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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2/2页)

黑女子的“您喉咙痛”提醒了秦达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摇摇手。

“哦,原来大娘是个哑巴,听许大叔说,你们是从安徽逃难过来的吗?”一个媳妇问。

秦达礼把裤子放得老低,以便遮住自己的大脚。然后冲媳妇点了点头,心里想:这个黑女找我到底有啥事呢?

下午,秦达礼到涧边洗菜,只见黑女子也在涧边洗衣服。一大堆,全是男人们的衣裤;全是一个色:黑。原来她是专门给下井人员洗衣服,那么李向、李福、金娃的衣服都在里边。

黑女子看见“大娘”了,看了许久,想了许久,好似心一横,缓缓来到秦达礼旁边,这次终于“我”出话来了。

原来黑女子的名字就叫黑姑,给舅舅送两双鞋,那是母亲和自己亲手做的,千层底。正好碰上村中来了神仙,就被抓来服徭役了。

黑姑在后脊处生有一个疮,半年了。得每隔两天换一次药,不然就非常难受,痛痒不说,还会恶化。由于位置特殊自己换不了,在家时,都是母亲给换。被三角眼抓了后,已三四天没换药了,自己上老上不去,由于肿痛,背不敢挺,扯着下肢都痛,走路都十分缓慢,苦不堪言。黑姑不愿让年轻妇女给自己换药,想找这个只做活不说话的老诚大娘给换。但黑姑腼腆,说了几次都说不出口。

“啊,这,这怎么行呢?”一急,差点脱口而出,便连连摇手。

“大娘,再不换药就要化浓了!”黑姑真急了,这个老诚的大娘却不肯帮忙。

秦达礼仍拼命摇头:黑姑你可真要了我秦达礼的命了,我是个男子,一个顶天立地不欺暗室的男子,你叫我怎么为你换药?脊背换药,那可得脱了衣服呀!

“大娘,求求你了!”黑姑忍受着痛苦,给秦达礼跪下去了。

“快起来!你这是干啥?”秦达礼冲口而出,声音怪异,黑姑一惊,本想爬起来却又一头栽了下去,正好头撞着秦达礼的膝头。秦达礼一个趔趄,直向后倒去。黑姑见状,忙伸手去拉,人没有拉住,却一齐跌进了涧水中。

涧水虽不太凉但却很深,黑姑不会水,直向水底沉去。这可慌了秦达礼,不愿为她换药,难道还不救他的命?秦杨河边长大的秦达礼水性不弱,两下游了过去,一把抓住臂膀,把已被呛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黑姑救上岸来。

什么黑姑?涧水洗净了脸上煤灰泥土,黑姑的本来面目显露出来了:这是一个极清纯极质朴极美貌的女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施胭脂,自然红润;不施粉,自然白皙;不画眉,眉如远山;不挽发,发如墨瀑。

“你,你真漂亮!”秦达礼看呆了。

黑姑却更诧异,眼前这个老诚的“大娘”咋一下子就变成一个美貌男子?眼如流星,鼻如悬胆,那鼻尖上那颗绿豆大小的痣更使人显得聪慧。看清了辨明了。黑姑便惊慌羞愧了,边挣扎着边问:“你,你是谁?”

既已露了本面目,就不能隐瞒她了,否则她一惊一乍,可能麻烦就大了。

“黑姑,你别慌,我不是坏人,更不是想扮成女人跻在女人堆中来做坏事的。我之所以不愿给你换药,就是因为我是一个男人。我哪敢轻易触摸你的体肤?”

