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为她演戏 第8节 (第2/2页)
试问全天下谁算账算得好?
户部尚书沈一槐啊!
京中消息素来传得快,宋平水赶至户部时,吏部尚书温在卿不过动了几下嘴皮子就得了一副大人的墨宝的消息已传到了沈一槐耳中,沈一槐羡慕嫉妒得很,故而一见宋平水就吼了一声,“我可以!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宋平水:“拉倒,术业有专攻,日后你只负责算账发钱!”
“好!”
宋平水回来复命,柳蕴这会儿正同冬葵喝稀粥,冬葵坚持省吃俭用,绝不会浪费柳蕴赚的丁点银子,但见宋平水来了,起了身,“宋公子要喝一碗吗?”
那粥稀得清亮见底,宋平水忙了许久,是有点渴,还真想喝一口,正欲点头,柳蕴瞥过来一眼,“家里忙,且回吧。”
宋平水:“我不渴。”
转身退下,听柳蕴对冬葵轻言,“你就煮了两碗。”
冬葵:“让宋公子喝,我不喝了。”
宋平水:“……”
他们的大人夫人,当年怎么就苦到了这个份上呢!
午休过后,冬葵记起了买鹅的事,柳蕴带她去了一趟家禽园,选了一只带过来。
那只鹅估计认生,搁院子乱扑棱,呃呃呃呃地叫,冬葵追它追得气喘吁吁,“再不听话吃了你!”
柳蕴眼皮子一跳。
好在冬葵忍住了,晚间饭桌上没有鹅肉,依旧简陋得很,两人草草用完饭,柳蕴掌灯读书,冬葵犹犹豫豫过来说了一声,“夫君,我总觉着……”
柳蕴:“嗯?”
冬葵:“……你该挨打了。”
十年前,沅江府大部分人家都穷得不行,归化县更是穷中翘楚,且穷得安静本分,唯有到了乡试年才热闹一些。
因为归化县的乡试管理并不规范,衙门办事也是能拖就拖,导致当时的教谕在拟定进府考试的秀才名单时,一旦得罪了谁,出门就会挨一顿揍,衙门也不管。
柳蕴本来有资格参加乡试,但薛暸对冬葵死心不改,又恐他真的高中,回来报复,千方百计地阻止当时的教谕加柳蕴的名字,可教谕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十分正直把柳蕴的名字写在了头一个,于是一出县衙门口他就被人揍了。
而当时柳蕴也在。
此时此刻,被冬葵用这种忆起往昔,柳蕴用掌心抵住了额头,哭笑不得,安抚了冬葵入睡了,他转身去了隔壁,同宋平水一说。
宋平水:“麻烦了!”
上哪儿去造个县衙啊!
“你不晓得?场景搭建,工程设施,找工部啊!”顾颐神来一笔。
第12章
“可。”柳蕴应允。
宋平水奔去工部。
工部刘文远点头如小鸡啄米:“定办得妥妥的,日后还要什么场景搭建,大人尽管提,我们工部包了!”
柳蕴将县衙位置定在了旧街的末尾,画了一副记忆里的县衙模样,又命大管家从府邸取了银子给工部送去,刘文远诚惶诚恐地受了,他也知此事若用部里的银子不合规矩,很快派了下属前去旧街动土。
县衙已造了起来,柳蕴着宋平水等人筹划演戏,当时是柳蕴与教谕一同从县衙出来,一群混混儿提着棍棒扑了上来,柳蕴护着教谕应付时宋平水带着冬葵到了,而罪魁祸首薛暸则是躲在树后观望,并在柳蕴势弱时试图抢走冬葵,柳蕴发急,擎着长剑刺了过去。
现今,教谕已经作古,只能劳烦和他年纪相仿的温在卿扮了,温在卿欣然答应,一群混混儿仍由随从仆人扮演。
这场戏,柳蕴与宋平水的记忆就够崔时桥写成本子了,只是众人恐怕冬葵再临时篡改记忆,出其不意,只好压着崔时桥写了好几版。
待本子写成,柳蕴过目,递给其余人观看,“都记牢。”其余人连声应下,一有空就来破宅子对戏,生恐到时出了纰漏,不好收场。
县衙造成还得一日,冬葵却已等不及,接连重复了好几次,“夫君,你该挨打了。”跟盼着柳蕴挨打似的,柳蕴听腻了,倾身堵住了她的嘴。
终于在第二日,黄昏时分,风声瑟瑟,县衙造成,众人做好准备,赶去县衙门口,只有宋平水待在巷子口等着冬葵过来寻夫君。
归化县的县衙陈旧破败,和柳蕴身上刚换的寒酸衣物相得益彰,柳蕴扶着扮演教谕的温在卿出来,教谕一边走一边道,“你不过是缺个机会,只要这次能进府考试……”
“看,柳蕴和那老头出来了!”一群混混儿提着棍棒扑过来,柳蕴当即护住教谕,因着冬葵未到,混混儿们不过是做个样子。
与此同时,天色渐暗,在家等不到夫君回来的冬葵出来家门寻柳蕴,在巷子口碰见宋平水,“宋公子,可见我夫君了?”宋平水那时哪里知晓柳蕴在挨揍,忙道,“在县衙,我同你一道过去吧。”
离县衙不远处,跨坐马上的随从遥遥望见这两人,旋身奔到县衙,扬声一喊,“夫人来了,开始!”
众人再不敢懈怠,纷纷动了起来。
刘方正扮演的薛暸躲在树后,望着柳蕴勾唇冷哼,“等小爷打断了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去考试!”
一群混混儿做戏十分认真,耍起棍棒来虎虎生威,且一棒更比一棒狠,温在卿被柳蕴护在身后,胡子颤个不停,这是来真的啊,这戏过于逼真了吧!
一根长棍朝柳蕴挥来,被他反手一握,混混儿直接被撂倒在地,而后柳蕴长腿一扫,又绊倒一个,就在此时宋平水恼怒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俨然是宋平水与冬葵到了。
两人疾步过来,宋平水将教谕扯在自己身后,冬葵被柳蕴扯在怀里,柳蕴有了牵制,难敌齐齐而上的棍棒,一时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