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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 第63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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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只是件常服, 可它与龙袍的意味是共通的, 林若秋踌躇要不要接过, 楚镇却已强硬的为她系好颈带,这下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狐狸的毛皮牢牢贴着肌肤,那点凉意很快便消退,林若秋来了点精神,方能从容打量楚镇的模样,他应该来了有一段时候,眼皮浮肿,面上有些失神,林若秋醒来之前,他大概一直在想自己的心事,没打算打扰她。

林若秋也没打算打扰他,只是安静的陪他坐着。他要说,她便听;他无话,她便一同沉默。比起絮絮叨叨追问个不休,她知晓此刻男人更需要的是静一静,而非几句口舌上的无谓关切。

两人相顾无言,终是楚镇先按捺不住,“你不想问问朕发生何事?”

“陛下若愿意告诉臣妾,自然会说的,您若不想告知他人,臣妾问了也是白问。”林若秋专注地望着楚镇面庞,似乎想从细微的表情发现一点端倪,却极力压抑住,避免引起对方不快。

她平素极有好奇心,但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被爱意占据的女人,为此,她将自身的同理心发挥到极致。

倘若皇帝希望从她这里得到安慰,她当然是很乐意去做的,问题是,他需要吗?身为天子,他太过自律,戒心太重,也就注定了不会轻易与人分担痛苦——即使这样能令他好受些。

林若秋心疼他,却无能为力。

许是她眼中蕴含的柔情打动了楚镇,楚镇轻轻拉起她的手,自嘲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朕总以为当年那出是场意外,倒低估了母后的心胸。”

因将昔年魏太后与齐氏的一场风波娓娓道来。

林若秋听了并没觉得如何惊讶,倒不如说……她其实早就猜到这点,从胡卓当时给她讲这段故事的时候,她便觉得蹊跷,胡卓描述中的齐婕妤是一个再平庸不过的女人,纵使因争宠而心生嫉妒,又怎会糊涂到给人送落胎药,魏太后的手段她却都看在眼里。只因当初的魏太后是个绝佳的受害者,这桩公案又早就落幕,谁也没法再翻出来罢了。

如今亲耳从皇帝口中听到,林若秋证实了曾经的猜想,自然难有震惊。她却仍昧着良心问道:“陛下是否弄错了?太后娘娘不像这样的人。”

楚镇冷笑,“柳成章亲自写下的证言,朕也亲自去问过母后,还能有假?”

林若秋没话可说了,难怪皇帝这样晚还跑来琼华殿,想必是在长乐宫中受了刺激,她几乎能想象魏太后脸上的表情——冷肃的,决然的,然而没有半分愧疚。

楚镇蓦地看向她,眸黑而深,几乎要望进她心底的通道中去,“若秋,换了是你,你当如何?”

林若秋设身处地想象,发现她不能说魏太后所为一定就错,相反,从权衡利弊的角度而言,魏太后选择了一条对自己最佳的路,只是命不由人,到底还是在最后一环出了岔子,打从楚镇生下来的那刻起,这对母子间的裂痕就已注定了。

魏太后自然有她的道理,可若林若秋处在这等位置,也许她最终也摆脱不了同样的命运,但至少,她会尝试寻求其他可能,或是到先帝跟前博他怜悯,或是放下身段,恳求昭宪皇后好歹体谅一下母子之情,而非这样仓促的决定扼杀一条生命——魏太后根本没想到这些,她在意的,只是权势荣辱而已。

其实皇帝内心也并未真正怨恨这位母后,即使她当初用亲骨肉的性命设下毒计,即使皇帝的残缺很可能是由当年那场意外造成,他依然不十分怪她,他唯一所求,只希望魏太后尚有稍稍恻隐——可她却连骗一骗都不愿意,而是用那样残酷的实话斩断一切念想。

魏太后的坦率也许是对的,可她究竟是出于不愿欺骗,还是仅仅想让自己良心好过一些,就不得而知。林若秋抱着皇帝的后颈,那毛茸茸的触感令她想起婴儿初生的胎发,任何的安慰此刻都显得徒劳,林若秋唯有紧紧拥着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您还有我呢,我会永远陪伴您的。”

她永远也成为不了魏太后那样手段卓绝的女性,可她也有自己珍视的家人与至亲,有楚镇,有婳婳,还有她腹中揣着的这一个。为了这方小天地,林若秋会拼尽全力守护它的安宁与美好,她发誓。

魏太后与皇帝明面上并无任何矛盾不快,可有些事在悄然变化中,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皇帝仍旧每日到长乐宫晨昏定省,却只坐一刻钟不到就出来,魏太后也不留皇帝儿子说话,不知是没那么多话好说,还是懒得费精神——魏太后的安神汤吃得更多了,柳成章成天待在长乐宫里,似乎半步也不敢离开。

