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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老祖宗,他来了 (第2/2页)

顾况忍了又忍,终于爆了:“老大,你刚才为什么帮陆仰止说话!”

唐言蹊被他喊得有些头疼,瞥他一眼,余光却看到墨岚也皱眉盯着她。

于是她弯唇笑了下,“我帮谁说话了?”

她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她确实是墨岚带来的女伴,确实与陆仰止非亲非故,墨岚也确实是温家请来的贵客。

“你明明知道墨岚和陆仰止势如水火,他带你来——”

“顾况!”男人蓦地打断他,面色难看。

顾况也自知说错话,白了脸,怏怏闭上嘴。

唐言蹊又是一声笑,敛眉低目,望着地面上延伸至远方的一片漆黑,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话,“他带我来就是为了对付陆仰止,而我明明知道,还坏了他的好事。我怎么这么过分啊?”

顾况已经感觉到了墨岚身上散出来的怒意,赶紧为自己找台阶下,“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唐言蹊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

顾况咬牙道:“就、就算墨岚有意针对陆仰止,可这一切也没有建立在伤害你的基础上!我们不会让别人碰你一根头!可陆仰止……”

“陆仰止怎么?”唐言蹊冷冷睨着他,“他是把我塞进温子昂的卧室里了,还是要脱我衣服强-奸我了?”

说到“强-奸”二字,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墨岚的脸。

果然见他眼里涌出些许痛楚。

“我和陆仰止的账我自己会找他算。”唐言蹊望向顾况,褐瞳中结了一层浅浅的冰霜,“但是你们认识我这么多年,还记不住我最讨厌什么?”

她最讨厌什么?

一是被人说教,二是被人利用。

墨岚早知她会生气,却没想过她会这么生气。

他轻声道:“言,不会有下次了,信我。”

唐言蹊“嗯”了一声,敷衍得很随意,而后又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

墨岚也不问她要做什么,只低低道:“我等你办完事,送你回去。”

“不用。”她平静回绝,“我叫了出租车。”

“我送你。”墨岚在这个问题上相当执着,他有种预感,今日一别,她又要躲到天涯海角不愿见他了。

唐言蹊笑了笑,眼神飘到身后二楼的落地窗上,“温子昂被设计得这么惨,你不去给他救个场吗?”

“那是他咎由自取。”说到这件事,墨岚立刻沉了语气。

“他咎由自取是他的事,你作为温家的盟友,总不能眼看着他出事吧?”

唐言蹊每个字都说得恰到好处,语调不轻不重,却足以撼动人心。

她笑,“你不是向来鄙视因为儿女私情耽误正事的人吗?”

“可是你……”

“我有手有脚的,不用你操心。”她道,“再不济还有顾况,你不放心就让他跟我回去。”

墨岚不得不承认,她除了足够了解他,还深谙讲话之道,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他竟无法反驳。

他又抬头看了眼楼上闹哄哄的人群,想是温董事长召集了一群心腹们开始商讨对策了。

两相权衡之下,墨岚最终颔,“让顾况送你。”

他,还需要去处理一件事。

唐言蹊早料到他心不在此,闻言也没多惊讶,摆了摆手,“去吧。”

墨岚走出几步,又折回来,将西装脱下,搭在她肩上。

唐言蹊不舒服地颦着眉头,触到他冷峻又无可转圜的眼神,这才蔫下来,“行了行了,你赶快去吧。”

墨岚走后,女人忽然轻轻一声低呼:

“糟糕,我的手机落在楼上了,我要上去一趟。”

顾况一把拉住她,“老大,你腿脚都成这样了还想爬楼梯?”

唐言蹊很苦恼,白皙干净的脸蛋在微凉的夜风中楚楚可怜,“那怎么办?”

顾况认命地摇摇头,“我去,你在这里等我。”

唐言蹊笑着点头,“那好,你快点,我等你……”

……才怪。

顾况的背影消失在她视线中后,唐言蹊摸出身上的手机,照亮眼前的路,一步步走进了温家的花园。

“老祖宗。”暗处,有人开口。

“我靠。”唐言蹊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赫克托也很尴尬,他还特意站在稍微明亮点的地方,就怕吓着她。

待她抚了抚胸口平静下来后,他才开口问:“您没事吧?”

