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十年代守活寡 第27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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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妮子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怯怯的躲在张父的身后,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她不像之前一样蜡黄瘦弱着小脸,虽然只有短短一周,但因为营养跟上了,脸上稍稍有了点肉,气色也好了些,小娃娃并不晓得发生啥了,但也在下意识害怕,没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
张父在一旁跟人解释,“警察同志,你们把丽云拷起是咋回事,这全是李大有害的,你们要找丽云问话都已经问过好几次了,咋……”
“什么问话,张丽云污蔑男同志对她耍流氓,胁迫人钱财,性质恶劣,我们是带她回去接受调查的。”
警察的态度的态度十分强硬,公事公办,一点不客气,手段上也毫不啰嗦,甚至称的上态度有些恶劣了,他们真算是开眼界了,张丽云看着娇弱可怜,又是读书人,心眼却忒歹毒了,装模作样的本事用炉火纯青来形容都不为过,不说其他的,这完全是在耍他们警察玩呢,贼喊捉贼。
“啥?!”
张父一脸的愕然,都听懂警察说的是啥意思了,可明明是李大有那个畜.生不干人事,咋成了她闺女耍流氓了,这李大有不是都已经抓进派出所了吗?但他猛的想起,丽云说的让李家拿出一万块私了的事,难道李家拿这事去告派出所了。
“你们胡说八道,我家丽云一个女娃咋对人耍流氓,明明是李大有欺负丽云,你们不去抓李大有,来抓我女儿,还有没有天理了!”张母破口大骂,声音响彻整间病房,她骂得斩钉截铁的,似乎依靠这点大的声音能让她有理有据,不过她心里却莫慌的厉害,她紧紧的抓着自个的女儿不让警察带走。
几个警察一脸的不耐,一样是抓人,抓李大有的时候,李家的人虽然哭哭啼啼,但谁家人被铐进派出所不担心难过,可人该配合配合,也没这样鬼哭狼嚎,李月秋同志还给了他们调查的方向,没有胡搅蛮缠,这么配合也是头一份了。
上级领导也因此对这件案子特别关注,现在,受害人和加害人两厢反过来了,换了对象抓,张家整得死了人似的,一点也不配合工作。
同样是没读过书的泥腿子,李大有父母也不识字,这差别真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说不干亏心事的人是不怕跟他们走的,干了亏心事了人就害怕跟他们走一趟了。
被张母护住的张丽云哭的泣不成声,呜呜咽咽的摇头,声音惊恐的不行,“我,我没有,我没做。”
她带着三分真七分假的哭泣,唯一的三分是被手上沉甸甸的手铐吓得怕了,手铐冰凉,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好似被抓住了她所有额梦想就都破灭了。
明明该是李大有被抓进派出所的,她是受害人,她肚里的孩子都没了,为什么要铐她,她微微蜡黄的脸上血色褪尽,呈现病态的泛白,哭的不能自已。
这副模样要是在几天前,见了的人都会心下可怜她,人都是下意识会同情弱者,但现在,警察同志看了只觉得膈应,盯着张丽云的眼神都带着鄙夷。果然,犯罪份子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露出一丁点的马脚。
那个曾经带张丽云去省城医院的女警察,本着职业道德,开始没想说话,但到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去省城那天大雨瓢泼,她为了把人照顾好,自个掏腰包买了吃的给张丽云吃,也是同情她的遭遇,车开到半夜,张丽云要下车去方便,她跟着去,让张丽云找个不要离车太远的地,跑太远不安全,而且有她给人放哨,不会让人偷看的,但张丽云非说怕被人看,硬是走到山坡那方便,她当时心里就有点害怕,害怕人出事,结果张丽云滑倒从山坡上摔了下去,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因为这事,她几乎天天都在做梦,内疚自己要是把人再看紧一些,人就不会出事,也不会害了一条没出生的生命,这么些天她找了红绳栓手里也没睡安稳。现在看张丽云的嘴脸,她跳了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责。
“张丽云,你再装,指鹿为马也就你这样了!真是不要脸,我们都调查清楚了,李大有那方面根本就不成,他不成,怎么可能让你怀孕有孩子的?!”
有点常识好不好?男的不成,女的还能怀孕?真当他们警察是蠢东西,随便忽悠?
她说这些话是作为警察不该说的,要保护当事人的隐私,话说出口肯定逃不过一顿检讨,但张丽云的嘴脸实在是太白莲花了,她忍无可忍,冒着写检讨风险脱口就说了。
张家几个人因为这话双双愣住……皆不相信耳朵听到的事,李大有那方便不成?!——那玩意不中?这咋可能?
