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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总是要开花 第79节 (第2/2页)

不过也难怪,似薛逸含和“鸟语花香”这般的,便是在美人遍地的修真界,都属于让诸多女修春心难抑的人物,何况这凡界皇宫中极少能看到男人的宫女们。

只是……他们来此又是为何?

赵坦坦方想到此处,正在走近的薛逸含似有感应般,朝她所在的屋顶望了眼,恰好对上她的视线。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神色却未动,朝身后岑何师兄弟交换了下眼神,便继续随着引路的内侍进了这座殿中。随后殿中传来几声琴箫曲乐,听那手法分明是岑何师兄弟所为。

“鸟语花香”师兄弟于音律方面的造诣却是非凡,但身为天音宫弟子所奏的乐音,却并不仅仅是用于欣赏,何况他们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在凡界的皇宫之中奏乐。

“不错。主人,琴音对凡人有催眠之效,萧声分明是在迎客。”雪衣感应到她所想,轻声在她耳边解释。

赵坦坦诧异了下,随即转头示意了下雪衣,便翻身而下,向殿内而去。果然才踏入殿门,她便望见薛逸含三人,正含笑站在门口似在等她。

见赵坦坦进来,薛逸含面带喜色快步上前,但只踏出数步便似想起什么,面上憾色一闪而过,停下来恭敬行礼道:“不知赵……前辈也驾临此处,琼华派薛逸含携天音宫岑何二位师弟这厢有礼了。”

前辈?

赵坦坦这才想起自己如今已结成元婴,比三人中修为最高的薛逸含,都高出一整个大境界。按照修真界不论年纪只看修为的排行规矩来说,薛逸含三人确是需要向自己执晚辈礼。

她向来对这些规矩甚感厌烦,何况此番会升到元婴是靠了师兄的灌顶,但若让他们直呼姓名似乎也不合适,于是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称呼我……直呼道号便可,我的道号是莲……”她临到嘴边顿了下,终究还是道,“莲纹……我的道号是莲纹。”

说完“莲纹”二字,她的心中蓦然涌起无限酸楚,与一种恍如隔世感。终究,百转千回,她还是身在修真界,还是叫着这个道号,仿佛摆不脱的宿命一般。

身后的雪衣早已感应到她此刻翻涌的心绪,见她如此,不由自后方伸手轻轻握了下赵坦坦的手以示安慰。

赵坦坦轻叹一口气,忽地心头一动,想到自己如今的名字——赵与“照”同音,而“坦”则有直率不避讳之意。莫非无极真人早已预料到今日会有此一节,希望她能够坦然直面自己的过往,才会给她取了这样的名字?

“薛逸含……见过莲纹真人,见过雪衣居士。”薛逸含确是个行事稳妥之人,虽按着赵坦坦的话改了口,却还是照规矩行过礼。更难得是元婴修士本应成为“真君”,但薛逸含考虑到赵坦坦师尊曾自贬称号,从“真君”降为“真人”,他称呼赵坦坦之时,便也只唤“真人”不曾逾越无极真人的称号,以免令后者平白多个不敬师尊的嫌疑。

他身后岑云鹤也跟着行礼,望向赵坦坦的神色间颇多感慨,似未曾想到当日初遇时才筑基的女修,今日却达到了让他仰望的境界。唯有何云宁眼神有些复杂,虽随着师兄行礼,但脸上表情却明显有些不太情愿。行完礼,他便手中摩挲着笛子,不再看赵坦坦,也不知是不是对于一个从前他随意取笑的女修,如今却要恭敬行礼唤前辈而感到别扭。

赵坦坦无暇去研究何云宁在别扭些什么,单刀直入便问道:“三位不是都在门中修炼,何以会来凡界的皇宫?”

薛逸含闻叹口气:“近日我与岑何二位师弟分别下山游历,以求突破境界的机缘,却不想竟发现凡界有修士斗法的痕迹,尤其皇城以东千里范围内竟有数座山头都被削平……斗法涉及到凡界,乃是修真界的大忌,因此我等少不得要前来查看一番究竟。”

“我与师弟便是循着斗法痕迹而来,最后在皇城附近遇见薛掌教,皇城之内乃禁法区域,单身前往太过危险,我们便相约一同求见这里的皇帝。”岑云鹤指了指那昏睡在地上的内侍,接着道,“不想那皇帝陛下真把我们当成了仙人,竟央求我们为他加持宫中的阵法结界,幸好我天音宫弟子对此还算熟悉,为顺利进宫查看情况,便应了下来。”

却原来,昨日那个神秘大能追杀她时,动静太大留下的痕迹太过骇人,将薛逸含等人也吸引过来查看情况。

赵坦坦想起昨日的九死一生,仍有些心有余悸,却又想不出究竟会是什么人对自己如此仇视,竟不惜在凡界一路追杀自己。

薛逸含身为从前的掌教大师兄,如今的琼华派掌教,拥有何等的敏锐和洞察力,方才那番话不过是引出此时想问的话。见赵坦坦的面色不对,他便顺势试探问道:“莲纹真人会出现在此处,可也是与我等同样的原因?”