唐言蹊用灯光晃了晃身上狼藉破败的礼服,“衣服比较惨,人没事。”

赫克托瞧着她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更担心了,“您用得着这么拼吗?万一真出点什么事……”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唐言蹊说得很镇定,“陆仰止、墨岚、温董事长,还有在场那些,个个都是老奸巨猾的人精。只有我的处境惨一点,他们才不会追究我到底为什么出现在温子昂的卧室里。”

赫克托目光复杂,欲言又止。

她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能对自己心狠至此。

从来没有。

她在讲出这些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又事事在握的模样,让他觉得心里无端难受。

是,他和霍格尔,他们所有人,都希望她是一位摒弃七情六欲的、英明而果断的领导者。

大家却好像都忘了,她其实,只是个女人。

她身上的担子会不会……太重了?

唐言蹊看不清他的脸色,因而也不晓得他在想些什么。

她自顾自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眉眼之间早已没了先前的无助与惊惶,从冷静中沉淀出旁人无法企及的睿智。

“至少我现在搞清楚了三件事,第一,温子昂被人下药了,他会出现在卧室里是因为他想睡庄清时。不过,他应该没脑残到想让兰斯洛特免费欣赏一场活春宫的地步。所以,兰斯洛特肯定在庄清时去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赫克托一怔,“那就说明,他要找的人,不一定是温子昂。”

“对。”唐言蹊若有所思,娓娓道来,“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就算不是温子昂本人,他也肯定知道那人是谁。我猜,温子昂大概是把卧室借给兰斯洛特和那人会面,然后有人现了我在兰斯洛特手表上动的手脚,这才出了后面的乱子。”

赫克托随着她的话陷入思考。

唐言蹊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还有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您说。”

“温子昂卧室外的走廊里有五台监控,两台没有开。剩下的三台,看监控角度,很可能会把他卧室门前到楼梯口的这段距离漏掉。”唐言蹊仔细回忆着,吩咐道,“不管怎么说,先黑了温家的监控室,看看有没有线索。这件事,我一定要彻查。”

女人语调轻缓的一席话,却让赫克托结结实实地被震住。

她是怎么做到在出了这一场巨大变故之后还能保持缜密的思维、条理分明地抓出这么多破绽的?

她又是怎么在短短几步路的时间,里将走廊有几台监控、几台开着几台关着、甚至每台监控是什么角度算得一清二楚的?

“是!”

赫克托坚定地应道,对她的钦佩无以言表。

女人的话都说完了,便摸黑找了块石头坐下。

眼前许是一片水塘,比别处亮一些,倒映着天上一轮月亮。

夏夜的月光,浅白色,触目生寒。

赫克托站在她身侧,沉默地看着女人纤细削瘦的身体披着厚厚的西装,却仍打了个寒颤。

她的眼神放空,无神,也不知在这一望无际的夜色里,看得见什么。

片刻后,唐言蹊抱着膝盖,将头埋进去。

以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一腔钦佩就这么在她一个动作里化为心酸。

其实他早该察觉的,小时候那件事在她心里留下了多深的阴影。

否则她也不会爱屋及乌到舍不得对救过她的兰斯洛特下手。

那么,今天这一出,真的是她故意为之吗?

她真的只是为了从那群老狐狸眼皮底下脱身,才故意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吗?

不是吧。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尤其是,儿时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的——唐言蹊。

无论她是嬉笑调侃还是冷静分析,再多的面具也遮不住此刻一个小小的颤抖。

也许,她只是无力反抗,才不得不将计就计。

若有选择的话,谁会愿意走这最后一条路。

赫克托喉头哽咽,想开口安慰她些什么。

视线尽头,却已有人匆匆朝这边赶来。

他收住心思,唇梢一抿,隐在假山的阴影里,最后留下一句:“老祖宗,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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