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幸甚至哉 第182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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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名仆妇慌慌张张的出来,冲楼垚跪下:“禀报府君,女君想见程小娘子!”
“啊,为何要见我?”少商不解。
那仆妇急道:“女君说自己不行了,临终有事要托付给程小娘子!”
“可是医士说昭君一切都好啊!”楼垚急的声音都变了。
老医者苦笑:“素来妇人生产都是如此,我等觉得尚可,她却以为不行了。”
霍不疑沉着面孔:“少商,你别进去了,没的添乱。”——临终托付?托付什么,这么老套的故事当他猜不出来!
少商还在犹豫,产房忽的传出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随后是另一名仆妇跌跌撞撞出来,喜悦的语无伦次:“恭喜府君,恭喜诸位贵客,女君生了,是位小公子!”
楼垚大喜过望,手舞足蹈,颠颠的叫着赏赐众人。
少商呆滞:“……呃,我还要进去么。”
霍不疑没好气的将她牵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1、这章本应该在下午出来的,结果我被人拉去看电影了。
2、关于生孩子,其实大家不应该用现代的观念去猜测古代。根据科学家研究,这几百年来,人类的身体构造其实还在不断演化。
科学家考究出十字军时代的西方战士,可以身负几百斤的铠甲,手持几十斤的长矛,挥舞上百斤的宽板大剑,裹着巨厚的棉袍里衬,在中东的烈日沙漠下每日行军上百里,行军完还要剧烈打架。
现在西方人有几个能做到?而当时却是普遍性的。
现代,除了特殊体力职业者,其实无论东西方,无论男女,上肢的力量和下肢的弹跳力都在不断退化。懂行的都知道,哪怕是经常健身的人,那些可以锻炼出来的肌肉,可真正在环境需求下养成的肌肉是不一样的。
大家有没有看过黄晓明主演的《错过的许多年》,里面有一张剧照,黄晓明在矿坑中光着上身抱着殷桃,露出大块平整的肌肉。当时许多人就说了,真正长年劳作的矿工的肌肉不是这个样子的,肌肉块没这么大,但肌肉束更密集紧实。
女人也是这样。
我认为现代的妇女与古代的妇女身体未必是一样的耐受力。何况,已经有明确证据证明,这几百年来,由于脑力的发展,脑容量的扩大,婴儿的头颅在不断增大,这给妇女生育带来极大的痛苦。
古代妇女因为生产死亡的人数不少,但也没有夸张到死神处处笼罩的地步;一般来说,妇女死于生产的比率,并不比男人死于徭役和打仗的高。
第176章
何昭君红光满面的坐在床头,身旁的傅母抱着一枚团团的襁褓没口的夸赞,七八位楼垚下属的女眷聚于屋内,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婴儿几乎夸成了下凡投胎的仙童。坐在榻边的少商听不下去,几次想溜掉又被何昭君拽回来——真不明白刚生完的产妇哪来那么大力气。
听够了宝贝儿子的赞歌,何昭君十分和气的请这些女眷们去前厅用膳,独留少商说话。
“我家阿獴生的好吧,看看这鼻子这眼睛……”何昭君屏退傅母与侍婢,亲昵的拨弄枕边的襁褓,爱怜之情夹杂着明晃晃的炫耀。
少商偏不如她的意,一脸不甚上心的样子:“还行吧,不如我长兄家的侄儿白净,不如萋萋阿姊家的壮实,不如……”
“你胡说什么呢!才生下来一日,肉都没几两,怎么白净壮实啊!”何昭君刹那间从温煦慈爱变成狰狞母兽。
少商嘲弄道:“你也知道才生下来一日啊,听她们适才夸的,我以为阿獴明日就十八班兵器样样精通后日就论经台上拔魁首了呢!”
