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仵作妻 第8节 (第2/2页)
自家大人走了,顾怜英还好,但面对叶鑫,莫竹怀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不是滋味。
叶鑫却道,“屋子里就三个大男人,实在闷得慌,你们难道不想寻些乐子吗?”
顾怜英轻叹一声,他只道叶鑫留下另有目的,谁想是他想错了,于是他站起身来,“既然叶先生想要寻乐子,那顾某便不打搅了,竹怀兄弟,咱们还是先走吧。”
莫竹怀松了一口气正要跟上去,然而下一刻,一个身影不知何时闪现在顾怜英面前,将他们出去的路堵得死死的。
“不想看看那幅画?”叶鑫挑眉。
顾怜英道,“自是想的,若叶先生没心思,我与竹怀兄弟自会另想他法。”
莫竹怀被两人弄得云里雾里,挠着头道,“那位翠碧姑娘不是说,将画毁了吗?叶先生,顾仵作,你们哪里去寻画?”
“墨香坊画师的画,一幅画少说也值上千两,就算翠碧姑娘舍得丢,红楼妈妈可不舍得。”叶鑫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更可况这红楼自诩附庸风雅之地,当年的事若真的闹得沸沸扬扬,那位妈妈又岂会白白放弃这大好名声?”
莫竹怀自责地低下头,好歹他也算是青阳人士,这些年沉迷于练武与捕艺,对这些事竟一问三不知。
红楼既然是个附庸风雅的地方,自是有附庸风雅的场所,在红楼楼下后院,便有这么一个地方,存放着大量的诗文画集,以及那些自诩风流的文人雅士留下的巨作。
只不过这个地方,有钱才能进。
诗文之地,曲水流觞,远远看去,便已然有好些文人书生在里头吟诗作对尽情享乐,有一些姑娘在一个圆台子上舞动,台下好些文人执笔在纸上妙写迎春。
这个画面,惹得几人脸上各有千秋,叶鑫见怪不怪,顾怜英满是惊叹,莫竹怀则是满脸潮|红。
叶鑫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调侃,“自古文人风流,莫兄弟,要不要进去风流风流?”
莫竹怀红着脸摆手,“叶先生,我来此地是查案的。”
顾怜英近前几步,他可不想听叶鑫鬼扯,时候已然不早,他还想早些寻个客栈歇息呢!
第11章
风月场上总有纠缠,风流场上亦然,自这几人进了这风流场,便有文人雅士纷纷上来要与他们比试一番,好在莫竹怀机灵,纷纷将他们都劝退了。
对付女人他没什么法子,对付男人他难道还没法子吗?
风流场中总会有一两段口口相传的风流韵事,关于张公子与翠碧姑娘的事,在场的没几人不知晓,顾怜英边听着他们吹大话边看着场上的作画,几乎一眼便看到了翠碧所言的那副荷花图。
荷花遗世独立于接天无穷碧之上,露珠粘在了花瓣上,更显怜意,亦显得孤傲不凡。
顾怜英不懂画,但也看出这幅画的境界实在高深,一般以画喻人亦或喻情已然是最高深的境界,而这幅画似是在讲述一个人的一生。
“二?”顾怜英看着看着竟是暗自喃喃出了声,声音很小,在场的旁人都浑身醉意,自是没注意,除了叶鑫。
叶鑫歪着头笑道,“看来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并非出自墨香坊。”顾怜英蹙眉,撇去一些不可能的,剩下的可能性即便再不相干也是真相,“张刺史的所作所为,顾某当真不慎理解了。”
两人的对话叫莫竹怀实在摸不着头脑,他本想问,但此地旁人众多,他也不想泄露案件机密,便只好抿唇不出声,等着出去了再问。
入夜,几人终于从红楼出来了,叶鑫本想索性住红楼里,顾怜英则受不了红楼里的味道,便打算出来寻个客栈,却听莫竹怀道他在青阳有个小院,是以三人便去了莫竹怀的小院住了一宿。
莫竹怀的小院还算宽敞,客房每日都有人打扫,再置以熏香,倒是一个易入眠的环境,就算如此,顾怜英依旧没合上眼,入眠,本就是他不擅长做的事。
子时已过,他却依旧想着红楼里的那幅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图。
门被敲响,一股酒味传了进来,“若是没睡,出来坐坐。”
顾怜英本就和衣躺着,被叶鑫这么一叫,犹豫了一会儿,依旧踏出了房门。
院中有一棵大树,此刻叶鑫正靠在高高的树干上,一手支撑着身子,一手拿着酒壶,喝得不亦乐乎。
“今日的月还算明亮。”叶鑫笑道,“可要喝一杯?”
顾怜英寻了个位置席地而坐,仰头看向他,“你那小小酒壶够你喝一日吗?”
“不够就再买呗!”叶鑫微微一笑,支撑着自己的手微微一弹,他整个人如一抹柳絮从天而降,轻飘飘地落在了顾怜英身旁。
月光之下,顾怜英的肌肤更显白皙透亮,叶鑫不由得伸手摸了一把,“我可真未见过像你这般细皮嫩肉的男人。”
顾怜英挑眉,丝毫不慌,“叶先生若想要来验,顾某随时奉陪。”
“叫什么先生?我瞅着比你年长,不如称我声兄何如?”
顾怜英白了一眼,“大可不必。”
叶鑫瞬即坐下,手支在膝上拢着他歪着的脑袋,“莫不是怜英比我年长几岁?”
“二十有六。”
叶鑫满意地搭上他的肩,笑道,“怜英我的好贤弟啊,叫声兄长听听~”他指了指自己,“不才,愚兄痴长贤弟两岁有余。”
顾怜英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要去拿叶鑫的酒壶,然叶鑫却将酒壶抬得老高,竟叫他扑了个空。“叶兄就是这样请人喝酒的?”
这回轮到叶鑫讶异了,他耸耸肩,微微笑道,“酒都快没了,改日请你喝。”
“你觉得张刺史会杀了自己亲生儿子吗?”顾怜英突然问。
叶鑫仰头看着苍穹那轮明月,明亮的光辉从层层乌云中探出,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人往往会在明亮处忘了周边的黑暗,酒被他一饮而尽,“不一定。”
夜深人静,主房内隐约有此起彼伏的鼾声传出,打破了此时的寂静,两人突然相视一笑,顾怜英竟觉着今夜倒是个好眠夜。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全,小院却被轰隆隆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几人匆匆起身,却见一身花红柳绿的赫连骜兴致冲冲地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