张母第一个尖叫起来,声音刺耳,隔壁几间病房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这不可能!李大有,他,他……”字到嘴边再也说不下去,警察既然来了,事实是怎样已经不用去猜了,张母把怀里的张丽云护的更紧,似乎是有预感若是不抓紧了就再也抓不到了,其实这会惊惧中她清楚如果不可能,警察是不会来抓丽云的。
张丽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大概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她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殆尽,她浑身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眼瞳中堆砌的美梦顷刻幻灭,她从张母的怀里挣脱出来,跌跌撞撞抓住女警察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点希望,“你,说什么?!”
***
李大有在派出所被铐了好几天,他也不晓得到底是呆了几天,牢房四面都是冷硬的灰白墙,墙上有一面小小的窗户,每天李大有就对着那扇小窗户发呆,这段时间他见的最多就是警察,刚被抓来的那天,他就挨了打,犯了“流氓罪”的坏份子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待遇。
不同的警察同志接连都在问他同一个问题,让他把做过的事全都交代,坦白从宽,能得到宽大的处理,判刑也会相应减轻一些,可让他坦白啥,他就是谈了个对象,掏心窝子的对人,谈不拢就分开了,他什么都没做,要坦白啥。
警察孜孜不倦的找李大有问话,李大有除了说我没做过,别的话一句都没说。
他真的没做过,真做了他一定会认,但他没做过,没啥可说的。
四四方方的囚室里,灰白的墙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他对着小小的窗子发呆,能看到外面的一棵树,这囚室明明比家里他的屋子大很多,但他就是喘不过气来。
这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甚至没有多余的声响,只有警察来时会响起声音,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过,每天都是呆呆的盯着窗子,看窗外的树随风落下叶子。
他在想他是不是要死了,还是会被劳改一辈子,他曾经远远的见过一个劳改犯,是被派出所的人带出来放风洗澡的,村里有个大水池,一到夏天不少汉子都会去滚个凉,那天,水池附近都不让人靠近,他当时挑着柴禾,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留着个光秃秃的脑袋,一双眼眸里没有任何热情,像是大火烧灭后的静寂。
他以后也会是那样吗?那他爸妈以后谁来照顾,爷爷年纪大了,月秋一个女娃还没成家,以后他不在,可怎么办。
到最后李大有难受的蜷紧了身子,双手无力抓着脑袋,无措的缩在囚室的角落呜呜的流下了泪,他声音很轻,身子在瑟瑟的发着抖,无助得像是在缓缓的把压抑的心酸愤恨懊恼不甘都发泄出来。
他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和张丽云的种种,一幕幕的在他脑里闪过,他恨张丽云,更恨自己,月秋早挨他说过,张丽云不是好人,是他犯蠢犯傻,活该糟罪,可他不该拖累自己的爸妈,他死了,爸妈怎么办?谁给他们养老送终,他这是不孝啊。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几天,时间久得他什么时候睡着都不晓得,耳边突然听到哐当的声响。
“李大有,醒醒!醒醒!”
警察同志推了推角落的男人,这人被关进来不吵不闹,每天送过来的食物几乎不碰,见人没醒,警察怕人出事情,赶紧提高了声量,“李大有!有事没事?赶紧醒醒!”
李大有骤然睁开了眼,戴着手铐的双手蓦的抓紧了警察的袖口,唬得警察还以为这人是不是想动手,结果发现这人只是被魇住了。
李大有眼窝内陷,状态不很不好,不过“流氓罪”这么一大顶的帽子扣在头上,能好就奇怪了,他像是从一个噩梦中骤然清醒过来,胸膛剧烈的起起伏伏,好像溺水的人突然得救一般,喉咙里还模糊的发出嗬的一声。
这是来带他去枪毙了?他要死了吗?他木然的起身跟着警察,手心潺潺的冒汗,四肢百骸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警察拿了一支葡萄糖针水兑了热水递给李大有,葡萄糖可是高级东西,有粉和针水,葡萄糖粉只有供销社在卖,针水那是除了医院就只有警察政府部门有这些东西,可是紧俏的高档货。
自认为是死前最后一口吃的李大有,此时对这高大动作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他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接过一口就喝了,完全没感觉到葡萄糖的甜味。
之后警察带着他到门口坐上车,等来到了目的地,李大有怔然了好半晌,空空的脑袋终于能缓缓的思考了,这是怎么了?他没明白,枪毙不是应该拉到荒郊野岭人迹罕至的地方吗?怎么带他上医院了。
这是准备药死他?
李大有打了个冷战,瑟瑟发抖,药死还不如给他直接来一,枪,难不成他被扣上了流氓罪的帽子,就不配给一枪的死法。
他只配被药死。
没想到都是死,他要死的这么窝囊,李大有黯然。
“你放轻松一些,就是带你过来做个检查。”警察同志看这人神情不对,太紧崩了,同为男同志,要是自个如果也有这方面的问题,估计这会的心情也不会平静。
他安抚道:“李大有,你一个大男人胆子正一些,别担心,你这事还在调查,只是做个生理检查,如果你真的清清白白,一检查就知道。”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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