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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 第28节 (第2/2页)

可惜,佘子墨这样自认为聪明的人肯定是会被聪明误的。

他虽然也是贴身侍卫,不过地位总归没有陈恒月、相昀、元捷等人重要,这两个王爷之间的密信他从来没有接手过,这一次接手后,他实在忍不住,虽然用蜡封住,不过这启封再锁蜡的雕虫小技瞒不住他,待他看到这三个字,直接冷汗就下来了——

难道郡王殿下已经发现了?把他送到北疆去借泽亲王的手杀死?至少是已经怀疑到他了。

他是个女真族,用河北的身份漂白过。与刘心隐二人都受过专门的训练,只听从于毓王一人,这些年和刘心隐一直暗藏在许康轶的身边,有机会能直接杀了许康轶最好,如果实在没有机会也可以徐徐图之。

——尽量不出手,出手像毒蛇一样便要咬人。

思及至此,虽然今天长夜过半,不过殿下带着凌霄他们所有人去府衙杀人了,已经传了信说今晚都不回别院,他如果已经事露,那刘心隐呢?

刘心隐和他同族同乡,从小就私定终生,他一生中最大的胸中憋闷,可能就是为了任务,刘心隐需要费尽心机委身给许康轶,刘心隐承欢雨露陪着许康轶的每一个晚上,都像把刀子割他的心。

既然已经事露,刘心隐想必也不会有好下场,他们能做的事情最近也做完了,要走两个人就要一起走,总比他夜半三更只能听刘心隐弹的曲子里诉出的衷情要强。

——刘心隐确实曲中有情,可惜不是诉给郡王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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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黑天用完了晚饭,凌霄就将许康轶引到了临时休息用的内室,他垂眸稍微想了一下,沉声静气的开口问道:“请教殿下,如果掌心有刺,是应该先拔除还是继续养在手心?”

许康轶知道他话里有话,不过以为他说的是佘子墨,安适如常的回答道:“拔刺的镊子不是已经伸出去了吗?”

凌霄在内室衣柜里拿出两套紧身的夜行衣,示意许康轶换上,说道:“殿下的意思是还是该拔,属下想也应该是这样,如果继续留着,化脓出血了反倒不好,最后还是要拔。”

许康轶眼中闪过一丝游离,他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凌霄拉着许康轶的手推开窗户就翻上了府衙的院墙,指了指别院的方向:“带殿下去看一场戏,也许给殿下送一份大礼,如果空等没有大礼,明天早晨殿下可以打我的板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恩点开,感恩收藏,鞠躬。

第46章 双响大礼

凌霄带着许康轶两个人三晃两晃, 绕开了侍卫直接隐进了刘心隐的卧室衣柜里,屏息凝神,将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全压到了最低。

许康轶丹凤眼瞪了凌霄几眼,心道凌霄看似性格平易逊顺, 没想到尽得凌安之的真传,莫须有的事就窜进了刘心隐的卧室, 如果一会刘心隐沐浴更衣, 纵使凌霄看不到,也听得清楚,岂不是荒唐?

不过再看凌霄那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加之他心中也不是没有疑虑过, 还是等等吧。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刘心隐果然回到了外间,先是坐下心烦意乱的拨了几下琴弦, 不过旋即站了起来, 开始在外间来回踱步。

一直等到了四更天,许康轶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耐心, 大晚上不睡觉,两个男人藏在自己女人房里,像个什么样子,他开始想怎么才能引开刘心隐, 他们再从这屋子里出去——

突然间,几不可闻的几声鸟叫声,刘心隐听到了鸟叫声马上轻轻去开门的声音, 接着一男一女脚步进入内室的声音。

“心隐,日前你落入水潭中,没有伤到你吧?”

