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穿书) 第88节 (第2/2页)
宋皇后眼神滞住,头上愈加开始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她声音发抖:“这些、这些你是如何知晓的?”
齐敏灵声音略微发着飘:“这事说起来,还要多亏了娘娘与七殿下呢,若非七殿下派人辱我、若非娘娘给我下药,那寻来的医士,也不会诊出来我曾经落过胎…”
不难听出来这话中有恨意,是以,宋皇后像是抓住一线生机似的,急忙出声:“你既恨那梁旻,又何必要为他行事?眼下这情形你也瞧见了,二皇子殿下才会是最终的储君,将来会是这大余的新皇,你若及时止步,本宫大可既往不咎,尔后你在后宫待要如何便如何,那梁旻本宫亦是要除掉的,届时,不也是替你报了仇么?”
齐敏灵轻轻慢慢地笑了一声:“能即时便报我儿之仇,臣妾为何要放弃呢?娘娘安心,您走了以后,臣妾也会过得很好的。还有,且告诉娘娘一件事,让娘娘走得也甘心一些…”
她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宋皇后:“娘娘前脚走,你的仇人,后脚便会赶上你了,所以娘娘,放心上路罢…”
说完这话,齐敏灵两手抓握起匕首,高挥而下——只听‘噗’的一声,那匕首尽数没入宋皇后胸中,这还不够,齐敏灵着实恨她入骨,扯了枕巾便在宋皇后脖子上绕了两圈,尔后两手一用力,使劲向后勒住——
宋皇后两眼凸瞪,脸色紫胀,双手或是在空中乱抓乱刨,或是在砰砰拍着身下的床,试图引人来救自己。
只是任凭她拍得再响,这内殿动静再大,往日宫侍重重的长春宫,这会儿,却仿佛是个空荡无人的宫殿似的,连宫人走动的声响都听不到。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宋皇后的手逐渐失力,继而,缓慢地垂了下去,整个人,已是毫无气息。
再有片刻,素日威风凛凛的一国之母,俨然变成了脸色青白、死相惨烈的妇人。
齐敏灵摸上自己的小腹,喃声:“原以为这一日要等许久的…我的儿啊,娘今日,亲手为你们报仇了…”
这一生短暂,她却似历尽沧桑。
想她少时入宫,未有多久,便被迫承欢于天子,后又失宠,再被人暗中堕了胎。
她偏安于皇宫一隅,任人欺凌,本想就那般了此残生的,可又被人辱身、再遭人落胎…
天知道,在看着裴郎为他做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时,多少次,她都想把真相告知裴郎,可那七皇子威胁她,让她不得与裴郎说出实情,否则,她在宫外的家人,便尽数会被灭口。
她背负着沉重的愧疚,日夜挣扎,直到前些时日的初荷宴上,她遇到了二皇子府上的彭侧妃。
对彭侧妃,她本是带着警惕的,可彭侧妃不仅知晓她所有的事,还知晓她当时的心思,且不知为何,彭侧妃身上莫名有种令人信服的笃定感,三言两语间,便让她慢慢放下了戒备。
按彭侧妃所说,她意动了,她鼓起勇气,与裴郎说了所有的事情真相,她以为裴郎会嫌弃,甚至唾弃自己,可她没料到的是,他的反应,当真与彭侧妃说的一模一样,不仅没有怪她欺骗于他,反而多番安慰她。
而后,博安侯府那位侯爷,便开始与裴郎有了接触。
她与裴郎合计再三,最终决定,要转而去助二皇子,待这天日换了,大仇得报了,她便能与裴郎一道出宫,双宿双飞,去作一对普通夫妇了。
齐敏灵嘴角带着痛快的笑,站起身,去了窗棂边。
疏星横渡,仍是不甚亮堂的宫禁之地,只有一轮冷冷的明月似有若无地躲在雾遮后,发出朦胧的、水银一样的光来…
同一时间,勤政殿。
已近亥时五刻,明元帝却仍埋首于案牍之中。
早已是年过四旬的人,精力自然比不上年青那会儿,多少会有些疲倦,处理起政务来,也比前几年花的时间要多些。
而其实这样的现状,本是可以避免的。
若此时东宫有主,他便可松快些,立下皇储,自然,就有人帮他了。
可偏生这立储之事,委实过于艰难。
论才德品貌,自然,是二子最为合适,按说这储君之位,其实在七子回宫之前,便能定的,而他迟迟不决,亦有他的道理。
而这当中的原因,不止是宋琼。
他广纳后宫妃嫔,固然是有心要分散宋琼精力,而最重要的,便是想生个皇子出来,看看是否能替代二子。
虽资质最佳,身份上,亦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也曾对二子寄予后望,只是,他虽亲自教二子治国牧民之道,但其实心里,并不多愿意立他为储。
二子对自己的威胁,太大了。
在七子出现之前,满朝文武便对这储君人选心照不宣,且二子在他们口中,颇得赏誉。
而就是这赏誉,让他很是忌惮。
不,忌惮还是其次的,应该说,他很是不满。
这样资质好,且得朝臣认同的皇子,若为储君,日后再继他的大位,且载誉过多、政绩佳于他,那么,他在史官笔下,定然会逊色于二子。
即使是父子,众人也很难不拿他们出来做对比,可哪个为父为君的,愿意被自己的儿子超越呢?
最起码,他是不愿意的。
而在合适的当口,七子失而复得了。
他想立七子为储,除了那份补偿之心外,再有便是,较之二子,于政事不甚晓畅的七子若是即了他的位,那是断然超不过他去的。
尤其是眼下,余国公已死,七子少了这一助力,越发是个好拿捏的,只这件事,是好事,亦是坏事。
失了余国公府的助力,自然也有些官员改旗易帜,转而支持二子,但最伤忠诚的,还是那起长了脚似的谣言。
说实话,听了那出谣言,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七子的身份,毕竟他那七子,皮相肖似莳欢,与他,却并没有多少相象的,但仅凭这一点,他如何能下评断?尤其是他若当真信了这事,转而立二子为储君,先头已险些与他撕破脸的二子入主东宫后,定然,会大肆行动。
故,他更愿意相信那谣言,全然是宋琼的诡计罢了。
而他的打算,原本是要力排重议,动用帝王的绝对权威,去将七子定为皇储的,偏生在那样的当口,他得了消息,二子与他身在锦宁的奉弟,有了书信往来。
而那书信中,或许有着他当年篡位,以及戕害几位手足的证据。
他如遇当头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