏问道:“你是何等老子?”

冯道答道:“无才无德,痴顽老子。”

辽太宗不禁微笑,又问道:“你看天下百姓,如何救得?”

冯道应声道:“此时就算佛祖出世,恐也救不得百姓;只有皇帝陛下才可救得呢。”

虽是马屁,倒是实话。

辽太宗甚喜,仍令冯道为太傅,充枢密顾问,在枢密院办公。

随即派遣使者四出,颁诏各镇,诸藩争相上表称臣,或者入朝拜见。

杜威自降辽后,仍复原名为杜重威,率部众屯驻陈桥。

辽太宗在河北时,恐他兵多生变,曾令缴出铠甲、武器,共数百万件,搬到恒州仓库储藏;杜重威率二十万部众跟随辽太宗南下,皆是赤手空拳。

又将战马数万匹,全部当做战利品送回辽国境内。中原军队从此缺马,影响深远,一直到宋朝,对辽、金、蒙古作战都因缺马而处处被动。

后来南渡黄河之时,辽太宗暗思,杜重威部下毕竟人多,万一生乱,不堪设想,当时就想派遣骑兵,将杜重威部众驱赶入黄河,全部淹死。

幸好有部将劝道,如果这么做,其他地方的晋兵,必然闻风生惧,誓死抵抗,不若暂时加以安抚,缓图良策。

辽太宗当时虽然罢议,心中总不能无疑,所以供应并不及时,累得陈桥戍卒,昼饿夜冻,皆怨骂杜重威。

杜重威不得已表达军情,辽太宗召赵延寿入议,仍欲尽诛晋兵。

晋军闻之,大恐。众人推赵弘殷去向赵延寿求救。

赵延寿乃劝谏辽太宗道:“陛下亲冒矢石,取得晋国,是归诸己有呢?还是替他人代取呢?”

辽太宗变色道:“我倾国南征,五年不解甲,才得中原,难道甘心让给他人么?”

赵延寿又道:“晋国南边有唐,西边有蜀,皇帝可曾闻知否?”

辽太宗道:“如何不闻!”

赵延寿复道:“晋朝东自沂、密,西及秦、凤,延袤数千里,皆人烟稠密,又接连吴、蜀二国,晋朝用兵防守,连年不敢懈怠。臣想南方暑湿,非辽人所能久居,他日车驾北归,无兵守边,吴、蜀两国必定乘虚入寇,恐中原仍非皇帝所有,岂不是历年辛苦,终归他人么!”

辽太宗愕然道:“我未曾料到此着,按你所说,今天怎么办才好呢?”

赵延寿道:“最好将杜重威降卒,分守各方,吴、蜀便不能为患了。”

辽太宗道:“我从前帮助石敬瑭,在潞州时,一时失策,把唐兵全部授予晋国,晋国得此兵,反与我为仇,转战数年,才得告捷。今幸运地落入我手中,若非悉数歼除,恐怕后患仍然不浅呢!”

赵延寿道:“从前留住晋兵,没有用妻儿作为人质,故有此患。今若将他将士家属,迁往恒、定、云、朔之间安置,作为人质,想来他们必定顾念妻子,不敢生变。这却是目前上策!”

辽太宗方才称善,即下令,将驻守陈桥的杜重威降卒二十万人,分别派驻各地戍守。

赵弘殷率护圣军一千人,几经辗转,最后划拨到河东节度使刘知远麾下。

看官!你道赵延寿此言,究竟是为辽呢?还是为晋呢?或是为降卒呢?

不管如何,毕竟,赵延寿救了二十万条性命,该记上一功。

十一年前,皇城使李彦绅,与宦官秦继旻,杀害了辽太宗的哥哥耶律突欲,即李赞华。见第九十八回。

现在,李彦绅已经升任右金吾卫大将军。秦继旻则仍然在宫中当宦官。

辽太宗命将二人斩首,将他们的家产赏赐给耶律突欲的儿子、永康王耶律兀欲。

且说晋主石重贵,得辽太宗敕命,迁往黄龙府,石重贵不敢不行,又不想马上出行,故意延挨了好几日。

晋天福十二年,辽会同十年,公元947年,正月十七日。

辽太宗耶律德光,派三百名骑兵,迫令晋出帝一行北迁,石重贵没奈何挈眷起行。这件惨事,发生在历史上着名的“靖康耻”之前一百八十年,可以算是靖康耻的一次彩排。

除石重贵外,如皇太后李氏,皇太妃安氏,皇后冯氏,皇弟石重睿,皇子石延煦、石延宝等,相偕前往黄龙府。此外还有宫嫔五十人,宦官三十人,文武官员五十人,医官一人,控鹤官四人,御厨七人,茶酒三人,仪銮司三人,亲军二十人,一同从行。

辽太宗又命晋中书令赵莹,枢密使冯玉,马军都指挥使李彦韬等,与石重贵一同北行。

沿途所经,州郡长吏,不敢奉迎。其实就算有人供应膳食,也被负责押送的辽国骑兵夺去自己享用。

可怜石重贵以下诸人,得了早餐,没有晚餐;得了晚餐,又没有早餐。更何况山川艰险,道路难行,风雨凄凉,寒风扑面,手足冰冷,内心痛苦。

触目皆愁,入耳皆悲,肠子悔青了又有什么用!

石重贵回忆从前在汴京大内时,与冯后等听戏唱曲,把酒言欢,调情作乐,淫声谑浪,笑傲庙堂,真是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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