第192章 天机镜

赵坦坦苦笑下,摇头将昨日之事大致述说了遍,最后庆幸道:“也幸好还有这禁法的皇宫,否则昨日我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想不到修真界竟还此等大能?为何从未听闻过……若是敌非友,恐怕修真界又要有一番动荡。”薛逸含不禁蹙起了眉头,神情间多了份凝重。

毕竟,如今修真界便是元婴境界的修士都极为稀少,若是真有个化神境界的大能站在魔尊那方,那么将来的修真界会变成怎样,简直难以想象。

薛逸含想到此处,看向赵坦坦,也叹了声:“这皇宫不知为何原因禁法千年,令众多修真者望而却步,想不到此番倒是助莲纹真人避过一劫。看来果真今日之沧海,明日之桑田,凡事得失皆相等,有弊亦会有利……”

薛逸含当了琼华派掌教之后,果然连说话都有了掌教的风格。但赵坦坦隐约记得曾经的万年岁月里,她每隔千年左右就需接见一回清源剑派掌教,耐着性子听着那些老头恭恭敬敬满口玄谈,还必须装出老祖庄重的姿态来,着实令人难受。

此时她哪里听得下去,倒是心念一转想起一事,不由“呀”了声,惊道:“那大能是在这皇宫附近消失的,有没有可能……她也潜入了这皇宫之内,而魔尊是被她带走的?”

薛逸含三人闻顿时神情肃然,殿中一时静了下来。

赵坦坦这才察觉身后的雪衣有些不对劲,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雪衣双手握得紧紧的,正低头定定地看地面。

她伸手轻轻推了下雪衣,后者仿佛突然被从噩梦中惊醒般,满眼惊惶地抬起头,额角带汗,呼吸都有些急促。赵坦坦能看到他的唇瓣,已被牙齿咬出了深深的印子。

方才讲了什么令雪衣有如此惊骇的表现?

赵坦坦想了下,觉得约莫是关于皇宫千年来禁法的原因了。

……是什么原因呢?为何皇宫会变成今日这对于修真者来说,牢笼一般的存在?

她在记忆的迷雾中搜寻了一番,却随即身子猛地一颤,冒出了一身冷汗,耳边似有殿门沉重的关闭声,自迷雾间穿过,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激起重重回声。

好像有人正在将一道道符箓贴向她全身,每贴一道符箓她的身子便多一道折磨。寂静空旷的大殿内,有隐约的滴答声,那是鲜血滴落地面的声音。

满身是血的她拼命挣扎,只是那挣扎随着血越流越多而越渐无力,最后只能艰难地问:“月白呢……他……人呢……”

“他啊……”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笑贴近她耳旁,“你不会还想等着陛下来救你吧?你以为你的护身符为何失效?那都是陛下召集了天下间的奇人异士,设下无数阵法结界,才总算令你这妖女受制。”

“不……不可能……”她痛得牙齿咬紧,咯咯作响,那人贴符箓的动作却还未停。

“至于陛下……呵呵……”那人仿佛正闲话家常般,用轻描淡写的语气继续说道,“陛下正召集文武百官,下罪己诏以及……废后诏书。你这样的妖女啊,便该活着被万人唾弃,纵是死了也需留得身后千古恶名……咯咯咯……你信不信,现在全天下的人都想烧死你?”

“不可能……我……我有……还没告诉他……”她连挤出一句完整的话都困难,挣扎了许久,对着大殿壁顶处扑腾的雪鹦鹉,眼中慢慢淌下泪来。

“主人!”雪衣焦急的声音惊醒了赵坦坦。

她怔怔地回过神来,望向大殿门口,只见殿门敞开,哪曾关闭过?想要唤醒雪衣的她,却又一次陷入了记忆的梦魇中去。

赵坦坦伸手摸到自己额间的冷汗,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极度惊惧令她预感到继续想下去,会牵涉到更为可怕更为痛苦的事,她的这段记忆,一直被下意识地埋藏在灵魂深处,只想逃避不愿去面对。

赵坦坦本是转过身来对着雪衣,这角度正好背对着薛逸含等人,她这片刻的反常表现,并未能引起正陷入沉思的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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