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一片荒原14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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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总是做一个梦,梦里有一双手钳住我的双臂,他的脸埋藏在雾里,不停地大力摇晃我,脑脊液都快给我摇出来了,可我一直看不清他的模样,他越是晃我,我越是着急想抓住他的脸,可最后伸手往往是一片虚无。
开学的日子是新鲜的,像刚摘下来的花椒,闻着清香以为好接触实际满身都是刺。
我眼前都是陌生的面孔,大家刚来都十分拘谨,有认识的早就凑在一堆谈天说地去了。
我坐在靠墙的位置,旁边的课桌一直空着,人陆陆续续探头探脑进来,不一会儿教室已经满了一大半,而我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
“啪嗒!”旁边的桌子上不知道从哪儿飞上来一个黑包,磕在木质桌上发出来不大不小的声响,成功引来前排同学的回头。
我转头,见一个单手插兜,一身黑衣黑裤的男子从后门走了过来,合着刚才那飞过来的书包是让他从后门扔进来的。
班上大部分同学都讲目光投在来人身上,来人不慌不忙在我旁边坐下。这时我才仔细看清楚他的侧脸,像刀割一样,棱角分明,同龄人本应当还有些婴儿肥的,在他脸上全然看不见。
周围议论声四起,语序碎片里我得知这人叫冯扬。这么气势汹汹的一个人要在我们或者隔壁学校早传遍了,想来肯定跟我们没关系。
“十一中的、富二代、”等个人标签和信息钻进我的耳朵。
十一中这个学校在本市常常以烧钱炉著称,私立且学费贵,听闻里面住读学生两室一厅一卫,环境甚至比国内一些大学的条件还要好。
这样一个人坐我旁边,尽量还是不要跟他有什么瓜葛得好。
不过好在这个冯扬并没有在座位上呆多久,甚至消失了一下午,新班主任点名时只有他无人应答。等到快要放学时,他非常神奇的从后门出现,拿起桌上从未打开的书包潇洒的走了。
这哪是来上学的啊,这是来体验人间疾苦来了。
放学后我和赵珂先碰面,在我们班门口等了一会儿周朝和黎蒿才慢慢下来,看着他俩一起从楼梯上走下来,我后知后觉的发现黎蒿身上的距离感正在消失,周朝也没那么针对他了,可能是有了更加嫉妒的对象吧,毕竟前五班各个都是卧龙凤雏。
谈及今天新班级的情况,周朝微微撇嘴,“我那个班感觉都是些学神,个个都像黎蒿这小子一样,闷葫芦的不爱说话,我到现在都还没认识几个。”
赵珂笑了,“哟,还有你周大少爷碰壁的时候噢。”
“你俩呢,班里有没有什么风云人物?”
“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打听怕别人抢你风头啊。”
我啧啧嘴,“还真有一个。”
想起冯扬,我觉得他跟周朝倒是可以碰一碰。我将冯扬于他们说了一番,周朝当下便表示不服。
谁啊,比我还拽?
我和周朝住在教师公寓,姨娘为了方便晚上照顾方辰夏,带完一节晚自习就会回家,我上学的时候就在教师公寓住着,放学后甚至都不用出学校,黎蒿和赵珂一路顺道回家了。
当周朝还在侃侃今天班里的情况,我俩已经拐到了学校操场后面,这有一条小路直通公寓,读初中的时候教学楼太远没走过,上了高中部那倒是正好窜小路。
周朝双手插兜,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男生的标配,反正我在学校里见十个有五个插着兜。
这小子一个暑假不知道吃了些什么,平日里见着还好,今天走到了我身边已经比我高了一个肩膀,还有那黎蒿也是,窜起个儿来倒是谁也不输谁。
手腕上的表嘀嗒了一声,我抬腕,整七点。夏日白昼长,此刻太阳还斜挂在山头不肯坠落,橙黄色的余晖印盖出我和周朝在地上拉长的影子,让我突然想起了青春剧里的男女主。
但我觉得编剧真应该来看看,不是所有走在落日余晖下的两个人都看起来美好,比如我和周朝,一个冷挂着脸,一个乐得发癫。
而原因只是因为他一个前脚踩掉我的鞋后跟。
我不想搭理他,继续往前走,鞋子都不想扯上来。
拐过那面墙的弯儿时,我突然被眼前一幕顿住了脚步,鞋后跟没跟上我脚掌的动作,鞋子愣往前多冲了几步,彻底离开了我的脚。
周朝在后面笑得更欢了,“你可别把我乐死啊宋筊哈哈哈哈!!!”
