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是败家子 第40节 (第2/2页)
“不敢?”他忽然提高了声音,“朕看你的胆子比谁都大。”
他的指责来得迅速,突然。
阮阮知道这时候和他争辩,定争不过他,只能用更加的沉默来应对。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想着的言听计从和息事宁人,在他看起来却是不屑与他多说。
他忽而上前,掐住阮阮下巴,命令她道:“说话,告诉朕,为什么你会喜欢曹不休而不喜欢朕?”
他手劲极大,阮阮被他掐得生疼,她睁大了眼睛看他,很想告诉他,纵是曹不休生气,也绝不会将气撒到女人身上。
可是,这样的话,她不能说。
“曹不休哪里比我好?好到韩玦竟然帮着他,让你和他偷偷见面,又好到朕的老师,竟然愿意为他舍弃性命?”
他歇了一口气,又道:“你知道那日,朕为何不下去扶老师吗?纵然朕知道,朕逼死了老师,天下学子,那些书生们,都会指着朕骂,说朕不尊师重道。”
阮阮眼中含泪,却极力不让它落下。她宁可忍着,也要与曹不休一般,不轻易落泪。
“你是不是也因为老师的事情,觉着朕昏庸到了极点?”
他的目光黯淡了下来,缓缓将阮阮松开,一步步后退,最终跌坐到软椅上。
他将他方才的画展开,举袖露出手腕,两手各提一角,将画展示于阮阮面前。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画画的高手,纸上美人垂目,目中似有泪花,亭亭玉立,手持雪梅,欲语还休。
他画花蕊,画泪珠,均采用的是“点漆”的手法,隐然几许,高出纸素,尤其那泪珠,几欲滴下。
阮阮只看一眼,便低了头,那泪过于生动,她鼻尖泛酸,悄然将心底悲伤隐了过去。
她本以为,在道者院的见面瞒过了众人,却不曾想,他竟已经知道。
而她只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迁怒曹不休。
“好看吗?”他又问。
阮阮点头,“官家画艺过人。”
他听了她的话,小心将画收好,视若珍宝般看了又看。
“若不是做皇帝,此刻朕的画,应该也能卖出个好价钱,纵使生在寻常人家,也能凭作画吃饭。
”
他说罢,又看向阮阮,目中尽是无可奈何,“朕不想做帝王,老师非要朕做,就是他和母后密谋的,若不是他和母后,朕可以吟诗、听琴,过逍遥日子。”
“他将朕架到了这个位置,现在又指责朕做得不好?其实朕在宫门前,看到他跪在那里时,心里就知道他为何而来了,不就是为了曹不休吗?”
今上大笑,突然扬手,将案台上所有的笔墨纸砚并奏章,一并扫过,掷于地上。
墨汁从被打翻了的砚台内渗出,沾染了纸张,案桌上唯独剩下他刚刚画的,那张阮阮画像。
“你喜欢曹不休,朕偏不能如你的愿。”今上怒斥道。
他指向阮阮,一字一句道:“朕告诉你,从前朕便瞧上你了,只是你过于年小,朕想着将你养在身边,因为你早晚是朕的人。现在,既然曹不休也看中了你,那朕便要与他抢一抢。”
阮阮诧异看他,心中的绝望却如雨打湖面,被击起一圈又一圈无法平息的涟漪。
“要出宫,你休想。”今上又添一句,缓缓坐下,“你终会喜欢上朕,朕近水楼台,不急于一时,没关系,时日还长。”
阮阮无奈闭眼,曹不休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来了。
她无力反驳,只有弯下身子,去整理一地的碎片。
韩玦与许昌同时从外面进来。
韩玦略略蹙眉,忙向今上告罪,“臣有教导阮内人的责任,阮内人犯错,臣愿一同受罚。”
阮阮听了他的话,心生感激,她示意他,不要替她求情,可已经晚了。
今上闻言,向他扫去一个警醒的眼神,冷笑道:“韩先生果真是重情重义。”
今上的话,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韩玦仍想再争取,一旁的许昌却很不屑地,走到阮阮身边,抬手,对着阮阮扇下。
他的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应是想要在今上面前邀功,且平日里就和阮阮韩玦二人不对付,想着正好打压他二人。
许昌得意洋洋对阮阮,“大胆贱婢,侍主无状,竟敢惹主子生气,赐死你百遍都不足惜。”
可许昌的话音还未落地,他便被今上一脚踹翻。
“狗奴才,阮内人也是你打得骂得的?”
今上怒从一侧矮案上抽出上好利剑,对准许昌喉头。
许昌大惧,战战兢兢向今上,“官家,臣帮你教训贱婢啊?”
今上用剑挑过他下巴,“阮内人,朕说得,你们说不得。谁动她,朕动谁?你……明白了没有?”
许昌虽不敢置信,但为求命,连忙挪动膝盖看向阮阮,“阮姑娘救我。”
阮阮被他吓住,连退几步,却听得外面通传道:“官家,曹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