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宠婢 第20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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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明之后, 短暂的郊游之行结束, 大部队极有秩序的开拔。
早在车队最开始搬东西的时候,云初就十分自然且快速的钻进了马车,她坐在马车里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忙碌声,实际上脑子里全都是昨夜里明亮的星辰、低沉的笑声, 扰了她一整夜,也挥之不去。
她摸着红烫的脸颊, 迟钝的想,她大概是着了魔了。
此时, 外面传来一阵高声的询问, 腾铭问周围的人有没有见到阿眠。云初听了半晌,大家都说没看见, 她暗自松了口气, 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心虚的把马车的帘子掖紧了些。
约莫过了半柱香,马车下的轮子开始动了, 紧接着就传来极为规律且严整的脚步声, 与来时并无二致, 这是真正的踏上归途了。
云初听着车马声,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在继续发呆之前突然想到:李姑姑还没上车。
队伍里就两个女眷,该不会是把李姑姑忘了吧!
想到此,云初也顾不上别的了,急忙撩开车窗, 她记得马车旁边是有人跟随的,问问便知。可看到车窗外的人,她那一句话竟磕磕绊绊的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来,这人不是走在最前面吗,什么时候竟和马车一同前行了。
恰巧左虞听见动静,偏头看了过来,还是那幅嚣张的面孔,一点也不知道掩饰为何物。
他看着云初道:“反省好了?”
云初一愣,着了他的道儿:“什么?”
左虞放肆一笑,突然间凑近她,低声道:“一大早藏进马车里躲着我,不是在反省昨夜的落荒而逃吗?”
论脸皮,云初自认为这一辈子都赶不上眼前这位世子爷了。
只是当下,她没顾得上去想脸皮的问题,在这种与礼节背道而驰的场面里,她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以致于她真的在想,昨夜里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落荒而逃了。
没等她想多久,身边又有旁人驾马而来,约是禀报事情的。
云初一瞬间清醒,恼怒自己着了道儿的同时,迅速端出一副商讨公事的语气来,她想起自己露面的目的:“世子可知道李姑姑现在人在何处?来时同乘一车,怎的回去不见人?”
可惜被问之人很是繁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的话。云初想了想,放下了帘子,打算下车去找找。
甫一走到马车门口,与从外闯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没有防备之下,十分狼狈的倒在了车厢里,好在南府的马车颇为豪华,地上都铺了绒毯,没有痛感,可这般狼狈的情形,在云初的生命里已是罕见了。
闯进来的人没有半分歉疚,反到看热闹似的说了句:“傻子。”
嘴上无情,手却先嘴一步,十分迅速的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云初心头火起,正要出声质问,便见这位始作俑者小心的抬起了她的手掌,两边细细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伤到哪里之后,才放心的坐了下来。
云初心头的那一簇火苗,嗖的一下,灭了。
她端正了身子,坐到了左虞对面,轻咳一声,低声道:“世子殿下好好的马不骑,屈居在小小的马车里,不知有何贵干?”
左虞两腿撑着手,闲适的靠在车壁上,闭着眼道:“李姑姑在京中时便经常与我母妃一同出游,她来去皆是骑马的,如今机会正好,怎会放过。”
原来如此。云初看他一眼,见他解释完这一句便不再说话了,蓦然反应过来刚刚她的话,他全都听在耳里。
她见他闭着眼,眼下肉眼可见的一片青色,想来这几日是累着了,便十分知趣的不去打扰他歇息。
左虞闻着车里的清香,很快便安然睡去,一路行到南府,马车陡然停下的时候,他才倏然睁眼。
入目是云初寂静的侧颜。
他不出声,外面也没人敢叫他。左虞盯了一会儿云初的侧脸,突然道:“过几天,爷再带你出去玩儿,顺便带你看场好戏。”
他说完,视线便放到小几上的茶壶上。
云初乖觉的伸手去倒茶,去被左虞拦住,自己倒了一杯出来,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的时候,听他道:“你现在都爬到爷的头上来了,爷怎敢使唤你,还是自己来的好。”
云初揪了揪帕子,不明白这人何出此言,想问一句,可惜左虞早已出了马车,只余车帘在眼前晃啊晃的。
清风阁里,云初一回来,清泉和清涧两人便围着她叽叽咋咋说个没完没了,让她误以为自己出去的是三年,而不是三天。
清泉道:“自小到大,奴婢从未与小姐分开这么长时间,这几日都没睡个好觉。”
清涧也道:“是啊是啊,小姐这些天不在,奴婢吃饭都不香了......对了,奴婢又学了几个菜,今日就做给小姐尝尝。”
云初一一应下,顺便说了句:“那我过几天再要离府,你们不是又得寝食难安了?”
果然,清泉极有危机感的一怔,马上问道:“五天后可就是两国大婚了,衡公子叮嘱小姐呆在南府等他来接的,您要去哪?”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云初,五日后,便是明越迎娶“自己”的日子,届时十里红妆,云江的送亲队伍必定会经过南岐到达岷行边境,与明越的迎亲队伍汇合。那个时候是“自己”进入岷行的日子,也是自己回王宫的日子。
虽然她不知道云衡会以什么计策来让这场偷龙换凤的戏落幕,但她知道,这是云衡的铁血手段之下给出的让步:联姻摆平,她必须随他回宫。
夜里,云初一个人在南府里游荡,从清风阁走到前厅,又辗转至后院、花园,最后又绕到了兵器架那里,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自从她被点去了镜南堂,这个兵器架便换了人打扫,不知道刘必福是怎么想的,分明知道这架子高,上面的兵器又危险,还不知悔改的派婢女来当值。
眼下,那个小婢女也是同她当时一样,趁着夜间无人的时候来打扫,也如同当时的清泉一样,费力的够着上面一层,再上面一层,蹦蹦跳跳的,看着有几分可爱伶俐。
云初支着下巴指点她:“去同别人要根棍子,绑上抹布再擦拭,便不用如同这般跳得累脚。”
石桌上面有棵大槐树,枝繁夜茂的,在夜间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她突然间开口,吓得小婢女警惕的四周查看。
云初没起身,在她望向这边的时候,又开口道:“为何要在晚上来打扫,白日里不是更便利吗?”
小婢女这下知道人在树下,也不慌了,手中的动作放慢了下来,边与云初闲聊道:“姐姐想来进府的时间不久,不知道这兵器架当值的讲究。”
云初“哦”了一声,没说自己便是这府中第一个在兵器架当值的人,反倒极有兴趣的讨教:“擦拭一个半旧不新的兵器架还有什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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