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 (第2/2页)
不一会儿,玉英来了。
赵秀半倚在床上,脸色煞白如雪。他沉沉地咳嗽,开口“南康侯府的人,安排好了么”
“早在明皇后进宫之前,三爷就已经布置妥当。”玉英答道。
“明容到家后,她做的每一件事,去的每一个地方,见的每一个外人,都要仔细记录在信函内,每日送到孤手里。如有一丝错漏,孤从重处罚。”
“是。”
赵秀沉默。
半晌,他抬眸,语气冰冷“若她独自离京,一出城门,立刻扣押。带足人手,明容颇有几分诡异之处。”
“是。”
“还有”赵秀微微一顿,“尽快寻些神怪志异的书来,越多越好。”
“是。”
玉英走后,秋月端来早上的膳食。
赵秀一直没动。
他的手伸到背后,指尖按住睡梦中都在折磨他的小小牙印。
她的牙齿真尖。
他嗤了声。
就算明容在海外住的是通天塔,那又如何
会飞天,住仙宫,也不过是血肉之躯罢了。与他一样,咬破皮肉,流出的血猩红温热,铁锈似的发咸。
他尝过。
南康侯府和皇宫,横跨大半个京城的距离。马车行到一半,才停了一阵的雨,又倾盆而下。
寒冬苦雨,透心凉。
明容从晃动的车帘缝隙之间,望见陌生的时代,陌生的街市,陌生的人。于是满眼迷茫,整颗心都恍恍惚惚的。
忽然,她看见一道小小的身影,被一名大汉追打。
“等一等,停下”
马车停了。
明容不等冬书搀扶,自己先跳下车。
路边有一只小黄狗,正拖着瘦骨嶙峋、伤痕累累的身子,躲避虬髯大汉的打骂。它许是偷吃了人家的东西,气得大汉举起刀来砍它。
明容叫冬书拿出一些银钱。
她们把钱给了车夫,由车夫出面,平息大汉的怒火。
灰暗的天,细雨斜斜地织成朦胧的幕布。
明容走过去,蹲下身,对受伤呜咽的狗儿伸出手。
雨水打湿她的头发和衣衫。
冬书找寻半天,没找到伞,急得用双手替她遮雨。
狗儿警惕地望着释放善意的人类。好半天,它试探地低下脑袋,闻了闻少女的手掌心。
“跟我走吧。”明容说。
同是天涯沦落客。你是丧家之犬,我是丧家之人。
她想。
到家的时候,雨下大了。
冬书先下马车,接着扶明容下来。
明容怀里抱着乖顺的小黄狗,一下车,仰首便看见南康侯府的牌匾。
四个字写得风骨遒劲,行云流水,足可见落笔之人的深厚功底少说也是书法大家。
“容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明容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一名少妇站在看门石狮的旁边,身后跟着一名嬷嬷和为她们打伞的婢女。
女子很年轻,相貌清丽秀雅,个子不高,身材纤细,乍一看像妙龄大姐姐。她在外头等得久了,即使有人撑伞,肩膀一侧依然湿透。
明容看着她,许久说不出话。
这个人
她长得,和妈妈一模一样。
书中世界,现实世界。古代,现代,刹那之间重合。
明容向她奔跑过去,奋不顾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娘”
苓娘张开双臂,将女儿紧紧搂住。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柔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哪儿来的小狗”
“捡的。”
“它受伤了。”苓娘摸摸小狗的头,对嬷嬷说,“朱妈妈,这小狗你带进去,找个人替它清理伤口。”
“是,夫人。”
朱妈妈接过明容怀里的小黄狗,一抬头,看见明容脸上的伤痕。她愣了愣,一向古板严肃的脸,显出几分疼惜。
“姑娘莫要难过。”她说,“往后在自己家里,这日子就顺畅了。今儿过生辰,姑娘要开开心心的。”
这话点醒苓娘。
她牵起女儿冰凉的小手,带她进屋,“饿不饿娘给你做长寿面。你爹爹出去了,马上就回来。他说一会儿带你去铺子里买首饰,做新衣裳。”
明容点点头。
苓娘亲自下厨,很快就做好一碗清汤小面,又准备了一碟子的酱排骨。简单的一碗面,却满载母亲的关怀。
每年,明容的生辰,都是如此过的。
明容拿起筷子吃汤面,白茫茫的热气盘旋而上,氤氲了视线。
眼前越发的模糊。
沉默的眼泪一滴滴掉进汤里。她一直低着头。
“再哭,汤都要变咸了。”苓娘打趣。
明容用手擦了擦脸,说“真好吃。”
苓娘轻抚女儿的长发,叹息“这一次进宫,娘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心里难受就跟娘说。”
明容喉咙里堵得厉害。
“不难受。”她咽下一口热汤,“我就是开心。”
“傻丫头。”
明容用筷子卷起素白的面,正要抬手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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