秦达礼便把自己苦读,赶考,结识蒋峰,嘲讽三角眼而今的平遥县知县,广济寺诗文会,蒋峰投御状,自己和李向莫名其妙变成天地会反贼,亡命天涯的事详说了一遍。最后,因为水中救人而搂抱了黑姑,秦达礼鞠躬致歉。

黑姑大为惊异,是因为眼前这个美貌男子有如此才学却遭如此不幸。黑姑又大为感动,是因为这个男子真是正人君子,不欺暗室。黑姑更大为踌躇,是因为这个男子救了自己性命,又搂抱了自己,自己芳心已乱。

“黑姑,既然已经知晓我的情况,万不可对别人说起。你也可离我远一些,以免将来对你不利!”言之谆谆。

“秦大哥,我的疮已三四天没换药了,刚才一浸水,疮口更难受了,就求你为我换一换吧!”说着从身上掏出药瓶,就脱衣服了。

“黑姑,这,这使不得!”秦达礼粉脸急红了。

“秦大哥,你就把我当作你的妹子,难道你对自己妹子也不肯救一救,帮一帮吗?”黑姑已脱掉上衣,露出白嫩的肌肤,背对着秦达礼了。这情景,这性情,还真像家中的妹妹智姑。

秦达礼只得拿过药瓶,挖出药膏,轻轻地在黑姑脊背上的疮口敷着药。

换好药,穿上湿衣服,二人赶紧把自己打扮成原来的模样。黑姑深情地看了看秦达礼,走过去洗衣服了。

“黑姑,你赶快回去换上干衣服,不然身体吃不消!”秦达礼心中突然多了对黑姑的体贴关心和牵挂。

“秦大哥,你快把菜端回去吧!”说着便又艰难地洗衣服了。

许大叔被打死了,矿井顶部的石块砸下来,许大叔的脑袋被砸得血肉模糊。李向、李福、金娃几人把他抬上时,差役却挥舞着棍子吼道:“抬下去,用石块埋了不就行了,抬上来干啥?”

李向咽下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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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说:“差官,您看他一个孤身老人,这么大年纪了,也赏他一口薄棺材吧!”

“要棺材?做的什么美梦?哪个让他去听白莲教邪说?”

“官府不给,我们想法!”金娃说。

“嘿嘿,口气不小,你们想法?你们想啥法?少说废话,抬下去!”

秦达礼、黑姑也来了,可不管怎么求也没有用。再说,棒子就飞来了。

逃命的人,不敢招惹是非,于是只得与闻讯赶来的许大叔的邻居把许大叔抬下去。李向对邻居说:“做个记号吧。将来你们有人出去了,把他家的门板拆下来拼一个简易棺材吧!”

这晚上,李向、秦达礼、金娃、李福一句话都说不出,黑姑坐在秦达礼身边说话了:“不走,都只有死到这儿,你们快想法逃走吧!”

“差役那么多守住矿井,咋逃得出?”李福看着李向说,他真心疼他的少爷。

“逃不出也得逃!”李向说。

“听说逃走的人,抓回来就得打死。”金娃说。

“我看就矿井看守得严,我们煮饭的地方基本上没有差役。”黑姑说。

“对,我们把时间定下来,你们想法提前到这里躲下,到时就一起走。”秦达礼说。

“一起走?可能不行,四五个人,目标太大。一被发现,都走不了!”李向摇着头说。

“那咋办?”金娃心里有些不高兴。本来四个大男人要跑也容易些,偏偏弄个黑不溜秋的丑女人在身边,走路也走不动。看她那个样子就晦气。

李向想了想说:“我们再看看吧,总会有机会的。”

第二天,井下洞口垮塌,封住了十多个人,黑姑的舅舅张癞子也在其中。外面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被掩埋的危险挖掘垮塌的泥石,拼命喊,拼命挖。可挖了许久,也没有挖出人来,反而又塌了一节。十多个人已经没有生还希望了。

差役赶来说:“你们已经尽力了,也对得起他们了。他们在一起,阴间也有个伴。”

说完,便让人们不再挖,去干各自的活了。

黑姑被拉回厨房后哭得死去活来。自己只有这么一个舅舅,而今死了连尸首也掏不出来。

由于在厨房中有其他三个女人,秦达礼不敢劝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有轻轻拍着黑姑的肩膀。秦达礼也十分的难过:这个三角眼知县就这么不把百姓的生命当回事么?今天,就死了十多个人呀!这朝廷怎么就瞎了眼了?科举选中这样的活宝,却让他做一个地方的父母官,这朝廷这知县真该死。

正伤感,忽见金娃鬼鬼祟祟在厨房门口冲秦达礼眨眼。一定有事,秦达礼便急急忙忙出来。“啥事?”秦达礼悄悄问。

“三叔,赶快走,不然来不及了!”金娃就要拉秦达礼。

“你说明白些!”秦达礼对待金娃不同于其他人家主子对待奴才那样。

“三角眼那个书童,就是在黄河边撞到姚少爷那小孩认出李福了!”金娃一急,鼻尖上都是汗珠。

“他咋认出来的,在哪里?”