与此同时,承恩公府的动作却不小,先是诚惶诚恐地上了一封奏章,表示魏氏的恶行全属她一人所为,跟娘家没半分干系,后又将生养魏语凝的那名姨娘五花大绑送进宫里,责其教女不善,任凭皇帝处置。

未央宫中的太皇太妃得知之后只嗤了一声,“这些人手脚倒快,也真拉得下脸。”

程氏微微一笑,“事到如今,面子哪有里子重要,看来承恩公府能屹立至今,其中不乏圆滑之辈。”

什么清高风骨,在生死面前都是屁话,魏家急着撇清干系实属明智。但不管怎么说,魏语凝这次孤注一掷之举让娘家的声望跌到谷底,谁也不信承恩公府与谋害龙胎一事全然无关,就算没有切实的证据,这层污名是洗刷不清了。

皇帝也没手软,魏家稍稍一表态,皇帝转头就将那姨娘押进了暴室,亦是杀鸡儆猴,好教承恩公府知道厉害。

程氏轻轻叹道,“女债母偿,那姨娘或许真正无辜,可谁叫魏家纳了她,又生养了罪人,也只好归咎到她头上。”

又望着林若秋感慨,“说来那魏氏何必如此恨你?你也不曾得罪她,若说是嫉妒,满宫里无宠无子的不止她一个,怎么独独她存有这份坏心?”

林若秋自然没法体会死刑犯的感受,她只觉得魏语凝是个疯子,临死还要来这么一场自爆式的袭击,连魏太后和承恩公府都被牵连,这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太皇太妃将一大朵菊花娇艳地簪在鬓上,脆声道:“这有什么难解的,有时候你过得比她好,已经足以让一个人想杀死你。”

林若秋一想还真是,太宗皇帝的第二任皇后不就是这样嫉恨着元后?魏太后对昭宪皇后也未尝没有过类似的心思,可见当你成为一个人的心尖宠时,也必然会有许多人将之视为眼中钉。

无奈林若秋已经走上这条路,便再没有退缩的道理,不能因为有这些顾虑,就放弃楚镇对她的好——凭什么?宠爱,安全,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全都要。

林若秋静静沉思的片刻,太皇太妃正对着铜镜顾影自怜,惋惜山花插满头却无人欣赏,忽一眼瞥见林若秋装饰朴素,头上半根插戴也无,因突发奇想,“我也给你簪几枝吧,皇帝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林若秋急忙推辞,连说不必。

太皇太妃嗔道:“羞什么,你人年轻,随便怎么着打扮都好看,也没人说你老来作怪。等你到了我这把年岁,想戴都没脸戴呢。”

林若秋心道那您现在头上五彩缤纷的是什么,连头发都快看不到了。其实她之所以抵触头上戴花,倒不单纯是觉得俗气的缘故,更重要的是,那是“菊花”呀!

这个词已经被污名化得太厉害了。

奈何却不过太皇太妃一腔盛情,林若秋还是由得老太太在耳边簪上了一朵粉紫色的菊花,等她满面娇羞的去向楚镇献美时,那坏东西果然笑出声,“怎么想到戴这个?还真挺有意思的。”

林若秋对着镜子照了照,立刻连枝叶带花瓣拔了个干干净净,她这样健康的肤色果然不太适合艳俗打扮,加之孕期面如满月,简直跟杨二车娜姆一模一样。

楚镇努力忍住笑,“朕明明夸你,怎么反倒不高兴起来?”

林若秋撅起嘴,没好气的往他怀中一倒,半点也不理会这男人的装腔作势。不过她能感觉到,楚镇的情绪在日渐好转,这当然是好事,生命始终是要向前迈进的,何况那件事已过去多年,皇帝该趁早忘了它,何必白白引起不快呢?

林若秋在心中默默算着日子,大致到明年春末夏初,这孩子就能出世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必定能抹去所有忧伤的记忆。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它到来。

十月底,王氏又一次进宫探视,却告知林若秋一个惊人的消息,“佟姨娘有身孕了。”

林若秋还真被震惊了,虽不知佟姨娘的具体年岁,可根据林若夏来推算,佟氏少说也是三十大几的人,这对古人而言,简直和老蚌孕珠一般。可想而知家里欢喜到什么地步,那佟氏的尾巴该翘上天了吧?

但据王氏说来,“佟姨娘这回却谦卑得很,她还说沾了你喜气的缘故。”

林若秋听着只觉莫名其妙,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就算她天生锦鲤运,这运气还能隔物传功不成?

她不由起了狐疑,“佟姨娘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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