许康轶面沉似水,没有任何表情,心却在往下沉——进来的是本来应该已经启程去往北疆的佘子墨。

“子墨,事情已经做完了,我没有受伤。你为何发了消息给我?”透过衣柜上一个极小的缝隙,能看到两个人已经靠在一起坐在了卧室中央的脚榻上。

“咱们事漏了,那个病秧子今日下午突然让我马上前往北疆,把咱们两个分开,让泽亲王杀了我。”

这个小人以己度人,做了坏事觉得亏心,所以许康轶只是一个试探,他就马上以为事情暴露,打算来一个远走高飞。

“他今日下午让你走的?他最近和以往一样,没见到什么端倪啊,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许康轶当然不是不会掩藏心迹的傻子,对于一手遮天的皇子来说,杀他们和碾死几只蚂蚁一样。

“当然是我们今晚就走,回毓王那里先领了赏金,之后我们回女真或者找个什么地方,过咱们神仙眷侣的小日子。心隐,这两年来,我一想到你要和他在一起,我就感觉到恶心,恨不得马上宰了这个四瞎子,上次在突厥,他命大被那两个姓凌的救了一次,总不能次次这么好运。”

——佘子墨说的也对,任何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婉转承欢,可能都会感觉到恶心。

佘子墨透过窗户看了看月上中天,催促道:“心隐,我们收拾点东西,越快越好。”

刘心隐从榻上站了起来,像是要去收拾东西,轻轻低头用嘴唇蹭了蹭手背,说道:“其实,许康轶对咱们也不薄,我终究有些不忍心。”

佘子墨眼睛里寒光一闪,压抑着怒气说道:“他贵为皇子,拔一根毫毛下来就算是不薄,做都做完了,你还在这里猫哭什么耗子?怎么,改变主意了,想给那个病秧子养老送终?”

刘心隐不再说话,生死攸关事不宜迟,开始打开了柜门开始收拾东西,随即“啊”的一声惨叫,受到惊吓跌坐在了地上——衣柜里站着两个男人,均面色铁青的看着她。

凌霄说的没错,确实是一份大礼,还是双响的,抓了两个间谍叛徒,还惊喜的送给翼西郡王殿下一顶绿帽子。

凌霄只用了一转眼的功夫,就把这对男女全都绑着跪在房屋中央,也不用审了,二人在诉衷情的时候已经全交代完了。

此等家丑不可声张,凌霄心一横眼中寒光一闪,总有人要做这个恶人,他一手去摸腰间的豁嘴蒙古弯刀,一边转身对许康轶说道:“殿下,书房里花少爷已经为您备下了热茶,您去喝一口吧。”

刘心隐自从看到了衣柜里的许康轶就一直在瑟瑟发抖,此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看明白凌霄是不想当着许康轶的面杀人,只要许康轶走出这个门,她和佘子墨立刻命丧当场。

她盯着许康轶,跪着膝行到许康轶的脚下,柔柔弱弱的喊了声:“殿下,”上半身靠在许康轶的腿上,又哭着喊了一声:“康轶。”

许康轶其实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他从佘子墨进屋开始,一直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一边想着,刘心隐平时对他情深义重,为什么这么做?一边想着,这应该是在做梦吧,昨天不是还在和他一起踏青,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

直到刘心隐喊出了一声他少年时两个人偷偷约会时的称呼,他三魂七魄才回到现场。

“心隐,你和佘子墨,是真的吗?”

许康轶不敢置信,难道刘心隐两年来全是在和他演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刘心隐感觉到的是恶心?心中所想的,难道是希望他这个病秧子早登极乐?

“殿下,我…我…我是被毓王逼的,我的所有亲人,全在毓王的手里,如果不这么做,全家都不能活啊。”刘心隐磕头流血,救命稻草一样靠着许康轶的腿不撒手。

许康轶难以再镇定冷静,此刻胸中气血翻腾,难掩落寞伤心,他不再说话,他想往外走,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先抬那条腿。

刘心隐深知许康轶的软肋,她哭完了,身子也挺直了,额头流着血,发丝散乱,仰脸泪眼许康轶道:“殿下,今生是我对不起您,心隐不愿意死在别人手里,求殿下最后给我一个恩典,亲手给我一个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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