等他三两步追上我后,笑容戛然而止。
“哥儿几个……干嘛呢?”周朝天真的开口。
他说话的那瞬间我想从地上捡起鞋抽他的心都有了。
眼前这几个高矮胖瘦各不一的男生围着一个人,还能干嘛啊。
而周朝这个没眼力见的,还往前窜了几步给我拿回了鞋……
我宁愿这个时候不要鞋……
我一把抓住周朝的小臂,低声咬牙道,“人打架呢,赶紧走!”
天晓得我当时有多想跑,我真的不想掺合到一些打架风波中去,虽然当时显然还没开打便被我打断了节奏。
可我忘了我拉的人是周朝,是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路过的狗拉了屎也要去看一看的周朝。
光长个儿不长脑子啊……
周朝站定,脚底板跟黏了胶一样扯都扯不动。
“哥几个让个道啊,我俩得过去,你看这路也挺窄的,往旁边稍稍。”说着拉着我往前走,我是一万个眼刀盯着周朝给他甩了过去,这小子愣装没看见。
等走进时,我往人群中瞟了那么一眼,那家伙真眼熟……
那不是内十一中的富二代吗?冯扬。
我不禁说了冯扬两个字,带着疑惑被周朝拉着过去。本来那伙儿人看着也不想闹大,可我这一句冯扬直接让周朝停了下来。
好死不死非站在人堆里停了下来。
我抬头,看见周朝的下巴一动,“冯扬?谁是冯扬?”
我暗道完了,这小子胜负欲犯了。
从我第一天认识周朝开始,他的自恋就好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从黎蒿开始,这种自恋演变成了一种奇怪的胜负欲。只要看着有人在哪方面做得比他好,他就一定要迎头赶上,赶不上的也要不计一切代价的赶上。
当然黎蒿是个例外,用周朝的话来说黎蒿就是那个山外山,赶不上没办法。索性他也放弃。
可冯扬不一样,我今天就那么一说,谁知道周朝这一根筋儿的瘾又犯了。尤其是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更能激起他的英雄主义。
此刻,他全然看不见我拼命使的眼色,对着那几个痞子像的年轻人喊,“谁是冯扬啊,吱个声啊,我等着认识呢。”
或许是周朝的语气有些流里流气,但我知道他平常说话就不着调,那几个人反过来问他,找冯扬什么事儿?
周朝噢了一声,“我们老大让他放学了别走,谁知道这小子下课铃一打就没人了,我来逮他回去。”
那几人听了,捏着靠墙贴人的衣领,“你小子结的梁子不少啊。”说着把靠墙的冯扬推了出来。
这个冯扬还是我今天见到的那样,只不过之前只是冷然,现在则是一副要打架的神情。
我心里有些发毛,虽然我能控制住周朝不参与打架,但这个冯扬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啥时候爆了,还炸伤我俩无辜路人。
对面看起来像领头一小子歪着头,虚着眼睛指着冯扬的鼻子,“你小子一脸不服,要干架?”
