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如宝 第62节 (第2/2页)
短短七年,恍如隔世, 当撩起车帘, 再度打量故乡之时,他心间的情绪难以言表。他齐景天,终于以齐家家主的身份,回来了。
马车在齐家旧宅前停下, 齐景天与齐萱一前一后的下了车。
战事刚刚结束,这里是赵颐的老巢,为清点叛军余党, 因此戒严了好多天,今日才刚刚恢复正常。
也因为战事的原因,府邸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整,可不管有多凌乱, 这是曾经的家, 父女二人是一定要回来的。
齐萱年前已经来过一次,但当时有赵汐跟着, 她没能仔细的看,如今贼人已除,云开雾散,父女二人在家中自由自在,不必防着任何人。
父女二人走过在厅堂与花园间走过, 未免彼此伤感,都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来谈论今后的布置。齐萱道:“爹,上次我来看过的,记得花园里许多树都没了,如今既然要重修,不如好好规划一下,把园子弄得更好看一些!”
齐景天笑着应下,“好好,回头我叫人专门来问你的意见,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嗯。”齐萱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却隐隐觉得不太对,抬眼看看爹,见他满脸笑意凝在脸上,目光只去往一个方向。
她顺着爹的目光看去,心间也觉得一疼,几树玉兰掩映之下,是爹娘从前居住的院子。
齐景天缓声道:“爹进去看看。”
齐萱点头说好,看着爹走进去,自己却留在原地。
她知道,爹跟娘夫妻情深,无论在她面前表现的坚强,可等会儿睹物思人,爹该需要一个独处空间的。
齐景天推开院门,走到房中,环顾一圈后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还算有点良心,这里的场景维持的如从前那样。
一切还算规整,只是历经这些年的时光后,有些陈旧了。或许因为这场战乱,下人们无心打扫,家具器皿上落了一层灰,他轻轻走过,驻足在梳妆台前。
凝神望向铜镜中,一瞬间恍惚,还能看见婉柔对镜梳妆的模样。
她是个美人,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屋里都照她喜爱的样子来布置,庭院里也是小桥流水,处处花开,她总将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当然也爱装扮自己,从不允许身上有一丝凌乱。从前,每每都要在镜前将自己收整妥帖,才愿意见他……
“婉柔,我跟萱萱回来了。”他轻声说。
可又叹了一口气。
纵使相逢应不识,镜中映出他的面容,神色哀戚,两鬓微霜,这般苍老的模样,怎么能配得上那样美丽的她?
对了,仇报了,他又把一切重新握在了手中,女儿也失而复得,自己也重新能站立行走,一切都好好的,他得变得更好!
他得重新振作,婉柔才不会嫌弃他!
他不是女儿家,随身没备着帕子,便用衣袖将那铜镜仔细擦拭一遍,看了又看,终于走了出来。
齐萱悄悄觑了觑爹的脸,见爹精神还好,终于放了心。
齐家也不比临安的凌家小,如若仔细逛,恐怕一天也逛不完,因此父女俩只能大致看看,如今大仇报完,天气又暖,他们便不着急了,先命人将府中好好休整一下,等住进去后,有的是时间好好看。
等看完出来,齐萱站在门口问爹,“凌哥哥在齐州也有别院,一直有下人看家,听说收整的还不错,爹,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我们先过去歇一歇吧,总归要比客栈强!”
齐景天缓声道:“爹还不太累,趁着天早,我先去见见几个人。”
家主归位,百废待兴,的确有许多要紧的事要等着做呢。
齐萱倒也理解,看看爹这段时间身体不错,精神也好,便应了下来,没再劝阻。
倒是齐景天又叮嘱她,“好孩子,陪爹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长启前几天不是发了信么,墨城那边没什么大事了,预计他这一两天也会过来,你趁他来之前先把别院料理一下,等他来了也好少操些心。这段时间他也辛苦,你见着他,务必替我道声谢。”
提到凌瑧,齐萱满心都是想念,好在马上就能见面了,她满满的期待,点头笑着说,“女儿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看看,爹如果有空,晌午过来用饭吧!”
女儿就是小太阳,一笑万里晴朗,见她高兴,齐景天先前心中的阴霾消散不少,也笑着点头应道:“如果有空我就过去。不过今日要见的人多,如果爹没空,你记着自己按时吃饭就好。”
齐萱说了声好,父女俩便简单道了个别,登上马车,往各自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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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州的凌家别院位于历山之下,景色很不错,唯一的不足,大约就是离齐家的宅邸没那么近,马车约行半个时辰才好。
其实这别院还是当初两家定亲之后,凌濯命人买下的,是为了方便将来儿子儿媳回来省亲用的。
齐萱还是头一次来这里。
没有凌瑧作伴,她一个人,头一次来,既新鲜又稍稍有些紧张。其实除过凌瑧年前来住过几天,这里一直空着,多少年了,下人们眼巴巴的盼着主子,眼下得知新过门的少夫人要来,倒是都很振奋,提前在门外列队恭迎,等她一下车,便整整齐齐的问好,叫人颇有好感。
这次跟在她左右的依然是清鹤,齐萱叫清鹤给大伙儿发了些赏钱,便进了房歇息去了。
从京城到齐州,虽然不似去临安那么远,但好歹也是许多天的路程,尤其父女俩归心似箭,路上几乎没怎么停顿,现在终于到了,她直觉浑身疲累。
下人们很细心,提前为她备好了热水,她舒舒服服的跑了个澡,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肚子饿了,再起来用饭。
满府的人都知道,少夫人原本就是齐州人士,因此饭桌上有好多道本地名菜,好久没吃到家乡味了,齐萱痛快的大快朵颐了一番,本来还挂念着爹,想叫人给爹送饭来着,但转念想想,这是在老家,遍地都是自家的铺子,爹还能饿着不成?便又打消了念头。
酒足饭饱,不适宜立刻午休,她心情不错,索性在别院里赏起景来。
北方的四月天,是一年里最美好的时节,别院又建在历山脚下,揽尽了自然风光。深吸一口气,肺腑里都是和暖的花香,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她走了几步,忽然不想动了。
别院景色这样好,应该留着等他来,一起赏才是。
信上说他这几日就会到,她忽然很是迫不及待,真想马上就能见到他。
眼看相见在即,竟然一时一刻都这样难熬起来,整个下午,她心神恍惚,精力全放在了耳朵上,仿佛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听见他进门,生怕错过。只可惜一直等到入夜,还是不见他回来。
爹派人来给她传话,说今晚就在旧宅里过了,叫她别担心,她也能理解爹的心情,宅子再旧,也是家的所在,况且爹还是一家之主,左右爹身边有人伺候,不至于差到哪儿去的,便也不再多操心了。
她洗漱一番,带着一丝失望和期盼入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