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刀与鱼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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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韵韵在海里浸地发抖。

她迟缓地转着眼睛，去看侯贤青。

侯贤青在盯着鱼缸。

里面蓝幽的水，流进他蓝幽的镜片。他的眼睛，是这蓝幽的结界。蓝幽消失在那里。

侯贤青不看姬韵韵。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后，能不能不给我添这种麻烦？”

他的语气喃喃的，像是找她商量。

“是。”

姬韵韵听见自己的牙齿发抖。

“你可是答应我了。”侯贤青转头，两人的脸瞬间凑的很近，“嗯？”

他的眉毛微微抬起。

“是。”

“老板。”她的牙齿打颤，“我，我想辞职。”

“你不是辞了吗？”

“是，是跟工作室室。”她的牙齿多咬出一个字。

侯贤青松开姬韵韵的手，说：“合同拿过来。”

姬韵韵拿过合同。

侯贤青从衬衣上的口袋抽出一支笔，拔开笔帽，就着她的手掌，当做支撑，在落款处，签上了：侯贤青。

没有连笔。清晰异常。

侯贤青盖上笔帽，把笔放回衬衫口袋，说：“给你们平这件事儿的钱我都花出去了。你说解约就解约？”

侯贤青抱手于胸，说：“钱，我出一半，他出一半。”

姬韵韵抬头。

“应该是，你出一半，你先欠着工作室的。”侯贤青不无嘲讽道：“好值钱的一吻。”

姬韵韵低头。

“我就不给你放视频了。好得意的美人鱼，转头捧着别的男人的脸，就是一嘴巴。你以后，再激情下嘴的时候，想想，辛辛苦苦挣的钱，都不过自己手，直接落到别人口袋了。”

姬韵韵垂泪。

侯贤青虽只能看得到她的头顶，还是察觉到了。

他捧起她的脸。

她的眼看向别处。

破碎的珍珠坠落在他的手上。他为她拭去。

侯贤青轻轻问：“这样，你感动吗？”

姬韵韵转回眼睛，那棕色的瞳丸被黑夜染黑，满室灯光也照不亮。

侯贤青说：“给你擦个眼泪，你就被感动。不是吗？”

上回鲍启纶来录节目，为自己拭泪。侯贤青居然看到了。

他早已把她和鲍启纶的故事，拼凑了个大概。

“以后，挣了钱，一分都不要花在男人身上。”

那张护在手心里的苍白鸡心脸跳了一下，宝而实的红色小果滚落出一个字：“是。”

“引以为戒。混这个圈子，你就是在走钢丝。已经不是你之前过的那样，按时上下班，背背稿子，录几个镜头。父母亲朋因你偶然的露脸，得以长长面子。”

黑色瞳丸里洒出漫无边际的疑问。

侯贤青轻轻摇头，放开她的脸，把手插在口袋里，说：“我来猜一下。你打小长得漂亮，经常得到周围人的赞美。你有一个不甘于平庸生活的母亲。为了不辜负你的容貌，努着劲，让你上个艺校。”

姬韵韵看着他。

侯贤青轻笑，抿了下嘴角，继续说：“以为你可以做个体面的工作，嫁个物质还不错的男人。过上他们可以想象的生活。”

他又猜对了。

他知道他猜对了。

“名利场是角斗场。碍于认知，他们无法想象其中的残酷。你的美丽，在这以美丽为竞争的圈子里，会被稀释的可怜。所以，你需要美丽之外的东西，许多东西。才可以增大在这个圈子的占据面积。这个占据的过程，没什么体面可言。爱情，在这个圈子，和婚姻，几乎没什么必然关系。”

侯贤青倚到办公桌沿，捏着一根香烟，不点燃，来回在鼻子下嗅着。

他说：“你要跟之前的平静生活，说拜拜了。”

姬韵韵手脚冰冷，冰冷直传到后背。

“我们工作室，还没赚钱，已经花钱出去了。现在，我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韵姐，”

侯贤青夹着没点燃的烟，这么臊嗒她的叫她一声，“给咱们两个，好好赚钱啊。人，该得罪的，我都得罪完了。你不要再胡乱搞外面的男人了啊。”

侯贤青笑着伸手，要和韵姐握手。

姬韵韵知道自己后台薄弱，之前骂侯贤青时说自己后台硬，纯属吓唬人。

她在这个圈子的后台，只有二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