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侍虎(重生) 第14节 (第2/2页)
淡淡的竹香,似有若无。
满腔爱意充盈着梅青晓的心,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欢喜着甜蜜着心跳如鼓,她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恰似火烧闲云。
原来,被他护着的感觉如此之好。
旁人只道她羞愤难当,以至于红脸,并未多想。
宋夫人好歹回过神来,“你…你个臭丫头,你竟然敢打老娘!”
“你是谁的老娘,我打的就是你。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是梅家。你口出秽语辱我梅家百年清名,我岂能同意。”
“什么狗屁梅家…”
“啪!”
又是一声脆响,梅青晓还嫌打疼了手似的揉着手腕。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平静。仿佛不是在打人,而是在挥走一只讨人烦的苍蝇。
宋夫人彻底懵了,她不敢相信自己会被人再次扇耳光。
梅青晓做鬼时跟着叶訇不知看过多少血腥场面,经历过无数的险境,面对过许许多多的魑魅魍魉。有这个男人挡在她的前面,她无所畏惧。面对宋夫人这样的小人,她压根不怵。
“我们梅家不是狗屁,宋夫人慎言。”
梅家众人皆震惊不已,梅老夫人急喘着气,一副要晕厥的样子。虞氏连忙过去替婆母顺着心口,心里亦是被大女儿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
梅仕礼青着一张脸,眼神隐晦不明。
梅青晔一拍巴掌,畅快道:“打得好,不愧是我的妹妹。”
叶訇低着头,重新走到角落里,如同之前一样努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他高瘦的身影似竹,那么的单薄那么的坚韧。
宋夫人终于醒过神来,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往地上一坐,一手捶地一手捶胸,打天打地哭嚎起来。
“哎呀,我不活了。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敢打侯府夫人,还有没有天理了!先是打我儿子,现在又打我,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啊!”
撒泼耍赖,是宋夫人惯有的做派。从前宋家还没有起势时,她就是远近闻名的泼妇,极其擅长与人吵架扯皮。
如此举动,惊呆梅家众人。
梅青晓冷着一张脸,“宋夫人的教养,真让人大开眼界,难怪能生出那样的儿子。你这哪里是言和,你分明是来挑衅的。求亲不成居然还敢动手,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梅家怕了你们侯府?来人哪,把那些箱子给我扔出去,莫要污了我梅家的百年风骨!”
“你…你…你个死丫头,到底是谁动手!”宋夫人呸出一口唾沫,“真该让天下人好好看,梅家养出来的好女儿,居然敢打人…”
“随便你,你大可以去四处宣扬昭告天下说我品行不端。”
她不在乎。
名声有什么要紧的,这天下都终将改名换姓。什么侯府国公府,统统都不过是云烟,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内宅女子。
梅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听听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阿瑾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忤逆。如此强势不顾大局,还是那个听话重规矩的孩子吗?
宋夫人扯散头发,指着梅青晓,“我…我要去告诉所有人,你是个什么东西。”
“甚好,那你赶紧滚,别脏了我梅家的地!”
“阿瑾,别和她废话。和人讲规矩,和老畜生讲什么规矩!”梅青晔怒火熊熊,他只恨自己下手太轻,没有打死宋进财那个畜生,当下亲自冲出去把那些箱子扔出去。
梅仕礼的脸色很难看,但是他没有阻止儿子的动作。宋夫人这样的女子,他从未见过,甚至是觉得厌恶。然而他自小读圣贤书,说不出那些刻薄难听的话来,更不可能对一个妇人恶语相向。
丈夫不制止,虞夫人当然不会出声。
虞氏出身国公府,说句不好听的话,国公府最低等的婆子都比这位宋夫人体面懂礼数。她一向温恭贤良,说不出难听的话来。面对宋夫人这样的泼皮赖妇,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宋夫人被老畜生三个字气得跳脚,她指着梅氏兄妹,“好哇!这就是你们梅家的教养,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和人说人话,和畜生讲什么教养。我告诉你,老畜生,小爷我还真就不怕你。你也打量一下自己的德行,居然还敢上门来求娶我的妹妹。识相的就快滚,否则小爷让人把你扔出去,丢脸的是你!”
宋夫人心里那个气,她堂堂侯夫人,被人一口一个老畜生地叫着,颜面何在?“什么百年清贵,什么大家闺秀,我呸!
“滚!”梅青晔梗着脖子怒吼,“你回去告诉宋进财,他要是敢再动我妹妹的心思,我和他拼命!”
宋夫人被他脸上的狠戾吓一跳,瑟缩一下,“好,你们给我记住!这事没完!”
她怒气冲冲地离开梅府,模样很是狼狈。下台阶时婆子没有扶稳,她差点摔一跤。抬手就给婆子一个巴掌,嘴里骂骂咧咧的扬言一定要梅家好看。
梅青晔朝她远去的身影吐一口,“什么东西,老畜生和小畜生!一家子的畜生!”
“逆子,你给我跪下!”梅仕礼一拍桌子,怒吼着。
梅青晓拉住兄长,“父亲,兄长何错之有?难道有人轻薄他的妹妹,他要袖手旁观吗?难道有人侮辱我们梅家,他只能无动于衷吗?”
“阿瑾,那他…他也不能动手啊。”
“父亲,宋进财根本不讲理。对付那样的人,你纵使有天大的道理也说不通。为什么不能动手?”
梅老夫人沉着脸,拼命压制着怒火,心口堵得难受,“阿瑾,这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你刚才还敢动手打人,我看昨日罚你罚得太轻了。”
“祖母,我是打了宋夫人。但她敢上门求娶阿瑜,难道不是打我们梅家的脸。别人打了我们的脸,我们不应该还手吗?”
“她无礼她的,你不能失了礼数。你是未出阁的姑娘,没了名声你以后怎么办?”
名声之于女子,大过一切,甚至性命。
梅青晓明白祖母所忧,然而眼前的一切都是浮华若梦。麓京城破的那一晚,什么世家什么清流,皆化成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