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朱长平的茶(上)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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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7点半,鼎福茶社。
索朗被服务员带进一个清雅的包间。
包间不大,当中一套根雕的茶桌。桌旁的根雕矮椅上,朱长平正在端坐煮茶。见索朗进来,忙起身招呼,又问钟鸣怎么没一起来。
“哦,他在忙别的事,抽不出时间。”索朗说。
“我还担心,索警官也会忙得过不来了呢。”朱长平从小炭炉上拎起烧开水的铸铁梅花壶,一边用开水温烫茶具一边说。
索朗知道他指的是丘潮生的死所引发的各种连锁反应。
听出朱长平语气间的探寻意味,索朗倒也不避讳,索性问道:“对于丘潮生的死,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舆论和丘潮生的家属怎么看。”顿了顿,朱长平问了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会问的问题:“我听丘太太说,丘潮生在海塘的时候一直好好的,怎么到了甘泉就突然死了呢?”
“丘太太,丘潮生的爱人罗晓慧?你已经和她联系过了?”索朗意味深长地看着朱长平。
“是啊,”朱长平毫不隐晦地点头,说:“庄律师从公安局一出来就告诉我了。不管怎样,丘潮生毕竟曾经是龙盛的总裁,他出了事,我这个做副总裁的有义务第一时刻通知他的家属。”
可是,庄律师离开的时候,丘潮生应该还没死呀。真正宣布死亡,是120急救人员确认抢救无效之后。那时候庄律师已经离开甘泉市局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索朗却没说出来,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自从丘潮生被刑事传唤后,罗晓慧就没再见过他,又怎么知道他在海塘公安局时候的状况呢?”
“呃,这个......”索朗提问的角度似乎让朱长平有些意外,手中的水壶顿了一下,开水浇在茶壶的把手上,一蓬水滴溅上桌面。
拿起一张雪白的布巾擦去桌上的水渍,朱长平说:“她应该是听钱律师说的吧。”
朱长平放下手中开水壶,将茶器中残留的水一一倒掉,又用茶则从罐中取出茶叶,递到索朗面前,说:“白沙奇兰,陨石坑上生长的嫩芽,您品品看。”
“我对品茶还真是一窍不通。”索朗接过茶则,象征性地闻了闻,又递了回去。
朱长平微微一笑,接过茶则,打开竹节紫砂壶的壶盖,将茶叶倒了进去,才又说回刚才的话题:“丘夫人和她先生感情很深,听到这个噩耗之后当时就崩溃了,连夜赶来,一到甘泉就去了公安局,我们拦也拦不住。”
这是在撇清吗?索朗不语,只静静看着朱长平将水壶高高提起。
朱长平继续说:“今天她去公安局闹,虽然被劝回去了,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不能得到满意的答复,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是又转而威胁了?索朗淡淡一笑,问:“难道朱先生也认为,丘潮生是因为受到我们警方的虐待才导致猝死的吗?”
“我怎么认为并不重要。”朱长平手上的水壶倾斜,热水从高处冲注而下,壶中茶叶翻滚,顿时茶香四溢。
“好香。”索朗忍不住称赞。
“白沙奇兰,讲究的是头泡汤、二泡茶、三泡味正佳。”朱长平执着茶壶,一边用壶里的茶水再次浇烫茶器,一边说:“头泡香味虽然煊煊赫赫,却不及二泡的中正平和。”
“这倒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白沙奇兰,这茶的名字很特别呀,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索朗问。
“哦,这是产自琼岛白沙县的野生绿茶,据说那片地方曾经是被陨石砸出的大坑,最适合茶树生长。因为没有规模种植,所以产量很少,茶叶店里买不到,想喝的话只能从当地茶农手里收的。而且,由于各家制茶手艺不同,味道也各有千秋。我最喜欢这种自带兰花香的。”
朱长平显见是个爱茶的人,对这方面的事津津乐道。
说话间,头泡茶汤倒尽。
朱长平再次从小炭炉上提起水壶,将水注入茶壶。等了差不多半分钟,才把茶水斟入茶盏,说了一句“请”,将茶盏推到索朗面前。
“嗯,兰汤甘露,齿颊留香。”索朗呷一口茶,附庸风雅地赞了一句,放下茶盏,貌似不经意地说:“我第一次见丘潮生的时候,他喝的茶好像也是这个香味。”
朱长平端茶杯的手轻轻一抖,但立即把茶杯举到唇边,用喝茶的动作掩饰了过去。
索朗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转入了正题:“朱先生觉得,丘潮生的死会和你哥哥的死有关吗?”
朱长平又呷了一口茶,徐徐咽下,才说:“说有关也有关,说无关也无关。”
“哎,朱先生,咱们品茶就好,不要再参禅了。”索朗笑得人畜无害。
朱长平也笑了,解释道:“说有关,如果他不是杀死我哥的嫌疑人,也不会被千里迢迢地从海塘带到甘泉,最后死在公安局里;说无关,他明知自己有严重的糖尿病,却疏忽大意,导致低糖休克猝死,这也怨不得别人。”
“哦,朱先生是这么想的。”索朗摩挲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
朱长平的话说得很有技巧,既可以认为是责怪丘潮生自己疏忽大意,也可以理解成指责警方不关注丘潮生健康状况、没尽到保护义务。
对于朱长平到底是不是在含沙射影,索朗一点都不感兴趣。他真正关注的是,朱长平是怎么能把丘潮生的死因说得那么清晰准确的?他的消息来源是罗晓慧还是另有其人?
略一权衡,索朗没有在这一点上继续深究,而是换了话题:“朱先生最近见过谷峰吗?”
朱长平的动作一僵,刚刚送到唇边的茶杯顿住了。
“谷峰?”猝不及防之下,朱长平吃惊的样子做得有些勉强。
“是啊,谷峰。”索朗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你哥哥生前录的那段视频里,同时提到了丘潮生和谷峰,朱先生不会忘记了吧?”
“当然没忘。”朱长平快速调整了情绪,说道:“我的确见过谷峰,那时候他应该是刚回国不久。”
“谷峰是什么时候回国的?”索朗问。
“差不多,半年前吧。”朱长平说。
这倒是和丘潮生的说法一致。这样想着,索朗又问:“你们只是在他刚回国的时候见过面吗?以后再也没见过?”
“是啊。”朱长平的语气自然,视线却避开了索朗,飘向了桌上的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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