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仙机[修真] 第69节 (第2/2页)
裴梓丰当初进入鬼府,便是通过秭殊洞天而去的,然而他只是将其当作一个通道,并未探寻——明叙涯眼皮子底下的地方,他若蹦跶多了,保不齐明叙涯一个心情不好、不给年玖面子,非得当场打死不听话的棋子。
而陆照旋与他不同。她两度进入秭殊洞天,第一次是来寻机缘的,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出点宝贝来,第二次则是在此渡劫,天劫过后也曾在此寻过机缘,可谓是对这里相当熟悉。
此处乃是秭殊洞天较为深处,她并未来过,只是隐隐约约有些相似,便被她瞧了出。其实若真让她来个准信,陆照旋也不确定,只是莫名有所猜测。
当初谢无存遣赵咎同再入秭殊洞天时,除了要后者对付她,不正是要寻太清剑典吗?
虽说太清剑典并不在秭殊洞天,但与太素白莲都是兆花阴飞升后、慎苍舟安排的,后者既然有所安排,必然会放出消息,否则这传承由谁来继承,仇又由谁来报?
数万年里,传闻纷纷而变,这消息走了样,也是常有的事。
陆照旋有此猜测,便对此处是秭殊洞天这揣测先信了三分,与裴梓丰向外探寻而去,行过无数,便离了这洞天核心,一眼望去,尽是绮丽璀璨、如梦繁华。
这时,便是对秭殊洞天再不熟悉,裴梓丰也认出这是那进入洞天的两重难关中的莺声燕语了。
他略感诧异,微微挑了挑眉,“这太素白莲竟在秭殊洞天之中,这还真是……就在明叙涯的眼皮底下。”
“我来秭殊洞天也有过两次了,对这里虽说不上了如指掌,也大体都有了解。”陆照旋微微蹙眉,“此处不像是有太素白莲这等至宝的样子。”
别的不说,倘若秭殊洞天真有太素白莲,那以谢镜怜的警觉和对摆脱明叙涯的动力,她一定早就发现,并一点不差地直接收走了,哪还需要陆照旋于数个洲岛之间奔波徘徊寻找?
进了秭殊洞天之后,陆照旋眼中的天地与在扶桑所见并无两样,然而一路走来,面前轨迹与道纹都无比正常,再难从中寻出什么踪迹来。
陆照旋倒也没将这面具摘下,且先带着,倘若能发现点端倪最好。
两人虽一边怀疑,一边却也将这秭殊洞天来来回回搜寻了个遍。
当初谢无存由于境界过高而无法进入秭殊洞天,陆照旋与裴梓丰却没这个烦恼。盖因这修为限制,并非是秭殊洞天本身带来的,而是秭殊洞天与流洲交汇之处的入口不够稳定所带来的。
他们二人并非自流洲入口进入秭殊洞天,自然也就无有这种麻烦,正如当初陆照旋渡天劫,谢镜怜为防动静过大,便带她来秭殊洞天渡劫一样。
虽说此处是尚未开化的洞天,堪称危机四伏,但以陆照旋与裴梓丰的实力与境界,便几乎没这等担忧了。倒是他们一路上遇见零星几个元婴期的小修士,不必他们动手,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二人行过,还遇见些被困秭殊洞天中多年,就想着拉人下水顶替自己的修士。
“莫去理他。”还未等那修士把话说完,陆照旋便已淡淡道,“千年前我初来秭殊洞天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那修士被她一噎,仍不死心,还要再说。
“当年想骗我下去做替死鬼,被我识破,如今故技重施,管他去死。”
裴梓丰竟觉有些失笑,随她一道板着脸,任由那修士狂呼乱叫,头也不回,转瞬消失。
寂静长空里,唯有那人绝望的大叫。
陆照旋并不将这插曲放在心上,她从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对过客也毫不在意,与裴梓丰将整个秭殊洞天都看了一遍,竟未见异常。
“这倒是奇了。”她喃喃。
“我倒觉得毫无异常,正是面具为我们指出的路。”裴梓丰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见一本克系文,《不可名状的城镇》,感觉真心很好看,推一下!
第86章 重入故梦,道祖讲道
“你是说……”陆照旋微诧, 目光逡巡了一番,若有所悟,“莺声鹊语?”
“不错。”裴梓丰缓缓颔首, “既然这秭殊洞天中并无线索,想必线索便在所见之外。”
莺声鹊语乃是三千世界中无边故梦碎片一一捕捉而成, 既是虚幻渺茫,也是由秭殊洞天所庇佑的一部分。
若太素白莲的下落真要着落在莺声鹊语的无边蜃景之中,那想要寻得踪迹,难度可就大了。以这莺声鹊语中蜃景无穷之数来看, 便是裴梓丰与陆照旋二人在此耗尽寿元,也难一一遍寻。
只从慎苍舟为人看,他并非这等为难人的, 也绝不会令一桩机缘落得全凭运气的地步, 只要掌握了关键,想要寻得他留下的机缘应是顺理成章的。
“也许并不需要我们一一去探寻。”陆照旋若有所思,“说来,我当初三度进入莺声鹊语,所进入的故梦, 竟无一不与你有关,便纵是你我因果牵缠, 也没有这么巧的道理。”
裴梓丰一怔,“你在这莺声鹊语中见到过我?”
便是关系再好的人,怕也难以忍受过往的某个片段为人窥伺,修仙之人尤甚, 然而陆照旋笃定裴梓丰绝不会因此而愠怒甚至大生警惕,“第一次是你转世后,第二次是你转世前, 第三次便是你将鬼世夜游图给谢镜怜的那次了。”
按裴梓丰所言,他既然也曾通过秭殊洞天进出鬼府,想必总也有两次入梦了。
陆照旋不知这莺声鹊语中故梦究竟是因果牵缠还是随意分配,以目光示意裴梓丰透露他当初在莺声鹊语中所见之景。
裴梓丰沉吟了片刻,“第一次进入莺声鹊语,我见了瀚海沉浮,似乎有人在水中随浪而行,人影模糊,我也不知究竟是何人。第二次,我见到的是道宫巍峨,无数仙圣相聚一堂,似乎有什么盛宴。”
这两度故梦竟都令人毫无头绪,连理出个主角也是不能的。
“这样说来,与因果似乎也无甚关系。”陆照旋微微蹙眉。
“在你眼中,这无数故梦别无二致吗?”裴梓丰四下而望。
“与戴上这面具前,并无什么不同之处。”陆照旋随他一道向面前无边繁华绮丽望去,满眼是花团锦簇,繁盛下是杀机四伏。
两人苦思冥想,有过无数猜测,又都一一否决或是怀疑,觉其并不能十足准确,始终难以猜测慎苍舟究竟会将太素白莲藏在何处。
“既然实在猜不出下落,倒不如直接去寻。”裴梓丰叹道,“或是藏在与兆祖师有关的故梦中,又或是藏在与慎苍舟有关的故梦中,总之可以一试,纵便是寻遍了这莺声鹊语,我竟不信寻不见。”
他这话说得气魄,实则只是玩笑,然而陆照旋听了,却十足认真地思索了起来,许久,竟真点了点头,“你我当初进入故梦时,并无这面具相助,也许不知其中有什么端倪,如今我戴着面具一试,也许进入的故梦有些门道也说不准。”
问元大能究竟在想什么,她还真是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