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 第45节 (第2/2页)
孟江南还是每日白日里都向向云珠学习拳脚功夫,入夜后则是做女红,还特意让向云珠同她去书肆走了一遭,寻了些有关女红针法式样的书回来,又托她往向漠北那儿拿来笔墨纸砚,不是照着描画便是认真习针法。
至于向漠北都在做些什么,她也从向云珠口中得知。
他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日日都出门去,因为楼明澈不让,倒是有一个名叫宋豫书的人隔一日便会来一趟,一来便是同向漠北坐上一两个时辰才离开,或是对弈一局,又或是说上些向云珠没兴致的事情。
孟江南不再往前院去,这些日子不曾见过那宋豫书,但她猜想,此人八成就是她曾在街上见过一回、以及小秋前来的那个夜晚在大门外有过一个照面的那人。
她不去想宋豫书来找向漠北所为何事,却总忍不住去想小秋那夜回到赵家后如何了,是否还好?
她们曾是自己的性命以及命运都无法自己掌控的可怜人,如今她不再在那牢笼里,小秋却是还在。
可在赵家那样可怕的地方,小秋就算今日活着,那明日呢?后日呢?
但即便她想极将小秋从赵家救出来,她却是无能为力。
她自己都要靠算计攀上向家才活下来的,又能有什么办法或是本事去救小秋?
在赵家人眼里,他们这些人就是些微不足道的蝼蚁,哪怕全都捻死了也毫无所谓。
这就是蝼蚁的命。
孟江南想事情想得出神,一不小心便让针尖扎到了指头,令她瞬间回过神。
她张嘴吮掉了自指头冒出的血珠。
向云珠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翻看一本提不起她劲头的话本子,难免分神,这一分神就正好看见了孟江南将自己指头给扎出了血珠子来。
她近来都看孟江南夜里挑灯做女红,有两回她半夜里饿了到后院庖厨来寻吃的还瞧见她这屋里亮着灯,走近来瞧发现她竟还在做女红,明明已经哈欠连连,却还不舍去睡。
向云珠不解得很:“小嫂嫂,你这跟拼命似的做女红干什么?夜里挑灯做这个伤眼睛得很,小嫂嫂你这是想要熬坏自己的眼睛呢?”
“我只会这个。”孟江南笑笑,收回神,继续绣未绣完的牡丹,“自是要越精越好,否则什么都不会的话,会挨饿的。”
孟江南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向云珠听不大明白,不由又问:“小嫂嫂你说什么?什么饿不饿的?有我小哥在,谁能饿着你?”
孟江南只是又笑笑,不再回答。
这儿啊,终究不是她的归处。
正当此时,跟着阿乌一齐到跨院去找向漠北的阿睿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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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059
“六女!六女!”孟岩站在向家前院,由于推不开挡住他的向寻,也无法从面前穿到宅子里,故而只能扯开嗓子高声叫嚷。
老廖头先是听到有人急急敲门,前去开门后门外那人却二话不说,一把推开他便往宅子里冲进来,他是拦都拦不住,若非向寻出现得及时将其拦了下来,他怕是已经闯进了前厅里。
向寻紧蹙着眉心厌恶且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扯着脖子没一点礼数在他们向宅里一口一声“六女”叫着的孟岩,难以置信他怎还有的脸面来找他们小少夫人。
“我来找我孟家的女儿!你拦着我做什么!?快给我让开!”孟岩一个劲地朝挡住他的向寻推搡,怒骂后又继续叫嚷,“六女!六女!我是你爹啊!六女!”
看着恬不知耻在这儿口口声声的道着孟江南是他孟家女儿的孟岩,老廖头活了大半辈子当真是觉得自己开了眼界,这将自己口中所谓的“女儿”告上府衙的是他孟岩,在府衙里声声骂着“孟家没你这个女儿”的也是他,现下闯进旁人家来找“女儿”的还是他,人脸皮能厚到如此程度,他还是第一次见。
向寻与老廖头自是知这等无耻小人是何货色,自不可能让他见孟江南,向寻看老廖头一眼,老廖头肯定地点点头后,他便不再给孟岩留一点颜面,揪住他的衣襟就将他往外扯。
“六女!孟六女!孟江南!你就算不认我这个爹,可你也不能忘了孟家救了你娘还有养了你十六年的恩德!”孟岩自知自己挣脱不开向寻的钳制,干脆也不挣扎,只管扯开了嗓子以最高的音量喊道,“孟江南!你可是要整个静江府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就在向寻将孟岩扯到照壁旁时,本是没有丁点挣扎的孟岩忽然惊喜地大叫一声“六女!”,紧着竟如同疯妇一般抓起他的手就是用力一咬!
骤然间吃痛,向寻的手自然而然地松开了些,孟岩趁此机会从他手中挣脱,重新朝院子里奔去!
向寻伸出手要将他揪回来,却在这时稍做了迟疑,孟岩便完全从他手里跑开了去。
因为孟江南正朝这前院走来,向寻身为向家随从,自是不敢在她面前将她的“父亲”揪了扔出去。
至于孟江南,在听到阿睿慌慌张张地跑去告诉她孟岩来找她时她震惊之余本是不想见,但想到依孟岩的性子怕是见不到她不会善罢甘休,因而即便不知他为何而来,也想着还是见一见他为妥,断不能让他在向家生出事端来。
谁知她人还未近前院,便已听到他的嚷叫声,仿佛要把街坊邻居都引过来才罢休似的,使得孟江南不得不急忙赶到前院来。
她不能让孟家人在向家宅子里生事,她不能再给向家添事多。
而向来从不多看她一眼的孟岩此刻见着她,就好似溺水的人见着救命的稻草一般,着急忙慌地冲到她跟前,一把就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若非还有旁人在,瞧他此刻惊惶模样,怕是给孟江南跪下都不无可能。
孟江南既震惊又有些恍惚,因为眼前人是她父亲,向来将脸面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孟岩,这会儿他竟失态地亲自来找她这么个他口口声声骂做“逆女”的女儿,这于别人而言许是一件寻常事,但于她这父亲而言,这分明就是他已然把自己的脸面豁出去了。
况且,她自小到大,他从不曾多瞧她一眼,更莫说她能像她的几位阿姊那般搂着他的胳膊撒娇,她年幼时都不曾得过他抱一抱,对她这个女儿,他从未想过要亲昵。
她如今仍记得清楚,阿娘离世那年,她尚不足五岁,她曾想要过拉一拉他这个父亲的手,却被他用力一个拂手将她重重甩到了地上去。
当时她磕破了后脑勺,流了许多的血,却没有一人理会她,是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自己找了一件衣服捂着伤口许久许久才止住了血,如今,她还能在后脑的发根处摸到那一条疤。
但此刻,她这父亲却是撇开了他那重要至极的脸面来抓着她的胳膊与她“亲近”,看来他是真遇到了难事,否则又怎会如此?
不过,在他眼里,又能有什么事情是比他的脸面还重要的?
曾经的孟江南,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多看自己一眼,然而如今的她却只想将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推开,就像当初他将她推开时那样。
“我就知道六女你一直以来都是个好女儿,不会不见爹的!”孟岩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他将她的胳膊抓得紧紧,着急激动地把话说完,尔后改为抓着她的手腕,无论她愿意与否,拉着她不由分说就急急往外走,一边道,“走,跟我走,跟我去赵家走一趟。”
孟江南的胳膊和手腕皆被孟岩抓得生疼,忍不住抬起手要将他的手拂开时骤听得他提及赵家,心头猛地一颤,心慌情急之下将未被孟岩抓住的另只手往身旁胡乱抓去,以抓住些什么来让自己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