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燃心动 第42节 (第2/2页)
岑莳回身拿起水,吹了吹折返回来对她说:“正经事我会得不多,歪门邪道都挺在行的,我告诉过你吗?我一直是个坏小孩。”
说完他将苏一灿拉到身前,她凤眼弯成月牙状笑了起来对他说:“看出来了。”
他将水杯喂到她嘴边,问她:“你会嫌弃吗?”
苏一灿嘴角微弯:“巧了,我以前也是个坏小孩。”
说完她顺着他拿着杯子的手喝了一小口,岑莳双腿叉开,故意放低身姿问她:“烫吗?”
她舔了舔嘴唇:“有点。”
他双手不停搓着杯身,帮她凉得快些,眼神却一直紧紧盯着她,没有移开半分,她歪下了头问他:“看什么?”
他忽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眼廓,呼吸烫着她的睫毛对她说:“我可能也没告诉过你,我喜欢你的眼睛,第一眼看见就喜欢。”
苏一灿感觉睫毛痒痒的,眨了一下对他说:“我眼睛不大。”
他的指腹有水杯的温度,碰在她的眼皮上很暖和,她闭上了眼:“双眼皮也不深,不像你。”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弯了弯嘴角:“你没听那些小孩背地里都叫我女魔头吗?他们都说我眼睛长得比别的老师凶。”
“但别人都不是你。”
苏一灿的心跳重了些,眼眶温热。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其实更迷恋她的唇,很软很甜,想亲,却怕惊了她,今夜不忍再对她做出任何举动。
苏一灿忽然睁开眼看着他:“哪来那么多钱?”
岑莳收了手将水杯递给她,转过身说道:“别问了。”
苏一灿放下水杯走到他侧面看着他:“还是现金,这么晚了,银行都关门了,你从哪搞来的?”
岑莳又将水杯递到她手中:“反正不偷不抢,给了就给了,以后和他也别联系了,你嗓子疼就多喝点水。”
苏一灿便没再说话了,拿着水杯一点点地喝着热水,岑莳训练完回去也没来得及洗澡,拿着干净的运动衣对苏一灿说:“接着喝,多喝几杯,我冲个澡,很快。”
苏一灿朝他点点头,浴室门关上了,磨砂的玻璃门,好似还能看见岑莳的身影,苏一灿捏着一次性纸杯,听见里面的水声响了,宿舍有扇不大的窗户,用防盗网焊死的,但依然可以透过棱形的格子看见窗外摇晃的树影,好像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晰的意识到,她和杜敬霆十年的感情彻底走到了尽头,恩和怨都随着这个激荡的夜晚结束了。
未来的生活没有了那个人,她是该好好想想怎么走,还有这段时间和岑莳暧昧不清的关系,似乎都需要理清楚,这好似是浑浑噩噩几年来,她头一次认真思考自己的前路。
一杯水喝完了,纸杯在她手中被捏成扁扁的形状,她才终于将视线从窗外的月影收了回来,洗澡的水声也关了,她起身几步走到浴室门口停住,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扶着浴室的把手对里面说:“岑莳,你先别出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就这样说。”
里面的人影似乎晃动了一下,然后没了动静。
无声的气流从苏一灿的喉间滑动着,她握着门把手的掌心再次一片冰凉,有些艰难地开了口:“你看,过了明年我都三十了,你还这么年轻,结束了这段执教,你会回到你的国家,继续你的学业,其实挺好的,真的,挺为你感到开心的,不管你以后打算做什么,起码你有目标,有规划,这点比我强多了,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羡慕你有颗强大的心脏。
但说回现实问题,你回国后得用四年时间才能完成你的学业,我的家人岁数大了,我不可能丢下他们跟你去那边,那就意味着我们得分开最少四年的时间,四年后我们怎么选择在一起的生活方式也是个很头疼的问题。
四年后…我都三十四岁了….”
她垂下视线,嘴角泛起丝丝苦涩:“是,我承认我对你有感觉,这种事在我身上还挺稀奇的,如果我再年轻个七八岁,我可能会博一博,但是我不年轻了……”
她靠在浴室门边,岑莳的卫衣套在她身上很大,袖子都是拖着的,她抬起手不停攥着他的袖口,心也是揪着的,几度停顿,却还是一口气说道:“你的路还很长,如果只是谈一段风花雪月的恋爱,我想以你的长相还是挺容易的。
我的情况你也都知道了,我很遗憾不是在我最纯粹的年龄遇见你,我身上有太多没法卸掉的东西,对我来说跟你轻轻松松,不计后果地在一起很难,真的很难。
算了吧……”
隔着一扇门,他看不见她眼中充盈的泪光,也看不见她微红的鼻尖,和为了努力抑制情绪而颤抖的肩膀。
只听见她说:“那笔钱我会尽快拿给你。”
门外没了动静,一门之隔,岑莳单手撑在门边,呼吸像汹涌的浪一波接着一波冲进他的心脏,撕裂的疼,传遍四肢百骸,双眼发酸,直到他一把打开浴室的门时,门外的她已经离开了,只有被捏扁的一次性纸杯安静地放在桌子上。
他忽然倒在身后的门上,好像一下子失而复得的踏实感空了,他再次变回了那个漂泊无依的男孩,被丢下了。
第51章 Chapter 51 回到原点
那天以后, 仿佛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苏妈见苏一灿这段时间的状态平稳,每天上班下班并没有什么异样, 年底的时候家里忙,便回家了, 而岑莳,那之后也没有回来住过。
杜敬霆这三个字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没有什么太不适应的地方,好像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待在凤溪,或者在她的潜意识里, 早已做好了一个人的准备。
她设想过有一天自己彻底和杜敬霆断了会是什么状态?也许这辈子都很难再敞开心扉去面对另一个男人, 会失去重新爱上一个人的能力, 没有耐心和激情再去面对一段彼此交心的过程。
而岑莳是一场意外, 一场在她生命中始料不及的意外,她却无法将这场意外顺理成章地占为己有,她没有信心能克服和他之间必须要面对的困难,更不想拖垮他,他的前路还长,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
半个月后, 杜敬霆身边一个姓陈的助理亲自来凤溪找过她一次, 同样带来的还有一名律师,大概怕她不放心,律师跟她讲解得很详细,每份要签字的东西都说得明明白白。
直到杜敬霆放在她名下的资产清理干净,她的心头大石才终于落下了,可能怕她嫌麻烦来回跑,便让她多签了几份委托书, 律师告诉她,后续的一些手续他们会代为办理,能尽量不麻烦她跑腿的地方便不会打扰她。
……
苏一灿本来觉得也许她和岑莳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重新回归的关系,也做好了可能一开始会有些尴尬的准备。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晚过后,岑莳比她复原能力还要强,他平时的办公区域是篮球馆旁边的隔间,队员找他方便,他带队训练也方便,不用被莫名其妙的学生打扰。
他不在编,篮球队那些野性难驯的小子只服他管,学校便对他睁只眼闭只眼,除了开会他基本不怎么回教学楼这里,也不用参加课间操和晨会。
所以苏一灿纵使在学校也不一定每天都能碰见他,以往他会特地来教学楼找她吃饭,可自从那晚她把话说清楚后,他便没再来过。
再次和他有接触是苏一灿每周五去篮球队参加训练例会,这是上次秋季赛结束后学校新出台的管理规定,每周五篮球队会针对各个球员的训练情况进行交流,而苏一灿的工作基本上是记录和旁听,有时候校领导会从她这里了解篮球队的实时情况,她要随时做好汇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