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恶人恶报 (第2/2页)
途中,听闻路上的人传言,有人在东山的雪顶见过疏君的模样,也有人传言,在西山的风林见过她的身影,更有甚者说道,她早已到了蓬莱仙岛,替昭帝寻求长生不老药。
可是这些传言在宓瑶的耳里,就是笑话,她绝不可能会去寻长生不老的药,更不可能是替昭帝寻,只有她知道,疏君是在哪里躲着不肯出来,因为昭帝的喜怒无常,以及近些日子对长生不老的执着,一定会威胁到她,只希望她能知晓,躲着对她是最好不过的,若是到了那一天,她到底还会不会继续无条件的帮她,亦或者是帮她自己。
在愉禛不在的这些日子,宓瑶也求了江离在燕辉宫为她自己谋求了一个职务,就当是为她自己留一个后路。
途遇大雪,三人急匆匆的回到王府,便遇见了刚从普天青龙寺祈福回来的王既明,王既明将玉泽抱在怀里,往书房的方向走去,温言道:“愉禛也回来了,怎么没让他陪你们一起出去?”
宓瑶的眼里蓄了一丝泪,勉强笑道:“主要是嘉衍闹的不行,他在屋里哄,而玉泽最近也十分怕他,吵着要出来,不过路上发生了一些事,便回来了。”
王既明嗯了一声,听到嘉衍,便叹了一口气道:“屋里的那位也快了吧,就辛苦你多多照顾着,不然,陈府的来找麻烦,我也不好应付啊,如今我不在朝中,疏君也不在,越王有皇后的势力,只能委屈你了。”
宓瑶的神色有凄凉的痛感,咬紧牙关道:“我知道的,爹,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王既明见她极度的隐忍,闻言也笑了,只是这个笑比哭还难受:“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亦不可再拱手让给他人,明白吗?”
宓瑶的目光落在他发白的鬓角上,含了一抹笑意道:“明白了。”
王既明赞赏的摸了摸玉泽胖乎乎的脸蛋,将他放下,笑道:“路上的事我也听说了,我让管家留在那里,我瞧你的侍女怕是应付不过来,毕竟,那是公孙府的人,你也无需担心,我会摆平。”
宓瑶满含歉意,笑着接过玉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凝神片刻,强忍着泪水,轻声问道:“我难道这辈子都该和我娘一样吗?输给那些人。”
花儿听着,刚开始还神色自如,有些心疼,渐渐的面色开始发白,有些惊恐的看着她,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日,花儿还未缓过神,直到那日,宓瑶离府去燕辉宫授课,她才缓过来,找到愉禛,说了这辈子最不应该说的话。
愉禛注视她的神情,恍若无事般让她退下,更嘱咐道:“出去别多嘴,也不要让她知道。”
花儿颤巍巍退下,临走前,身子还栗栗颤抖,寒风袭来,愉禛也免不了多看她两眼,心里泛起层层波澜。
黄昏的雪,阴沉沉的,寒风呼呼的咆哮着,衬着暗暗的灯光,闪着森然的光亮,雾蒙蒙的落了一地。
春兰夹起火炭,又烧了一两块,屋子里的寒气才稍稍退了不少,渐渐暖和起来,窗上糊的油纸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疏君左右观望,端起一杯热茶递到公孙颖面前,漠视道:“我也才听说,那日在外头被马车撞倒的是你的侍女,当真可惜了,白白丢了一条命,明日我叫管家从外头给你挑一两个伺候你,如何?你府里平时只有一个丫鬟吗?”
公孙颖目光清越,注视她良久,才道:“不止她一人,还有一个在府里是以前姨娘在外头带回来的,不过如今才十来岁,照顾不了我,就叫姨娘自己先调教着。若是殿下能为臣女再找些来,只怕臣女身上的月例,付不了。”
疏君了然道:“我既然开口,自然不会要你自己花钱,何况,你还在辰王府,若是他日出去了,被外人知道,岂不是叫人在背后说了闲话,辱了名声。”
公孙颖微微踌躇,思索片刻,目光飞转,随后落在她眉间与鼻梁上的朱砂痣,眼波流转,终于说出了心里话:“那日,玉儿出府,突然就没了,可是您做的?您今日又来让臣女选侍女,难道是真心实意的吗?”
春兰微笑道:“公孙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其他人听见了,掉的可是您的脑袋。”
公孙颖小心翼翼的觑着疏君的神色,见她平淡如水,目光如炬,没有一丝一毫被戳穿的心虚,这让她更加的不敢确信自己说的那翻话可是正确的:“若是臣女有叨扰僭越之举,还请殿下海涵,恕臣女心直口快之罪。”
“无妨。”疏君撑着腰身,缓缓坐下,淡淡道:“少说话,别多嘴,这是你在辰王府唯一能做的事。我知道公孙大人要你来是做什么的,事到如今,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公孙府的人不知道玉儿已经死了,但是有一个新的玉儿会来,我要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这样,你才能活下去,若是你办得好,我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前提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能接受吗?”
她还有选择吗?今日这架势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她若是答应,以后自然也会有好日子,若是不答应,那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不是吗?
公孙颖垂下头,喝了一口她递过来的茶水道:“臣女当然能答应,希望殿下日后能兑现诺言。”
疏君接过沈徽清剥好的橘子,放在嘴里,酸酸甜甜,满口都是一股鲜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嘴里的冰凉,混合茶水的滚烫,实在是冰火两重天。她笑道:“这是哪里来的橘子,我记得你今日不曾出府啊。”
沈徽清往自己身上一看,苦笑道:“现在这样子,怎么出去,这些是辛大人送来的,多亏他在陛下跟前周旋,我也才好多多修养,因为云州的事,还未水落石出,陛下担忧民心,当然不会不理会他的禀报。”
疏君颇感意外,没想到那日还为着他而生气的人,如今关系反而变得轻松起来,她微微送了一口气,道:“你只要别在为那些事郁闷不已,自然好的快些。谁叫你天天吃醋掐酸,惹的自己心烦,人家可就没想那么多。”
沈徽清原本听的欢喜,被这么一说,面色为之一震,皱起了眉头道:“是他不请自来,我并未多心,只是天天见不到你,总得还是难受的紧,如今你虽已回来,可再也没有从前那样依赖我,反倒是让我离不开你。”
疏君抿了抿嘴,笑道:“这就让你郁闷了?”
沈徽清缓缓点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知道你会回来,不过是迟早的问题,我虽担心,但也不至于落得个妒忌的心眼吧。”
积雪压断了枝叶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二人也十分谨慎的说着话:“既然你都想好了,等孩子生下之后,我再出去露面,也好免了你担忧的事。”
沈徽清转头对憋笑不已的长谨道:“把周边的灯都点上,仔细点。”等长谨走后,疏君也将目光放在了春兰身上,她也识趣的离开。屋里只剩下二人,他才道:“现在的府里可不像以往那样平静,虽然严防死守,也不知会不会有消息泄露出去,总之,你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就好。”
疏君的心可是刚烈如火,真正想让她安安稳稳的呆着,当然是得让她察觉到危险。起身放下橘子,二人往里屋去,一同脱下鞋,共趟在软塌上,放下帷幔,她才探身靠在他的胸口上,低低道:“你的消息可准确吗,秋容当真为陛下炼起了长生不老的药?”
沈徽清抚上额头,忧心不已:“虽不知她手上有什么东西是陛下着迷的,但练就长生不老药,当然千真万确。药谷的灵药不计其数,如今也都被重兵把守,无人敢进出,况且药谷本身不为世人所知,当然知道这些事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