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第2/2页)
瞥了那声情并茂的男人一眼,易青道,“他还在酝酿情绪,恐怕还有一会。”】
江商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那台上的黑衣女子径直站起身。
星帝阁下有些愕然,酝酿的情绪好像被打断了,他仿佛有些不习惯。
不过转瞬,他便收敛了表情,静静的退到一边,神色恭敬。
一个冷漠的声音清晰的传遍全场,“冥帝,太学祭酒。”
六个字,说完了星帝可能要酝酿半个小时的话语。
冷漠果断的话语再次响起,“若有异议,今日解决。若无,日后吾令谁若不尊,无论缘由,就地格杀。”
江商倒吸了一口气。
冥帝好刚。
卧槽。
古帝就是不一样。
张口就是杀。
赵虚也一阵牙疼。
但是他知道,天皇对现在人族的风气,已经很不满了。
冥帝一回来,就被她委以重任。
太学乃天皇心血,也是如今政局与远征军的源泉。
“肃清风气,自太学始。”
想起那位的看似温和的话语,赵虚就一阵头痛。
这短短一句话,将掀起何等腥风血雨?
不得而知。
但是如荀央所说,人族,果真要变天了。
她话语落下,场内久久无音。
过了一会,才有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天皇置规,君从之否?”
星帝横眉,“从此刻起,太学祭酒就是冥帝阁下,尔等当唤祭酒。”
那声音不再言语。
冥帝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声音冷漠,“从。”
江商却是瞬间想到了什么,她看向祭酒,传音道,“祭酒,换衣服,快!”
却见祭酒回眸一笑,丝毫动作都没有。
江商一怔。
就听那声音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天皇曾言,太学祭酒博士,当着青衫,以示清雅渊学。”
“此规自太学建成始,至今已有数千年之久,”他声音悠悠,“无论乖戾扬赖之帝,未尝有不循此例者。”
“今有命运系祭酒易帝,蔑视皇言,无视制规,张扬乖戾,不合同志,轻备无礼,盖诸君皆不值其久矣,祭酒欲何为?”
听完这话,江商就一阵发懵。
完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同为古帝。
如今祭酒被用来当成典型,用来反对冥帝。
明明只是不穿青衣而已,怎么就“张扬乖戾,轻备无礼”,怎么就“诸君不值其久矣”了?
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
江商突然明悟了。
今帝与古帝不一样。
不过是徒称帝名,位高名重,实则满心自己的利益,党同伐异,不能见容于人。
与古帝相较,满心蝇营狗苟的新帝们,真的配吗?
江商胸膛起伏,拳头捏的死紧。
她突然有一种悲哀。
那位帝君拿这种小事来责问冥帝,可曾记得她浴血征战妖界,为人族谋得那一丝喘息机会?
江商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的眼神。
场中众人皆静默不言,冷眼旁观。
泰帝图谋太学祭酒约有数百年之久了。
他广植党羽,邀买名声,不知道做了多少准备。
可惜……
如今天皇发话,空降了个祭酒下来。
即使是功勋满身的古帝,也无法阻挡他的怨气了吧。
什么古帝,在利益面前都得靠边站。
冥帝与易帝,皆在众人的注视下。
江商看见,祭酒轻轻的站了起来。
她背影削瘦,江商看的眼睛发酸。
她不由求救一般看向身边两位博士。
江商的眼神令两位博士有些惊讶。
平帝淡淡的看了江商一眼,便懒得理会。
桂帝倒是露出了些许歉意,但是她依旧避开了江商的眼神。
今日这关,易帝能不能过还在两可之间。
就像冥帝,能不能坐稳也是两可之事。
现在的人族,可不是以前战皇宫一言九鼎的人族了。
就连五帝的战皇宫,都经常被着急上火的在野众帝指着鼻头骂,政令推行时时不畅。
更何况是区区一祭酒呢。
天皇?呵呵。
天皇万年几乎没有现身过几次,她的威望只在无知的庶民和小儿中高尚罢了。
与冥帝对视,易青灿然一笑,“是我的错,君当明正典刑。”
说完,她不知从哪拽出青衫,外披在身上,说不出的妥协。
江商鼻头一酸,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冥帝眼神波动,嘴唇抿的死紧。
她知道易青的意思。
她把自己送上来给她立威了。
没有什么人,比身为古帝的她,更适合当那只儆猴的鸡了?
她是不是早就看见了?
