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 第82节 (第2/2页)
向云珠百思不得其解。
向漠北想,他还真是对她动了粗。
向漠北今日仍带阿睿去了岳家村,回来的时候孟江南将阿睿叫到跟前,给他挂上了一个她亲手缝制的小书袋。
书袋绿绸面子,桃红细布夹里,书袋角上系着一根红绳带,末端系着一枚铜钱,书袋里放着一本《千字文》。
阿睿背着小书袋,开心得到处蹦跶,不仅跑到所有人面前让他们都欣赏了一番他的新书袋,还跑到阿乌和阿橘面前,炫耀似的在它们面前转个圈,兴奋不已道:“阿乌阿橘你们看!这是阿睿的新书袋!娘亲给阿睿缝的哦!是不是可好看可好看啦!”
阿橘用后爪挠了挠耳朵,一脸高冷:老子不稀罕。
就连阿乌也都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而已。
只有三只好动的小黄耳围着他打转,一边汪汪叫。
阿睿噘起小嘴,“阿乌和阿橘就是羡慕阿睿有新书袋!”
小家伙炫耀完,兀自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阿乌和阿橘:呵呵。
阿睿又跑到了孟江南跟前,两手抓着书袋的肩带,扬着小脸与她道:“娘亲娘亲,爹爹和阿睿明日开始就不去岳家村塾啦!”
“嗯?”孟江南蹲下身,拿着帕子为蹦跶得出了满头汗的他擦额上的汗。
“爹爹说他已经寻着愿意去往岳家村教书的夫子啦,所以明日开始就在家里教阿睿念书啦。”小阿睿认认真真道。
孟江南抬头看向正被大小黄耳围住的向漠北。
他是真的招引这些小动物稀罕,便是对谁都懒洋洋不爱搭理的阿橘此时都从它的窝里跑了出来,凑到了他脚边来,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他的腿。
他辅蹲下身,它们便争先恐后的朝他身上蹿,就连被孟江南从屋里拿出来见着日光的三只小雏鸟也都像知晓他回来了似的,直仰起脑袋叫唤。
阿睿这会儿也朝他跑了过去,抱着那只小鸟窝一齐朝他跟前凑。
只见他嘴角小梨涡微微显露。
孟江南只是看着,都觉心中欢喜又轻快。
这日她还与廖伯及小秋将跨院里一直上着锁的一间屋子清理打扫了干净,以便往后向漠北与阿睿使用。
廖伯本不打算让孟江南动手做这活,奈何孟江南执意要做,他劝不住,便不再劝了,想是这点儿小事小少爷也不会怪罪下来的。
书房收拾完毕,廖伯让向寻将今儿一早他就去采买的桌凳长案等一应物件搬进来,最后恭恭敬敬地将笔墨纸砚书等物件于桌案上摆放整齐。
翌日天还未亮,孟江南便轻手轻脚地起床了,向漠北虽还想再揽着她多睡会儿,但知她想做之事,便装着还睡着,任她去了。
洗漱穿戴好的孟江南去了庖厨,将昨儿晚就用水泡好的糯米及绿豆做了粽子,其中一只粽子裹成四方形,两只裹成笔管形,还用昨日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粳米粉与糯米粉和着红豆泥做了定胜糕。
楼明澈伸着懒腰到庖厨里找吃的时候孟江南正好将蒸好的粽子与定胜糕出锅。
楼明澈登时扯了张坐墩坐在一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锅里蒸好的粽子与定胜糕瞧。
孟江南盛了一盘粽子,又盛了一盘定胜糕,一并放到了楼明澈面前,笑道:“这是给先生的。”
楼明澈满意地点点头,“算你懂事。”
孟江南继续去盛粽子与定胜糕,这盘粽子放了那只四方形的粽子与两只笔管形的粽子。
楼明澈瞥了一眼,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一边道:“孟丫头,你这还知道江南一带人家喜在蒙童的破蒙仪式上准备这两样东西呢?”
四方形的粽子取“印粽”之意蕴,笔管形的粽子则取“必中”之意,糕点与粽子一齐则是意为“高中”,这些都是家中人为自己孩子日后参加科考能够功成名就的期盼,是江南一带人家的习俗。
楼明澈这些年去过的地方不少,自也到过富庶的江南,知晓那一带的民俗不足为奇。
孟江南正将定胜糕摆进盘子里,听得楼明澈如是问,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尔后笑了笑,道:“我阿娘是江南人,她生前与我说过不少那儿的事情。”
只是她不知阿娘为何总是喜好与她说些与男子举业相关的大小事情,大至科考所出之题,小至与其相关的笔墨纸砚。
楼明澈嘴里塞满了糕点,只“唔”了一声。
这会儿阿睿起床了,孟江南亲自去帮他整理衣裳,拉了他来用了早饭,待他吃饱,他背上孟江南给他缝的小书袋,孟江南则是将向漠北为他准备的笔墨纸砚放进他的那只小藤箱里,然后一手提着小藤箱,一手拉着阿睿的小手,与他一齐去往了跨院里的书房。
小秋跟在她身后,手里捧着托盘,盘中即放着一盘粽子及一盘定胜糕。
孟江南虽然对这跨院已很是熟悉,可这会儿牵着阿睿的小手走进来,她竟觉得有些紧张。
这可是她的乖阿睿行破蒙仪式的日子,从今往后,她的阿睿就是蒙童,再往后,她的阿睿就是学子了,再再往后,就是真真正正的读书人。
这般重要的日子,如何让她不紧张?
向漠北今晨是自个儿用的早饭,孟江南牵着阿睿的小手来到书房时,向漠北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今日的他着一身玉色布绢裁就的襕衫,宽袖皂缘,戴一顶垂带平角软巾,腰间系一条皂绦,是孟江南不曾见过的模样。
但他这身打扮她在别人身上见过。
这是只有秀才相公才能也才配穿的巾服。
只见向漠北眉眼间的清冷淡漠被自窗外投进房中来的晨阳淡去了不少,他明明只是身着秀才巾服而已,可他站在这整齐干净且明亮的书房之中的模样,孟江南却觉他好似穿着状元爷的冠服一般,一股仿佛浑然天成般的冷冽书卷气及才气直逼人。
孟江南一时间瞧得怔了。
阿娘曾与她形容过状元郎的冠服,那是天下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冠服,她虽不曾见过,也想象不到那究竟是怎样的一身冠服,但她知晓,若是她的嘉安穿上,定是全天之下最英俊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