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张近微 第59节 (第2/2页)
因为取暖器一直开着的缘故,屋里的凉气,被浸透了,统统化作暖意。
张近微的脸开始发热,她羞于告白,但觉得自己分明做的够明显了。
“我都吻你了。”她有点娇嗔地说。
单知非看着她,顿了顿,轻轻“嗯”了声。
“而且,我给你打了电话,还告诉你我在一中,你呢?”张近微语速变得稍快,“你都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留着板寸。”
单知非终于失笑,他摸摸头发,说:“方便,我在麻省那会儿功课太紧,懒得老去理发,索性剪到最短。后来,就习惯了,觉得这样也不错。”
“你微信头像是你们学校发的戒指。”张近微不知想到什么,生平第一次,有点口无遮拦地问他要东西,“我还以为,你会送给我呢。”
单知非抿了抿嘴,他说:“你喜欢吗?如果喜欢的话我当然可以送给你,但我并不是要把它当婚戒,婚戒我想另买,学校订制的戒指未免太粗犷了。”
他突然就提到婚戒,张近微怔了怔,她含糊着说:
“我觉得这个戒指就很好看,你戴过吗?”
“在学校戴过,后来就一直放着了。”
“那你用它做微信头像,是炫耀学历吗?”张近微越来越口无遮拦,她不想思考,不想斟酌,打算就这么跟单知非说下去吧,如果他生气,那么,他说他最喜欢和她说话了,就是说谎。
单知非笑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虚荣啊?”
张近微不说话,抿嘴笑看着他。
“我真的是随手一用,懒得换,再说,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我们学校做那种戒指,谈不上炫耀。”单知非停顿下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近微立刻心虚地挪开目光,她想了想,鼓起勇气说:“因为,我对你的一切都好奇。”
时间像是静止了,非常善意地替单知非停留在这一刻。
他低声反问:“我可以把你今晚的话,”几秒钟后,他才续上,“当作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的意思吗?”
张近微不吭声,她突然起身,从自己的包里窸窸窣窣翻出一包东西,捏在手里,对着他念:
“零感至薄至润。”
张近微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单知非的心,突然就强劲有力密集地跃动起来。
他听见女孩子用一种非常非常温柔,又十分笃定的声音告诉他:
“有件事,我只跟我最爱的人做,除了他,谁都不行。”
第55章 桔梗(13) 我爱你
她说完, 坐在了单知非的腿上,纤长手臂紧紧箍住了他的后颈,一抬眸, 正对单知非深邃眉眼:
“我耳朵有点问题, 一会儿, 你一定贴着我的耳朵告白, 我才能听到。”
单知非一下错愕,他不禁摸了摸她的耳朵, 有些魂不守舍地问:“你耳朵怎么了?”
那天, 两人因为杨蕙争吵,他发现她在某一小段时间里像彻底从世界中抽离, 以为她是陷在情绪中而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单知非没有深入去想, 或者说,他潜意识里从不愿意想张近微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张近微抿嘴笑一下, 手里,把那个东西捏的作响:
“高二那年春天快结束时,我生病了, 因为想省钱我只是买了点感冒药, 想着多喝开水就好了, 没想到,后来发烧把耳朵搞坏了。没什么, 只是听力下降,有时候会突然听不到声音,不过缓一会儿就好了。”
她云淡风轻,甚至和他开起玩笑:“你介意吗?医生说我平时要多注意,一切有损听力的事情都不要做,你要是嫌弃我这个, 一定现在就告诉我,我就不缠着你了。”
高二那年春天快结束时……单知非的心剧烈地痛起来,那个时候,他刚出国,他走了,留下张近微一个人,孤零零的张近微。
他看着她,好像全世界都跟着天旋地转。
但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紧紧把人拥在了怀中,单知非深深呼吸,他眉头就那么皱了一下,眼眶开始泛红。
长夜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后来,单知非把她抱在课桌上,在她耳畔一声声说“我爱你”,他问你听到了吗?他说,你听到我这颗心依然在为你跳动吗?
她觉得他的心跳几乎要把耳膜撞破了,咚咚的,眼前,反复有万千星辰碎掉,唯独冥王星和卡戎潮汐锁定,永恒相对。
“我听到了。”张近微回头去吻他,她哭泣不止,终于,沙哑着说,“我爱你。”
说完这三个字,张近微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付出再多了。
“再说给我听。”单知非扬着眉命令她,一遍又一遍,逼她同样把“我爱你”三个字说到无穷无尽。
后半夜月亮彻底隐去,天气变坏,铅色的云聚拢。
屋里情热渐收,张近微怕冷,她抱着他,像婴儿那样蜷缩在单知非怀里,全心全意依赖着他。
“我有点口渴。”不知是几点,张近微迷糊着说。
单知非抚了抚她肩头,他听到了,轻轻挪开她光滑的腿,起身去倒水。
张近微是那种很谨慎的女孩子,她绝不躺着喝水,怕呛出事。因为独居,所以她做任何事都会先想好,是否会有意外,如果真的发生意外,要怎么办?
刚上班那年,她没找到合租室友,先一个人住,每天晚上必检查门窗,强迫症一样,反复看,反复确定,拽门拽窗,直到逼自己赶快去睡觉。出门也是,她会拍张照片。因为如果不这样,她可能会盯着锁好的门瞧半小时。生活中的小细节,已经说不出她是因为强迫症,还是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
此时,虽然身体极度疲倦,张近微还是挣扎起来,她裹着被子,人一下脸红:单知非的腰臀……线条比例真的很完美,可是他为什么不穿衣服?
他转身的刹那,张近微“啊”了一声,她倏地卧倒,被子缠住脑袋,声音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