说完他甚至笑了一声,“也是,你跟你妈……”
那人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冯扬刘海飞到了眼前,半遮住了他的眼睛。
对面显然没想到冯扬会动手,二话不说冲上来,我和周朝躲闪不避,周朝一个反手把我护在了身后但还是晚了一些,我被对面冲过来的人狠狠撞在粗糙的墙壁上,墙上有长了一个夏天的荆棘,一些陈年老刺半深不深的扎进了我的胳膊,连带着擦破了一大片皮。
我来不及喊疼,只见冯扬已经冲进去打起来了,周朝大跨步过来,皱紧了眉头,“宋筊你没事吧!”
我顾不上回答他,掏出电话一键直呼保卫处,这是我第一天就存好的号码。
开了免提后我便大声喊,“教室公寓北门小路有人被打了,叔叔你们快来!!”
不远处混成一团的人听到我的电话,知道自己理亏,犹豫了几秒便快跑着离开了。
我真服了,要早知道打电话这么好使我哪能遭这罪啊。
皮肤刺痛的裸露处开始渗血珠出来,风一吹又痛又麻,跟洒了风油精效果无二。
不远处的冯扬见那些人跑了,走过来一把拿起地上的书包甩在肩上,路过我还不忘甩给我一个眼神和一句话。
多管闲事。
我惊讶到说不出来随即转念一想,不对啊!
我指着周朝,语无伦次,不知道是被痛的还是被气的,“看见没有,狗咬吕洞宾!夏天版农夫与蛇!”
周朝皱着眉头看了离去的冯扬一眼,“啥人啊这是,亏我刚才还想着智取一下。”
说着一脸愧疚,“你这是工伤吧,我给你报销,我负责到底。”
我痛得直喘粗气,瞪着周朝,“那我还真是感恩你啊!”
“校医务室这个时候肯定没人了。”周朝转身背对我蹲下,“上来,去医院。”
我看着周朝宽厚的背,一把推开,“得了吧你,你这一背明天还不知道怎么传我们俩!你现在可是学校野草之一,谁敢让你背啊。”
我没好气,周朝这个笨不溜秋蛋总是闯祸后锅由我来背,跟他一起我身上的倒霉活活加了一倍。
“啥玩意儿?什么野草?”
我哼一声,“是非要我说出来你才爽是吧,野生校草野生校草!爽了吧。”
周朝转过头,颇为疑惑,“为啥是野生啊?”
“嚯哟,周大少爷还不满意啊,不是野生难道学校还给你裱个章送条横幅给你呗。”
“顺便宣告全校说,大家来看啊!这是咱们学校名正言顺的校草。”我噼里啪啦损了周朝一顿。
“噫,真土。”周朝嫌弃的看了我一眼。
我怒火中烧,烧的伤口处更是火上浇油,给了周朝一脚,“走啊,去医院,我不想留疤啊!”
到医院排队挂号,等的我胳膊上的血珠都凝固了,轮到我时医生嘶了一声,“小姑娘胳膊上怎么这么多刺啊。”
“会留疤吗医生?”周朝在一旁问。
我寻思着这周朝还有那么点良心,但下一秒酒精上身后我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现在都不是留不留疤的问题了,这些刺上不知道带了什么细菌,创口也深,还要打破伤风针的。”
“打,医生,我们打。”周朝紧张的声音都有些抖,但我全然顾不上那么多。
我痛直冒汗,捏紧了我的大腿肉,像同时有几把不锈钢刀在剜我的肉,到最后牛仔裤被我捏皱成了一团,手指也僵硬得好一会儿没舒展过来。
一个月来两次医院,每次都有新体验!
