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前奏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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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们皆互相鼓励,先后带着武器零件离开。竹则消失,抵达剩余的黑塔观看,见到类似的密谋者正在圣都各处结伴而行:“搞什么?杀大元帅?那不是杀他们自己的头头?”
葛瑞昂解释:“早年,特罗伦帝国由禁卫军与各领主共治。当奇罗卡姆·拜因·亚瓦伯统治特罗伦后,因改组禁卫军与统合领主的政策,抵抗他的团体不在少数。而今面临覆灭的危机,反对派终于也动作。”
“哈,意思是他们中也有好人?不,连团结都没法的棕皮鬼哪可能是好人?”
“首先,团结与好坏无关。其次,只要你乐意浪费时间,再愚昧的国度也能寻出良善。更何况,奇罗卡姆的狠毒可不看种族,对政敌和反对派,他的手段更胜于你。”
“有意思,葛阿姨你快讲讲。”
“在他们面前活挖其爱人的心脏,再塞进他们嘴里;在庆典的节日把他们扒光,令千万民众观赏他们被阉割的丑态。若他们忏悔认罪,则让猛犬拖着赤裸的他们奔跑在碎石地,蹭得只剩骨头;若他们保有刚强,酷刑会持续到他们服输或是死亡。”
“好新意!葛阿姨,你说他自己能否扛住?”
“首先,我的姓名是瑟兰式的。其次,我姓盖里耶,不姓葛。最后,若你非要唤我为女性,也请讲全名。”
“但拿梁语说太绕口,喊葛阿姨比较顺啊。”
“好,你开心就好。另外,将奇罗卡姆活着送到朝晟,他晓得非常多的帝国秘辛,那些秘密能帮助我们,更能帮助你。”
“我拒绝,”竹的心狂躁难平,脸垮得生纹,眼爆出血丝,“算了,我听葛阿姨的。老实说,这癞皮狗一样的东西多活一秒都烦啊,为什么还要我去找他、看他、救他,还让他多活几天?”嘴啃起指甲,血管里的液体在蒸腾,“呼…希望他晓得有用的东西,别是个他妈的疯子,只会复读他信的那什么臭屁玩意…唔,又说脏话,呸。明天再去,反正够时间吧?”
“时间由你定夺。”
没多说,竹已重回先前那金色的街,摆手示意茉亚引路,慢慢参观尚无事发生的圣都,看着光晕里的黑袍路人,牙都磨到发涩:
特罗伦人…全是他妈的特罗伦人…这些棕皮鬼。不,不行,忍住,心跳得像炸弹,快爆了…拳捏得生疼,血管跟火一样烫。真想骂他们、宰他们…不,忍耐,忍耐,这就是情绪,习惯它们,控制它们,别给它们拿捏。再想骂他们去发泄,也得忍了!怒算什么?区区的怒,随意就能压住,绝不能给怒放任,否则便和先前一样莫名其妙。
绷紧全身肌肉后,竹鼓胸深吸几口,忽地嗅到丝细微的香,下意识拍响肚皮,不由吞咽唾液:“茉亚,你来过这吗?嗯…帝国有什么好玩、不,好吃的?怎了,你不饿吗?”
茉亚扯高兜帽现出凝着的灰眸:“不,强者,我是在疑惑。你也会饥饿?”
“狗都得找食吃,人哪有不饿的?太饿了,老久没吃好的,这里有吧?带我去尝尝,看他们饭菜如何。”
“好,强者,我会为你引路。”
竹跟着她,关去网的消息后四处张望:
古怪的城市,房子全是圆弧,就脚下的路算笔直,还是金色的。前面?前面是黑色的大道,有弧度,那立着的是什么?好几百米高的火炬?对,是发金光的黑炬,是它们照亮这圣都。它们是帝皇的手笔?真宏伟,比大厦还迫近白云。茉亚啊?正从黑袍的内衬拿出钱币呢。
当钱币耀着金银的色泽时,微焦的浓郁油脂气已钻进竹鼻腔,香味来自有很多人进出的圆拱黑房。镶金的门敞开着,百十张餐桌绕成圆齐整排放,拥挤的食客间没几多空位。房与桌的中心,是烤炉、烤架与餐台,整具的烤肉堆放着,不时有侍者比划着切去几块,甚至整具推走并呈上餐桌。
竹认得烤熟的有牛、羊、驼、猪、鹿…还有些肉食的猛兽和不认识的东西:
洒满香料的金黄皮层切割时还有劲脆声,味道定然不差。好吵啊,特罗伦的语言真烦,幸好茉亚会说道,她递了好多钱币,靠过来问自己想吃什么?随便吧,什么都尝点。
也许是金钱和圣职者黑袍的关系,侍者很恭敬,随他的比划吩咐帮厨,把盛满食物的餐车推进包厢,让圆的餐桌堆满肉食和果蔬。待茉亚反锁门,他扯烂兜帽面纱,抓起流油羊腿,蘸点红棕的料,卷进嘴里猛咬。
茉亚看着餐盘变空,看他吮完手指抓起骨头啃残肉,甚至把硬骨嚼进了胃:“强者,你真的会饥饿吗?”
“饿…”食尽肉,竹压着肚子,觉得胃挺空,还在收缩。细细想来,清醒后少有饥饿感,水都没喝过,“不,是好吃…很好吃,想吃。”
竹拧开棕黑的玻璃瓶灌入饮料,一种火辣的刺激割过舌头扎疼喉咙:
好熟悉的感觉,以前偷喝过,是酒,像爸爸的藏酒,喝了好像会困,会睡去,爸爸说过酒能消愁,该多喝点。可喝好多瓶,神智依旧清醒,看看抓瓶口的手,发现手大了很多,摸向脸,抓响胡茬,想起自己早不算孩童,甚至少年都不是,是男人,长大的男人…从失控的感觉中苏醒后,这流逝十年的时间都快忘记了。
闷,说不出的闷。
竹捏碎手里的酒瓶,又逐一拿起先前扔掉的空瓶握得噼啪响,搞得包厢里如同有人奏乐。
“烦,好他…烦,”愣咽回脏字的竹知道不应该说粗口,“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改变过去?废物,好废物的东西…”
茉亚轻挑灰眸捏起餐叉,把它绕手指弯至螺旋:“强者,你有现今最强的本源。善战的觉醒者大多如我,本源的皆是强化,且强化身体与外物只得斟酌其一。而你的本源近乎全能,除逝去的祂以外,绝无存在可比拟。”
“不,不…有东西伤过我,”动听的夸赞并未让竹走神,不由摸过脸的疤痕,想起那隐约的痛苦,茫然心悸,“有东西想害我…你怎么找到我?你知不知道他是谁?能不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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