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旅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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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回：“不见。”

“好吧，你现在怎么样？”

“我儿子都一岁多了。”，她那口怨气还在心里，所以她总喜欢挑决绝的话回他，但又做不到真的决绝，否则不回就可以了。

“是吗，那挺好的。”

“是的，都挺好的。”

“顺产？”，他在没话找话。

“是的。”

“一岁多了，四月份的？”

“3月29日。”

“2012年3月29日嘛？”

“是的，怎么了吗？”

“那天我领结婚证。”

“这样啊，那祝福你。”

“她人挺好的。”

她心中一声冷笑，很不是滋味，跟她说这个干嘛？“那还不好？你们有孩子吗？”

“没有。”

“她是中国人？”

“是。”

“呵呵，我以为你会娶个外国人呢。”

“我来杭州看你好吗？只是看看你，你不要多想。”

“没什么好看的。”

“当年的事，是我的错。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下雪了啊！”

“是啊，下雪了！”

“先不说了，我要忙了。”

他就是这样，在她觉得该彻底忘记他，不，是在她觉得该将这个伤她至深的男人从心冢里清除出去的时候他又出现了，在她将凝固成冰的心湖上拿枝条扫一下，让她荡起涟漪，又将那枝条拿走，什么都不会留下，连能沉入湖底的石子都吝啬赠予。

她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心绪，虽然表面很冷漠，但心里又流泪了，雪，在她的心里下，下得很大很大……

***

这个晚上，孩子没有闹。丈夫靠近她，想和她亲近，她拒绝了，其实他（她）们很少很少在一起，因为她从心理上是抗拒的，尤其孩子出生以后更是，那时她已经发现了他也不爱她，他只是习惯于以他认为他对她的爱来感动他自己，就比如他从来不知道她真正会因为什么而快乐，又因为什么而不快乐。

她想有一个自己的家，不是到现在还租房子，可他给不起，她不催，不闹。

她想一个人带孩子，不想婆婆指手画脚，不用婆婆分担家务，但是他说他妈可以帮她干很多活，还是和他（她）们生活在一起好，她就一直默许着。

她想去工作，最主要也是想逃离每天面对婆婆，面对带孩子的烦躁，这个他支持，但是当她受了委屈跟他说时，他对她说工作没有不委屈的，老板说什么不好听的要忍，不要动不动就想辞职，却从来没说过一句，你受了委屈，不哭，不怕，还有我在。

她想要的和他给的永远不在一条路上。

她最终还是没有去上班，身体吃不消。他在说是因为你想太多，我妈能把我和姐姐们带大，怎么就不能带孩子呢？所以还是她的问题。

她说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想出去旅个游，看看。他说那孩子会哭的，要么你等等，等我放假了我们一起去，我可以帮你带孩子。在家都不能带还指望出去带吗？但她还是等了，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旅游这种事，一家人在一起好一点吧？

他终于放假了，她说这总可以出去玩了吧，他问她想去哪里？她就要开始想目的地，目的地确定了他让她定酒店，让她安排行程，让她整理带的东西……她说我这样太累了，你干什么呢？他说我安排的怕你不喜欢啊，再说我也不擅长这个。最后，他只是跟着去玩了一圈，唯一的用处是可以买单付钱。她要求不高，想不计较了。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明洋，以前和他在一起，从来没有为出行操心烦恼，她什么都不用说，他就知道她想要什么。所以说，她是个罪人，她嫁了一个人，却心里终也放不下曾经，所以她不配得到幸福。

那天晚上丈夫闹情绪了，指责她根本不爱他。

她很烦躁，直接说：“对，我不爱你。我早就告诉过你。”

“那就离。”

“可以。”

“你不就是因为我没钱吗？那谁有钱，你有本事找去啊。”

“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知道我穷，但你也没有多好不是吗？”

她给了丈夫一耳光，很响。孩子醒了，开始哭。她只能抱起来哄……那一个晚上，她整宿都没有睡，就抱着孩子在窗户前坐到天亮。

起初丈夫唉声叹气，不住地说这日子没法过了，后面呼噜直响。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见她抱着孩子坐在窗户边，还说：“你这么早就醒了？”

她心中只剩冷笑。

女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从来就不是圣人，生活早已把她折磨得面目全非。她主动给明洋发了短信，“你何时到上海？”

“行程提前，今天傍晚就到。”

“我来找你。”

“真的？”

“嗯。”

“好，我到了给你发准确位置。”

“好。”

当天晚上5点，他给她发了消息，告知他停靠的码头。

她却又改了主意，说：“我不去了。”

“为什么？”

“想想还是不见了吧。”

“喔。”，虽然只是短信，但她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失落。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幸福吗？”，她问。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她挺不容易的，我常年在外面，家里都是她在照顾。”

“真好，那你是幸福的。”，她有些嫉妒，但什么都做不了。

“她很爱我。”，他还在往她心上插刀。

“跟我说做什么？”，有什么理由不爱吗？她曾经也那么爱他，甚至现在，都是一样的，他这样说话，太伤害她了。

“可我对不起她。”

“？”

“我既娶了她，就应该负责，应该对她好，可是，我心里有一个人，从不曾忘记。”

“是吗？谁啊？”

“算了，不说了。你真的不来吗？”

“嗯，家里有事，去不成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他对你好吗？”一句话戳到了她的伤口。她忽生极大怨气，对电话彼端她认为她最可随意发脾气的男人说：“好与不好能怎样？你能做什么？”

“我来杭州，我们见一面吧。”，他语气坚定的说。

她沉默了。

“我想看看你，吃顿便饭也可以。”

“我来上海。”，她不想他来杭州，那时她还怕，怕自己约会前男友被看见，她动了离婚的念头，但她还没有离。另有一个原因，她想去到一个对她来说有着特比意义的地方。

当年，她去福建看他，他让她回去的时候在上海中转，玩两天，她因为舍不得钱，又觉得他不在身边，一个人玩也没什么意思，就直接站内买了换乘票。这些年，她就在杭州，到上海两个小时都不用，却依旧没有去过。

“你怎么来？开车还是坐高铁？”，他问。

“高铁。”

“好，那你买好票跟我说，我去车站接你。”

“我明早去。今晚不行。”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