她总是喜欢这样。
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冥帝铁青着脸,情绪压抑的几乎暴戾。
在场皆是人精,她的情绪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有人面露讥讽,古帝又如何,还不是泰帝几句话,便挤兑至此。
先以自己人试刀,等出去,他们就可以宣扬冥帝冷血无情了。
对同为古帝的同袍都能痛下狠手,啧啧。
冥帝开口了,“她穿了。”
众帝:“??????”
等了半天,他们发现冥帝居然说完了。
别说处罚了,她连句重话都没说。
Exm?
这就是你祭酒的威严?
泰帝眼眸精光闪过,这样更适合他发挥。
“祭酒想袒护易帝?”
冥帝:“何言袒护?不过一件衣服,天皇有言不穿衣服要处罚吗?”
她不信江南有这么闲。
泰帝冷笑了一声,“刑过不避亲贤,赏善不遗匹夫,君之公正我等看见了。”
一声轻笑。
众人看了过去,就见外披着青衫的病秧子神色慵懒闲适,轻松的坐下了。
她眸中含笑,嘴角微勾,也不知道在嘲讽谁。
冥帝:“嗯。”
众帝:“??????”
你就“嗯”了?
你居然就“嗯”了?
不是都说古帝刚烈公正,亲贤远鄙的吗?
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包庇也太过分了吧?
泰帝神色一僵,深深的看着那神色冷峻如初的女子。
突然觉得,这古帝有点难缠了。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如果冥帝当真守信公正,他很容易就能把她搓圆搓扁,但是她要是也不要脸……
泰帝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可是,冥帝却没放过他。
她话语冷锐如初,“太学规定,祭酒以能以德以明以义。泰帝身为土之道系祭酒,却道心不守,千年无功,土之道系本为五行之一,如今排名却不过百,百年未有一人登帝,此失之于能;与弟子公开非议先烈,诽谤皇者,此失之于德;选收弟子,择之以财非才,此失之于明;本人无德无能无明,却因小过攻讦同僚,此失之于义。”
“天皇曾言太学以能为一,德居其次,明义随后。”
“君既无治学之才,又无立身之德,昏聩庸碌,失于人和,”她环视四周,“今去其祭酒之位,驱逐出境,令其服役于外域战场,尔等可有异议?”
泰帝坐不住了,堂堂一大帝声音尖利如同鸭子。
“冥帝你敢!”
一声冷哼,阴凉之气直冲在场之人灵魂,仿若尸山血海就在眼前。
一个深黑巨眼出现在冥帝背后,它遥遥望着泰帝。
冥帝随手一挥,泰帝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众人定睛一看,目眦尽裂。
只见泰帝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他身体里拉出,他疯狂的挣扎,怒骂。
冥帝不为所动,脚边一个白骨囚牢升起,泰帝如真人一般精致的神魂被她扔饺子一样,随手扔了进去。
江商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
她眼中泛起异样的神采。
冥帝真特么帅啊!
这才是大帝啊!
像乡间俚人一般动嘴撒泼引经据典,是大帝该干的事吗?
能动手就不哔哔,才是我辈楷模。
一声轻笑。
江商低下头。
就见她们祭酒张开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感慨道,“冥还是这么干脆,能动手就绝不动嘴。”
江商脸色复杂。
古帝好像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好像……
更人性化一点。
天知道,以前的所有书本上都说,古帝刚烈正直,经常大义灭亲巴拉巴拉……
易青又笑了。
江商看着她,她却不解释。
正直吗?
反正南域没有绝对正直的。
能在那个时候混成大帝的,有哪个真道德完人。
除了昭明二傻。
安华、战素来不讲理,晨星更是滑不溜手,相对而言,冥虽然看起来冷漠,但其实是最老实最讲理的人了。
但是,这不代表着她不通权变。
能撑着战皇宫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通权变?
只要有用,分分钟变给你看。
她正笑的开心,就察觉到两个博士脸色变化。
清隽温雅的嗓音在这寂静的礼堂中响起,“止。”
两个刚欲先一步开口的大帝,眼神惊悚中被她封住了口。
江商见祭酒慢条斯理的紧了紧身上青色外披,声音闲散,“道系祭酒有驱逐博士的权利吧?”
两位博士:“呜呜呜呜……”曹尼玛,没有!!!!
就听她懒散的勾起嘴角,笑容闲适,“我命运系不要你们了,你们走吧。”
正有人想开口,突然有身影推开大门。
那是一身银袍的女子,身边跟着一个抱着剑的女人。
女子一个闪身出现在易青身前,拜道,“师尊,徒儿来晚了。”
两个博士惊呆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拜完,那银袍女子转过身,厉声道,“两个逆徒,还不快滚!”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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