包扎完伤口再出医院城市已经进入了完全的夜,周朝转过身,“要不然去我家吧,医生说你这得两小时换次药,夏天天气热,捂着对你伤口不好。”
我没说话,姨娘带着高二的学生,晚上还要回家照顾着方辰夏,我不想让她看见我受伤的样子,那样她又多了一份照顾我的任务。
七绕八拐到周朝家时,周朝家里打开门黑洞洞的。
“你家也没人啊。”我不知道我怎么脱口而出这句话,定了几秒。
“是啊,不然我为啥住学校里。”周朝打开灯,客厅一下子亮堂起来,暖黄的灯光明晃晃的,照的人很是安心。
“我老爹最近出版社的书出了问题,都印刷发行了被紧急召回,现在忙的不可开交。”周朝给我倒杯水,“我妈呢,就没回来过,除了过年谁也见不着她,包括我这个亲生儿子。”
“差不多得了,我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我妈在我小学的时候就走了。”
周朝静止,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生老病死天灾人祸,哪一个来了都挡不住,我甚至怀疑人类文明是怎么在大自然拥有一席之地的,毕竟人类才像是个外来物种。
周朝抓抓脖子,“饿了不,吃点啥?”说着走去打开冰箱顿住了,随即回过头,“那个,还是去外面吃吧咱。”
周朝带我去了一家面馆,“这家店从我小学就在开了,我每次回家没饭吃就来这儿。”
“嘿,王姨,来两碗牛肉面,一碗别加辣。”周朝轻车熟路。
“来我看看你的胳膊。”周朝朝我一招手。
“医生嘱咐吃清淡点的,先委屈一下你。”周朝看着我胳膊上的纱布,抬起眼询问,“你还痛吗?”
也许是灯光和夜色的掩护,周朝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神色全然不见,看起来像个早熟的高中生。我恍然发现,周朝两颊的婴儿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消失不见了,黑夜给了他坚毅的棱角。
“你看啥呢?”周朝拿手在我眼前一挥,“不是吧,被本少爷迷成这个样子,哦哟,你宋筊也有近男色的一天啊。”
我回过神来,转过头切了一声,“要近男色也不找你。”
“那你找谁?”周朝歪着身子盯着我,“谁还能比本少爷帅?”
说话间老板娘端着两碗面过来了,看了一眼周朝对我笑眼盈盈,“小周也学会带女孩子来吃饭了呀。”
周朝回过一个灿烂的笑容,什么话也不说。
我不善的盯着周朝,“你没觉得有些误会吗?”
周朝一挑眉,递给我一双筷子,“误会?你去学校里看看,有多少人想跟本少爷产生误会,你知足吧,你已经领先她们一大步了。”
我内心阻梗,周朝这人有时候吹一下就能上天。
吃饭中途,周朝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放下电话后,周朝摇摇头,“得,这中年男人又要一周不归家。”
我被他口中的中年男人逗笑,“你就这么称呼你爸。”
“他还叫我毛头小子呢,我叫他中年男人怎么了,本来就是。”
我感受着周朝身上每一处生机蓬勃,那是美好的原生家庭里浸润出来的自信和朝气,后天是学不来的。
吃完饭回到周朝家,周朝让我在他房间休息。
“你不介意吗?”我问道。
周朝半只眉毛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你一女孩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我也不常回来,要说家教室公寓就是我第一个家。”周朝一边给我拿被子一边说,“好像咱俩第一次遇见就在那后面吧。”
“你记得倒挺清楚。”
周朝嘿嘿一笑,“那是,怎么样,对我有全新认识了吧,不仅脑子好还长得帅。”
我轻叹一口气,已经习惯了他这种随时随地自信的状态。
我环顾周朝的房间,除了一面书架另一面墙空空如也,看起来格外突兀。
我指着那面空白的墙,“这里以前挂着什么东西吗?”
周朝看了轻轻一笑,“你眼睛真尖。”
周朝坐下来,“如果我说这里原来是一整面奖状是不是可信度不高?”
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但他却突然打哈哈,“是吧换我我也不信,行了你胳膊上的药该换了,等我一下。”
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宽大的衣服挂在他身上,整个人骨架也大,显得门框有些小。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堆东西,顺手拖了一个桌子摆在我面前,“胳膊。”
他半掀开我胳膊上的纱布,轻轻吹了一口气抬起眼睛看我,“还痛吗?”
