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人生南北多歧路(一) (第2/2页)
爱她的人关心她的人把她视若珍宝,她却为了不爱惜她的人,作践了自己的身体。
周颂看了下时差,现在这个时间,中国应该是凌晨三点。她的手机在英国没有信号,拿蒋乐乐的手机发了个信息回国。
蒋乐乐的手机很快回响起来,周颂在电话里跟张诚年报了句平安,她打算挂断的时候,电话那边的人问:“周礼不是这个月手术吗?”
“还要等国外的设备,手术推后了。”周颂解释完,挂断了电话。
蒋乐乐看着有点诧异:“你们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周颂把手机还给她,她烧了壶热水,把蒋乐乐床头的冷水倒了。
“你们感情不是挺好的吗?”蒋乐乐自己烂摊子一个,开始操心起别人了。
“我一厢情愿,挺累的。”周颂把热水倒给她:“还是专心准备考研吧。”
蒋乐乐迟钝的接过水杯,每个年轻的姑娘都对爱情满怀期望,失去爱情的时候自己陷入了无尽的悲观中,最后折腾的身心俱疲。
原来也有人拿得起放得下。
周颂在厨房检查了下蒋乐乐这段时间吃的东西都是汉堡、鸡翅、快餐一类垃圾食品,怕是要落下病根。
卖中餐食材的超市有点距离,周颂人生地不熟。
热心同志驰曳时不时打个电话来问候,说刚好有时间开车带着周颂过去。
蒋乐乐接听电话的声音讷讷的,她迟疑的问:“驰曳,你是不是喜欢她?”
手机里没声音回复,但蒋乐乐知道,她猜对了,她忍着眼泪:“那你一会儿过来吧。”
蒋乐乐抬头看着在客厅忙碌的身影,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难怪,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呆呆的躺在床上,想起故宫城墙的雪,想起瑞士雨天的明信片,想起剑河樱花里的轻舟。
都是她自以为是的爱情。
驰曳开的是跑车,速度却慢悠悠的,车里还放着悠哉的音乐,感觉氛围不对的周颂开口:“你这车马力不行吗?”
晚上的车并不多,驰曳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她,脚下开始踩油门,好心提醒:“那你抓紧了。”
汽车在一瞬间猛然加速,由于惯性带来的强烈的推背感,吓得周颂抓紧了安全带,她的耳边嗡嗡作响,找回自己的思绪后:“你慢点开吧,安全第一。”
驰曳笑了,他把速度降下来。
“刺激吗,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怎么样?”
周颂松开安全带后,手心直冒冷汗。
停好车后,驰曳带她进了商场。
两人选完了食材后,又去生活区挑了一个保温杯。
周颂在旁边听着,他跟别人沟通口音是非常标准的伦敦腔,挺有绅士的味道,跟说普通话时候的纨绔是两种感觉。
出了超市,周颂习惯性的走向右边,英国的车子驾驶位是反过来的,跟国内不一样。
驰曳站在右边,他身形高大,故意挡了她一下:“怎么,给你开呗?”
周颂往旁边绕开:“不用,我没驾照。”
回程的时候车速终于正常了些,尽管还是慢的。
他的余光时不时撇着车内后视镜。
周颂主动开口:“那个人是谁?”
“一个英国佬,挺惨的。”驰曳观察着她的神色:“吓得都退学了。”
片刻后她说:“谢谢你。”
周颂心里回忆起一个模糊的印象,但她记得并不很清晰:“驰曳,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有吗?”驰曳的声音有几分漫不经心:“这话挺多姑娘问过我,我倒是,不介意跟你加深一点了解。”
“我有男朋友。”
“我也有女朋友。”驰曳不以为意:“一起分呗,挺公平,你也不吃亏。”
听见他谈论女朋友,周颂微不可见的笑了笑:“你眼光不是太好。”
“确实。”他终于侧过头,光明正大的看了她几秒。
高一那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他把她欺负的挺惨,不记得也是件好事。
周颂在伦敦待了半个月,蒋乐乐情绪不是太高,躺在一张床上也是各睡一边。
周颂把自己的机票放在床头,伸手关了灯:“蒋乐乐,我明天回bj了。”
这半个月以来,周颂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蒋乐乐身体虚,胃口也不好,周颂研究着各种补汤,保温杯里的热水一直都是温的,白天总要把窗帘拉开晒晒太阳。
十八岁的时候,两个刚结束高考的女孩子一起躺在床上,规划着美好的假期生活。周颂回忆着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男人有意思的事情。”
这是蒋乐乐说过的话,可她却忘了。
蒋乐乐擦着眼泪,紧紧拥抱她的朋友。
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值得的东西。
人总是容易被眼前的美好蒙蔽,而忽略了沿途的风景。
很多当下我们以为重要的不得了的事,多年后回过头也不过是举足轻重的一页。
好姑娘,值得有人好好爱,但爱人的前提要记得好好爱自己。
大三的下学期,准备考研的同学都开始规划准备考哪位导师的门下,见周颂一直没动静,便好奇问她。周颂表明不打算考bj。
同学点头:“你是打算去武汉地大吧。”
对于地质科学研究方向,地大显然也是很好的选择。
周颂有些不确定:“或者......中山大学。”
话音刚落,她看见一个挺立的身影在树影婆娑下款款走了过来。
正如高一校运会那一年,他在热闹之外冲她微微招了个手。
只不过彼时意气少年,此时已是成熟男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