“刚才三角眼来了,那书童打量了李福一阵,上前就说:你咋也在这里?李福假装不认识,推起煤就走。那书童说:装啥装?我又不叫你请客!就跑着跟三角眼走了。”金娃已心急如火。

“三角眼知道吗?”秦达礼最担心这点。

“不知道,但我想肯定不出今晚,书童就会告诉三角眼,那书童嘴快!”

是的,那书童嘴快,事不宜迟,得马上走。

“李少爷和李福呢?他们知道吗?”秦达礼又担心李向。

“李福一定会对李少爷说的,我们不能等他们了,得赶快走!”金娃说着就拉着秦达礼走。

“别急,我必须要把黑姑带上。”秦达礼转身走了进去。

金娃见状,急得在门外跺脚,口中喃喃:“她跑得了吗?累赘,累赘呀!”

秦达礼进了厨房,附在黑姑耳边说了几句。黑姑惊恐的抬头望着秦达礼,秦达礼又俯身子说:“快逃!”

不等黑姑反映过来,秦达礼已拉着黑姑出来了!

可往哪里跑呢?出门后都呆住了。

黑姑想了想,说了声:“跟我来!”带头向涧边跑去,由于背上的疮,每跑一步,她都将牙齿咬的“咯咯”响。

“从这涧水中过去,好像有路,洗衣时,我曾见一个人往上爬去。估计是逃出去了。”黑姑脸苍白汗水直往下流,秦达礼见她背上的衣服已浸出血水。

“那好,来,我背着你!”秦达礼俯下身子。

“我跟着会拖累你们,你们快跑。秦大哥,你们如果能到虎形里,把这个交给我娘。”说着,从颈上取出一块蝴蝶玉坠。

“真麻烦,快点嘛。三角眼发现后还跑得掉吗?”金娃更反感这个丑八怪女人了。

秦达礼不接黑姑的玉佩,走上前,一把将她甩在背上就跳下了水。

李向一听李福的报告,觉得事态十分严重。那个小孩子不是坏孩子,但他是一个忠心的仆人。他对自己的少爷十分崇敬,黄河岸边他不是说他家少爷是有名的才子么?三角眼中榜后,他不是高兴得跳了起来么?即使今天三角眼不知道,明天都一定会知道的。“秦少爷和黑姑知道吗?”李向担心着秦达礼。

“当时金娃跟我在一起,他肯定知道了。说不定这时他们都逃走了。”李福十分着急。

“好,好,不等他们了。如果上天垂怜,我们有缘,他日一定能在四川相见!”

这几天,李向已经有了一个逃走的路线和办法。

收工了,差官点完名。矿工在差役的押解下下山了。可进到厨房分饭时,发现又多了五碗,怎么回事?一查少了五人,差役急忙报告差官,立即回去搜捕。

夜幕下的矿场,大堆大堆的煤如山一样,守场的差役不时巡逻着。当巡逻的差役刚转弯儿时,一堆煤里突然钻出两个人来,他们轻脚轻手从一口废井旁踏上石蹬穿过几丝矮树攀上一道陡坎,进入一片荆棘林,穿越了荆棘林。梭下一个坡再跨过一条溪,就是一条小道。

