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开战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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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里,竹在奔跑、跑得风沙漫卷,熏黄这天。凸起的眼、聚扭的眉和波动的肌肉共同拉开嘴唇,他想喊却说不出声,因为牙仍紧咬。
支吾很久的竹勉强爆开口,在沙海里踏出浪花:“去你妈的!不!你个孬种!怂蛋!跑什么跑?跑什么跑?!”
他记得辽而广的沙漠在圣都的南方,临近连通瑟兰的无人地峡,没有人能观赏这嘶喊的丑态。
喊、吼,吼!
“怂卵!废物!跑!你跑!你跑啊!妈的龟儿子…妈的臭窝囊!”
音波激荡黄沙、卷起沙粒狂旋,此时这些能滑过指纹的细沙比最锐利的刀锋更善切割,连无形的风云也轻易斩断。
辱骂、纵情辱骂,不压制的脏话把他的愤怒宣泄,心没有喜悲、更无厌恨,只有怒、最纯粹的怒,怒挤兑别的情绪,不分好坏、尽皆驱散:
但,为什么要这样?对,是因为害怕…害怕圣痕?不,不,十年前随手给他揍成狗,如今又怎会怕?可若不怕,自己怎会到没人烟的地方撒泼…莫非自己的强和自信全是假的…是假的…是依靠不住的?是,连本源亦没用,全是做样子,做样子…
“去你妈的!赵无秋,你想什么烂屁?”
竹怒而锤地,给沙丘上印一道浅淡的痕迹。稍后,这拳印扩为流星坠落的陨坑,堆积成山的黄沙乱舞飞扬,远胜先前音波冲荡的沙暴,模糊了天日,遮蔽了眼,却藏不住心里的怒:
“上!上!上!杀了他!宰了他!妈的,你怕个屁!去剥了他的脸皮扔水里煮汤!去啊!”
还在怒、还在吼,竹不能熄灭怒火。他肆意宣泄的本源无穷尽之时,令黄沙飞旋更快更齐,让激流的沙暴更高更壮、声势无比浩大,仿佛没什么能将它阻止,天灾不行、地难不行,即便将它创造的人亦不行。
可当他收住怒吼,风沙转瞬消停,似有生命般主动回落。沙漠里除去少些高耸的丘,便什么都未发生过,仍在炽日下静悄悄。
狂怒的心已平静,更有种放松的惬意,再无愤恨不难,甚至有些爽痛的自在,但他明白这自在是错误的,这自在就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恼,竹仍在恼,恼的同时又担忧,甚至还有些害怕…害怕。
“不、不可能,我会怕?我怎么会怕了?不可能,我…”
又一拳挥出,今次威力冲飞云上。高空的云层本无变动,却被瞬时突现的气障以破声之速轰高,变作一朵顶天的蘑菇。
网的消息又在响,是他失智的行为引元老关注:“你的情绪濒临失控。先休息吧,我们有的是时间。”
“不…我很好,我好得很,”猛击心口的竹狂吞唾液去强吃那丝不安,“我、我、我…我天下无敌啊!我不会怕!你看着,看我宰了那棕皮狗,对!宰完那些棕皮的狗杂种,然后给我履行诺言吧!”
“你…”
没听元老讲话,竹再踏住圣环殿俯视底部的金光、那特罗伦的竞技场:“呼…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它亮得跟块金秤砣一样?”
“帝皇造物,你若不习惯,我便唤祂作天武。”
“随便…都行。”
“天武曾于各族的都城设置竞技场,供觉醒本源者厮杀。最强者会获赐祂的力量,将本源的层次去到更强。”
“是吗…我总觉得…这地方怪得紧。”
“也许是那些金芒。据记载,进入竞技场的斗士会获得无穷尽的本源,令他们以最强的姿态去最快的战。”
“本源不是无限的吗?”
“当然不是。本源的消耗极快,回复又缓慢,如今能肆意发动本源的只有你而已。”
懒得回复的竹望着金芒,见那深陷地底的圆台是金色,观众席是层层叠高的黑环,应当让来此参观的人看清斗士于其中拼杀的雄姿:
漂亮的地方,可惜没有观众,不,借网看的人也算是观众吧?今次,这天武的建筑只是刑场,是处死臭虫的屠宰场,管它跨越几千年、管它光耀齐天,终究只是建筑,没什么好怕的,去,去战吧。
当他从圣环殿跳落,静滞的圣痕终于睁眼,不再是寂静的塑像。
握紧剑的圣痕知道最恐怖的敌人现身。无用说任何话,他明白面对强敌时多狠毒的语言也不能表达信念与勇气,唯有动作、唯有简单直接的动作能表明意志,告诉敌人他必胜的决心。
长剑高举,那双蛇盘绕的剑身花纹险恶又美丽,锐不见光的剑锋更反射白光,证明它的主人更加危险非常。
借网连通竹的视野,葛瑞昂这般。当然,危险只针对常人,连他都认为棘手的圣痕面对竹仅仅是只渺小的蚂蚁,试问一只蚂蚁再勇敢,又如何能与那通天的巨人抗争?
“你举什么?举你的破剑给我看?你记不记得我?记不记得我是谁?全他妈的怂狗王八蛋!记得了吗?记起来了吗?呼…你不会梁语?无所谓,嘿,我无所谓,多骂你几句,多骂你几句…”说着十年前砸他时的话,竹盯着圣痕,想他的眼中找到闪烁的恐惧,却只看到毫无波澜的神情,“蠢猪,贱种,他妈的…你装什么?装什么了?你觉得可以打过我?还你妈的死着张臭脸,等我给你捏爆是吧?”
圣痕还是沉默。
竹收口,心里有种落寞,不,失望,是失望:
是这家伙不懂梁语,还是自己的脏话没用?面对杀过自己,害过自己、给自己痛和死的人,却不能对峙与逼问,不能辱骂他,看他恼怒的丑态,更不能问他直面自己是何感想,会不会后悔、害怕,会不会跪着流鼻哭饶,会不会吓得失禁拉裤裆…
“你去死吧。”
不,即使他听不懂,难道自己就不该骂?去他妈的。自己就是恨、就是不爽,就需要骂他的全家,干什么管他能否理解?没必要,没必要。哪怕他不记得自己,哪怕不是他的军队毁了自己、毁了自己的一切,也必须宰了他。只有宰了他才能舒服,才会有痛快的爽。复仇?复什么仇?宰他,看他临死的丑样,还抒发什么感情?宰,杀,宰杀就好。
于是他出手。
那挥动的钢棱刺不紧不慢,圣痕能轻松看清,却没有躲避,没犹豫地挥剑,竭力迎击。
“那柄圣器名为帝之刃,曾是武神的配剑。真大胆啊,他竟不躲避,”对于圣痕的勇敢,葛瑞昂夸赞着挖苦,“记得带回那柄剑,存世的圣器属它最为珍贵。”
“别废话了!”钢棱与剑刃即将相撞,竹的脸是兴奋、眼是自信,“宰!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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