头顶上暖黄的灯印在周朝的眼里,使他眼睛看起来有亮晶晶的碎钻一样。
我摇头,接着就感觉手臂上一凉,周朝抓着我的小臂,他的手很大手心也很凉,这炎炎夏夜里周朝的手居然是凉的。
周朝半附在我侧身,整个人的气息萦绕在我周围,我感到一阵压迫。
我开始怀疑白日里那个活蹦乱跳幼稚得没心没肺的周朝是不是我眼前这个人。
手机铃声响起,周朝停下来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听,“嗨呀哥儿们,你自己看看时间,这么晚了谁出来啊,第二天不上课啊。得了得了明天再说我这儿还有事儿。”
这一通电话的语气仿佛那个平日的周朝又回来了。
“好了,等会儿睡觉别压这半边胳膊。”周朝收拾起桌子出去顺便带上了门,“有事儿叫我我就在隔壁。”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打开门,客厅一片寂静,想着周朝应该是还没起床,正准备转身回房,大门一阵动静随后打开。
周朝站在门口嘴里叼着包子,手里提了一堆东西,见我便说,“正好,我买了一些洗漱用品和早饭,你收拾一下出来吃饭。”说着把手上的一堆东西递给我。
我打开,牙膏牙刷毛巾甚至还有湿纸巾和皮筋。
惊诧的同时周朝又接起了电话,“哎哟我知道周老头,我起床了起床了不会迟到的你放心吧啊。”
挂完电话周朝看我没动,嘴里鼓鼓囊囊,“你再不来我可吃完了,到时候你饿着去学校吧。”
上学路上等公交车的时候,周朝从书包里拿出我的药,“你们班我也不好进去,你记得换药。”
我接过,塞进了书包。
学校的课排的满满当当,晚自习上三节是洒洒水的程度,高三晚自习甚至有五节。虽然我已经提前学过了不少内容,但上课的时候还是不敢分心,成绩如果再掉下去的话,那我就真不剩什么了。
旁边的冯扬吃到早退已是情理之中的事,大家都觉得十分正常,不过我觉得有些反常的是他显然已经来过教室里,书包在桌子里。
临近中午时分,同学们都饥肠辘辘,我的胳膊又痛又痒,一上午了还没来得及换药呢,天气闷热,伤口处很快火辣辣的痛。
好不容易中午的下课铃打了,同学们蜂拥着去吃饭,我拿出我的药包,扯下胳膊上的纱布开始上药。
不得不说,人一旦受了点伤就会变得脆弱,生理和心理都适用。
我咬住牙,皱着眉偏头看那一脸深红覆盖着一层药粉的白,糅合在一起看看成为脓一般的黄。
“吃力不讨好啊。”我深深叹口气。
“多管闲事的下场。”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我转过头,冯扬双手环抱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我转回脑袋,丝毫不肯让步,“是啊是啊,我不该当农夫,也不该冒充吕洞宾,自找的自找的。”
冯扬的脚步慢慢靠近,在我旁边坐下,随便拿起一本书端看起来,头也不抬,“所以说以后别管闲事。”
我一听坐不住,药也不敷了,“诶,首先啊,我并没有想管,我不过是想抄个近道。其次啊,是周朝,就是昨天站我旁边那大高个儿,他想替你解围来着,谁知道你一拳就给人揍过去,还把我俩给带里边了,要喊也是我们喊冤啊。”
“你跟那周朝,在谈恋爱啊。”冯扬一副冷漠的口吻,谁曾想竟然也是个八卦人。
“造谣是犯法的。”
冯扬耸耸肩,依然冷淡,“开个玩笑。”
我轻哼一声,“开玩笑不如先报销下医药费。”
冯扬没动,伸出手来,“收款码。”
我皮笑肉不笑,“开个玩笑。”
刚安静了没一会儿,前门几个脚步声传来,我一看,周朝拖家带口的把黎蒿和赵珂都拉过来了。
“你小子怎么还坐我们宋筊旁边啊,是来道歉的吧。”周朝大着个嗓子。
“他是我同桌。”我说。
周朝一听,指着冯扬语气更上一层楼,“同桌你还怪我们多管闲事啊,现在来看我们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珂和黎蒿不动声色地看周朝一顿输出。
我不想事态变得不可收拾,于是站起身来说道,“走走走,吃饭了。”
出校门的路上,赵珂过来看了看我的胳膊,“还好不?”