这两个人就是李向和李福。石阶如刀,荆棘如刺,两人几乎无一处完好,衣服更是拉扯得稀烂,鞋也掉了,十分狼狈。但总算逃出了三角眼的控制。二人这才轻松的叹了口气。

突然,身前灯火齐明,灯火中一张狞笑的瘦脸,一对三角眼瞧着李向、李福。

“嘿嘿,这不是那个趾高气扬的湖广才子李向吗?咋弄得这样凄惨?啧啧,这黑的是煤,这白的是牙齿,这红的是血,对吧?既然到了这里,也不到衙门去坐坐,分明是看不起老朋友啰!对了,还有那个蒋峰、秦达礼呢?咋不见那二位尊兄?我还想向他二位讨教一下诗文对联哩!走吧,我县衙的酒可能都凉了!那可是我专门为几个天地会英雄准备的。不是我那书童告诉,我差点怠慢了贵客。”

三角眼不阴不阳说了一遍后,就转身上了轿。几个差役迅速把李向、李福二人捆绑起来。

第二天大堂上,三角眼依然不阴不阳地说:“李向李兄台可是湖广才子,天地会英雄,你们就这样让他黑不溜秋的,英雄气概何在?服侍二位洗洗吧!”

话音一落,几个差役就把二人推到院中,几个差役提着水桶一瓢一瓢地泼向李向和李福。水中有碱、盐,李向、李福身上被石片划、荆棘刺的伤很多,盐碱水进入伤口,钻心的痛。但也将二人头上、脸上、身上的煤淋掉了。

淋完冲完,二人又被水淋淋地推上了公堂。

自打被抓,李向就打定主意不跟这个三角眼贪官费一句唇舌,莫辱没了自己的身份。李向明白:被弄上“天地会反贼”就难逃一死的。

也许三角眼是为了报被蒋峰奚落之仇,每天都要把李向提上公堂,冷嘲热讽一阵,阴阳怪气地闻讯一阵。

“李兄,这下该知道什么叫王法,什么叫官匪有别了吧?哦,还是不屑理我?那就用夹棍伺候吧!”

“李公子,那蒋峰、秦达礼可是你同道之人,他们在哪里呢?我很想请二位到此一聚哩!还是不屑理我?唉,只有用大板孝敬你了!”

“李才子,你我何不今天就以公堂之事为题赋诗一首,以抒情怀?哦,不愿与我赋诗吗?那就再请你洗一洗玉液香汤吧!”

李向被折磨得不行了,但依然拷问不回答,折磨不呻吟,只把牙关咬紧,嘴唇都咬破了,血水顺着下颚往下流。如此金刚般的人,纵使打人折磨人已是家常便饭的衙役也刮目相看暗暗称奇。

也许主子做了榜样,李福也不呻吟,只是大骂:“快杀了你爷爷吧!你这个卑鄙的蛇蝎心肠的贪官!”

一月下来,李向只求速死。

突然,狱中冉冉升起一束白光,白光中走出了一个披发杖剑,白衣白袍的先生来。恍恍惚惚中,李向觉得见过此人。是谁呢?啊,不是大槐树下种桃子的“白莲教妖人”吗?他不是被虎吃了吗?他咋到了狱中?他来干啥呢?李向、李福已遍体鳞伤,脑中越来越不明白。

“你们自命为名教中人,眼光太高,瞧不起别人别教。本座给你的桃子你不吃,否则你也不会有此厄难了!”声音却祥和。

李向心里觉得他这话对,又觉得不对,那许大叔、张癞子不是吃过了桃子的吗?

“你幻想考进士为皇帝效命,结果他们不要你,还折磨你。倒是无生老母能救苦救难,特差本座来救你们出去,你愿出去吗?”

李向一下子觉得迷茫:自己还真的能够活着出去?他真能救自己出去?恍恍惚惚中李向说了一句:“愿出去!”

“你出去后必须跟随本座,崇奉无生老母,不能为满洲朝廷效命,你能做到吗?”

李向考虑也不考虑,脱口而出:“能做到!”

披发人在狱中地上画了一个圈,顿时圈放出白光,白光圈又生出许多莲瓣。

“你们二人进来吧。”披发仗剑人说。

李向、李福艰难地爬进了白莲圈里,白光一闪,白莲圈、披发人、李向、李福立即就从狱中消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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