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谢不倾同谁有少年相伴的情谊? (第2/2页)
也难怪,真真是个好少年相伴的情谊,也难怪能在白马寺如此清净之地苟合;
真真是个好少年相伴的情谊,才能这般不避人耳目地在宛溪河河畔同赏烟火——这样好的情谊,做的又何止这些?
保不齐在人后看不到的地方,两人如何耳斯鬓磨,爱欲交缠,只不过世人不知,还妄称谢不倾何等不近女色呢。
不过她意识到自己皱了眉头,便立刻松开了,只含糊而不在意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但她不知怎的想起来,雨花台翌日的清晨,谢不倾曾亲自替她穿衣束发——彼时她便很有些讶异,尊贵如谢不倾竟也会伺候人,如今想来,原是早就伺候过的旁人,也难怪这般熟稔。
于是明棠还是忍不住开口:“这也难怪,从前听人说九千岁从不近女色男色,我还想为何,原是心里头早就有人了。有这少年相伴的情谊,别的庸脂俗粉、下贱玩物又怎么看得上眼?”
很是很是,这年少相伴的情谊,多是一件美事。
这话其实没甚问题,只是这话从明棠的口中说出来,便有些罕见的尖锐——明棠说话,素来喜爱说三分藏三分,云遮雾绕似的朦胧。即便是讥讽人,也鲜少用这样锐利的评价。
明宜宓正觉得古怪呢,在外头的拾月却是一脸的如丧考妣。
方才明宜宓一说起八卦,拾月就竖起耳朵在外头悄悄听着,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
没想到她一语成谶,明宜宓果然又带这些离谱消息前来,险些叫她打滑跌了一跤。
大娘子,怎生什么八卦都说?
她进从龙卫的时候,谢不倾已然手握东西二厂,不是宫中默默无闻的小内侍了,对于谢不倾从前的过往,拾月也确实一问三不知。
但她必能肯定,督主对那所谓的福灵公主,绝无一丝情谊,外头人怎生什么谣言都乱传!
只是她的话说出来也没底气,未必有人信她,拾月又怨念十分地蹲在角落里薅地上的草叶子。
鸣琴端着果盘儿过来,看到那个昔日里经常属于她诅咒谢不倾的位置这些日子都换成了拾月,面上止不住地想笑,嘴上花花一句:“快歇着,这里的草都快被你我二人拔光了。”
她再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能从这几日明棠与拾月的种种表现之中猜出一两分——谢不倾这老狗贼总是欺负她家棠棠儿,如今小郎终于开始不待见他了,鸣琴这心里就如同喝了蜜糖似的甜蜜蜜的。
拾月回以一张如丧考妣的哭脸。
她甚至都不知道明宜宓什么时候走的。
等她回过神来,内室之中已静无一人,明宜宓不知什么时候回去了,倒瞧见明棠在寝居里喊鸣琴将所有的狐裘氅衣都收拾出来,只说是不喜欢了,拿去给院子里的下人全送了,全当年礼。
这些狐裘氅衣皆是宫中织造,用的就是极好的料子,往日里当真算得上是明棠的心头爱物。她自己都没舍得穿几件,还有大半都是新的,如今都收拾了出来,全赏给了下人。
那些丫头使女小厮的,这辈子都不曾见过这样好的东西,一个个眼里都快冒出光来,唯独拾月心里都在滴血。
明棠却只是抱着手炉站在一边,自己身上披着件半新不旧的棉袍,静悄悄看着,不发一言。
等到拾月干涩着喉头,当真想开口的时候,便瞧见明棠皮笑肉不笑地一勾唇角:“年少相伴的情谊,很是很是。”
这话噎得拾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在原地看着那几大箱笼的氅衣尽散了出去,如同乌眼鸡似的干瞪眼。
沈鹤然吊着根不知从哪儿摘来的草根,吊儿郎当地过来了,一看这如同搬家洗劫似的搬东西,眼睛一亮:“今日又是什么好事儿,这样好的氅衣都拿来赏给下人?”
明棠又笑:“我为了某些人年少相伴的情谊,特此庆贺呢。”
鸣琴眼睛都快笑没了,冲着沈鹤然不住点头:“狗死了,以此庆贺。”
拾月觉得,自己恐怕也跟着狗一块儿死了。
*
千里之外的云滇东道。
同来时一样,归时的马车依旧速速,不见半分停留。
只不过这一回,众人面上皆有了些喜气,不如来时一般肃杀冷凝。
数日前,他们一路南下,终于在伏灵宫旧址附近寻到了那一位了不得的故人。
那人一手金针术当真是出神入化,配以神药,几针下去,再辅以种种治疗方法细细调养,谢不倾身上涌动的毒素就已经压制下去了。
虽不算彻底解开,但也不至于像从前一样时时毒发,危及性命。
如此好事儿,当浮一大白。
不过谢不倾却好似心里还记挂着什么,不曾留下来同那人多说些别的,直言自己要尽快回京中去。
那人没多留他,只同他说笑:“你在京中是养了什么离不得你的东西不成?这样着急回去,难不成没了你两三日就要死了?”
谢不倾重回往日风采,只在马上头也不回:“确实,果然,谢某先去也。”
纵马疾驰,行道三日,不曾停歇。
黄巾最是个把不住嘴儿的性子,知道如今没甚要紧的了,便追在谢不倾的马车后喊:“大人在京中养了什么好物件,这样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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