我点头,“痛是痛了点,就当被狗啃了一口吧。”
黎蒿这时突然开口,“你以后离他远点。”
周朝一听,狠狠点头附和道,“这小子开学第一天就被人堵,谁知道在校外惹了什么人,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完蛋了。”
我虽然认为这种事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了,但看到这么多朋友都在关心我,也点点头应承下来,加上我本来也不想和冯扬有过多交流。
下午上课的时候我比别人都好精神一些,不是因为我有多努力,只是因为伤口痛得时时刻刻都悬着我的神经。
冯扬这一个下午倒是没有跑,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上课的时候听着听着后桌的刘星洋戳了戳我的肩胛骨。
我转头,他小声说,“你胳膊流血了。”
我赶紧偏头一看,一片血红不知道什么时候渗透了纱布,血液滑下来成了一条线。我赶紧举手示意去厕所,得到允诺后抓起药包跑向了厕所。
可我没想到的是,冯扬也跟了过来,拉住我另一只手。
“大哥,我要去厕所你也要来?”
冯扬还是那副模样,说,“厕所的细菌可比你想的多,我劝你去医务室。”
虽然我不喜欢冯扬的臭脸,但他说的也没错,要是再感染细菌我这胳膊就别想要了。
我转换了方向疾步走向医务室,在老师的询问和清创后,血止住了,对我说,“同学你这个创口可别再用纱布包了,这么热的天就是给细菌创造培养皿啊。”
“而且你这个伤口要经常换药,最好一个小时一次,不然好得慢不说还容易留疤。”
这可给我说的心里一激灵,赶紧就点头说好的好的。
医生老师又给我重新开了一些药,口服和外敷的都有,并嘱咐我别偷懒,口服和外敷都要做。
等我走出医务室,冯扬靠在墙边,双手插兜,见我出来偏着头看我。
他不紧不慢走过来看我的胳膊,没了纱布的遮挡,一眼看上去看是有些触目惊心的,他看上去却没什么反应。
“被谁撞的?”
我愣神看着他,是怎样的人才会问这样的问题啊,我没法儿理解。
我也没什么好语气,“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监控。”
冯扬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身走掉了,等我再回到教室发现他的课桌空无一人。
整个下午的课上完,发现晚自习要写的卷子落在了教室公寓,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我还在想回去走哪条路,走小路的话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事,于是我决定绕远一点走大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在阳关道作妖吧。
可没等到我过阳关道,冯扬在教学楼前拦住了我,“跟我来。”
我指定是不敢去的,经此一役我觉得我应该以生命安全为上。
冯扬见我没跟上来,转身,“要我拎着你走吗?”
拎?他居然用拎?小说看多了是吧。
不过我宋筊从小在乡村的泥坑爬大树跑胆子也不会那么小,于是先问了句,“去哪儿?”
我以为他至少会回答我,谁知道他径直走过来眼看头就要绕过我的脖颈,我里面一个闪身,非常有眼力见的说,“走走走。”
冯扬领着我,穿过小路到了一个角落,据我观察这是个监控死角,后面全是石墙,前面是一大片阔叶树。
冯扬在前面走着停下来脚步,“出来。”
我立刻警觉,双手收紧呈防御姿态,环顾四周。
冯扬高昂着头看向前方,前面的石板背后慢慢出来一个人,我一看,这不是昨天打架那放狠话的领头吗?
前几天还嚣张得不可一世把冯扬按在墙上,今天竟然离冯扬两米远,眼神收敛。
冯扬拉过我,翻过我的胳膊,“我看过监控了,他撞的你,你想他怎么赔罪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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