何昭君讪讪的:“你就不能哄哄我高兴么。”
说起这个,少商无名火起:“当年十里亭分别时我怎么跟你说,待阿垚好些,别欺负他,他是老实人,吃了亏都喊不出来!你叫我哄哄你,你怎么不哄哄阿垚啊!昨日当着那么多人下他面子!”
“不是不是!”何昭君急了,“我听了你的话,这些年一直很体贴阿垚的,当初刚来这儿时,里里外外一团乱麻,哪怕我自己忘了吃,也不忘给在外忙碌的阿垚送饭!阿垚明白我的心意,也对我处处关怀,我们一直很好的!”
“那昨日你怎么那样!”
“还不是因为你!自从上个月你写信说要来,阿垚就兴兴头的准备你的居处,搜罗给你的礼物,还特意从郡城请来有名的庖厨……我看他忙里忙外的样子,心头就冒火!”何昭君满腹怨气,“你若不来,就没这些事了!”
少商被气了个仰倒:“噢哟,你现在嫌我碍事了!这些年我给你们通报朝廷的风向时你怎么不嫌我?三年多前你幺弟在家乡闯了祸,官府要拿办他,我在陛下面前给他说情时,你怎么不嫌我!如今我来你家做几日客你就嫌弃我了——是你在信中一个劲的说你们夫妻亲密无间再无嫌隙,我才敢来的啊!”
何昭君羞惭道:“这些年多蒙你照顾,我心中很是感激。只是,只是乍闻你要来,我心里没底……”
少商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和阿垚才才几个月的情分,你们夫妻多年,同甘共苦,你有什么好没底气的!”
“这不是我一直没能给阿垚生养么。”何昭君声音愈发轻了。
少商哼哼道:“哦哦,如今你一举得男,可算是有底气了。”
何昭君嘟囔道:“我刚生了孩儿,你别老气我。”
少商气的转过头去,过了会儿,她回身正色道:“今日没有旁人,我好好问你一句,你真的还介怀我么?你是爽直泼辣的性情,别耍那套虚情假意,也别担忧我以后不再帮你家的忙,我只要你一句实话!”
何昭君幽幽道:“其实几年前我就想开了,起初我以为你帮扶我们是对阿垚还存有情意,来此地的第二年我祭祀父兄时,忽然想起了我家次兄。”
她脸上浮起笑意,“其实你与我次兄很像——次兄有个自小相识的好兄弟,人品才干什么都好,就是人太老实,屡受继母和弟妹欺侮。次兄也跟你似的,见天的担心他受委屈。从帮忙挑选新妇门第,到外放的官秩,次兄都在旁推波助澜。我想,你待阿垚也是这样……”
“你知道就好!”少商重重一声,又道,“对了,你说的那人可是循侯长子,现于吴大将军帐下任偏将的朱坤?”
何昭君点头。
少商叹道:“你次兄没白白待他一场!朱将军常年在外戍守,却一直记挂着你家。他担心你幺弟在家乡没有长辈教导,将来会闯祸。于是百般托请,打动了你们家乡那位韩大儒,将你幺弟纳入门下,严加管束——也叫我松了口气,以后不用再求情了。”
何昭君轻声道:“嗯,朱家兄长为人最厚道了。”
少商小心的拢了拢襁褓,柔声道:“你别再胡思乱想了,你们夫妻苦尽甘来,以后会越过越好的。”
何昭君扬眉一笑:“我是不会再胡思乱想的了,但恐怕别人要胡思乱想,你说呢?”
少商挪开目光,笑容标准:“妾全然不知安成君言下之意。”——通常情况下,当她开始吊书袋,往往就表示对方说中了。
心情愉悦的从何昭君处出来,少商打算再接再厉,去劝楼垚把公务先放一放,趁产妇身心疲惫之际,赶紧过去安慰温存一番,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谁知刚走到书房门边,发现那个容易‘胡思乱想’的人正端坐在条案后方,双臂撑在一张绢帛绘制的地图上,站在一旁的县太爷楼垚倒像个服侍的书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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