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接替永动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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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许弋君对姬韵韵严防死守。

节目成立之初，台里领导班子早就在面试上应诺过许弋君的，开了新节目，她就是唯一女主持。

所以，许弋君毕业的时候，放弃了别的节目邀约，来了市台。

可市台的曝光率有限。整个节目，连个像样的咖也请不来，在形形色色、多如春笋的综艺里，就这样不死不活地存在着。

要不是许弋君，节目能不能做下去，也难说。

——因为没收视率，就没赞助；

——没赞助，人员流失，制作更不上道，节目更没活性，收视境况愈差，赞助商更不来扔钱打广告。

于是，现有的广告和赞助，还是许弋君带着自己拼出来的小有名气，上酒桌，去交际，求金主，才拉回来的。

金主让主持人喝酒，许弋君端起杯子，一串祝福送出，一杯高浓下肚。金主高兴，就下金蛋。饭桌上就签冠名赞助。

姬韵韵呢？一劝酒，就皱眉。一玩笑，要翻脸。

一次两次，领导直接不带她出去交际了。

姬韵韵也落了个清净。

清净到不用上五光十色的舞台。发配到甘露寺里，苦行。

所以，许弋君不光拿专业质素服人，从一定程度上，是整个节目组的人都在靠她吃饭。

全组，只有三个人是台里的正式职工，其他都是聘用制，三年一签合同。节目要是砍了，他们得另寻门路。

现在工作多难找，饭碗多难端，脸色多难看？大家都是久经职场淘炼的人，知道笑朝谁赔，腚朝哪儿转。

许弋君简直是全组的赏饭奶奶。

可这奶奶才23，比姬韵韵还小2岁。

靠熬死奶奶，趁机上岗，那是不可能的了。

奶奶尽头太——足——了！

熬了3年，姬韵韵觉得自己才是被熬的那个。

去年，也差不多这时候，姬韵韵职业生涯也有过一丝光机。

许弋君连录了将近36个小时的节目，下台的时候，一脚踩空了，摔狠了。搀扶起她的同事都说，膝盖磕得跟烂柿子似的，且得修养呢。

大家以为第二天她来不了，妆都给姬韵韵扮上了，姬韵韵自己也把台词顺得滚瓜烂熟了。

奶奶又来了！！

而且是准点！！！和平时上班时间一样。

奶奶平时录节目再晚，也会在下次工作的时候，提前半小时。

这半小时，还是刨除了化妆、准备的时间。是奶奶自己给自己定制的时间要求。

日日提前半小时，就是为了概率极小的突发状况。一旦有任何变动，这半小时，便是一个缓冲。

原来，她姬韵韵，就是许弋君严防死守的那个小概率。

每天高强度、高耗能的工作结束，奶奶还能做到第二天光鲜可人。她妆发前，也是那么精神饱满，意气风发。跟各路人员打招呼，谈笑风生。

而坐一晚冷板凳的姬韵韵，回到家，就累得昏倒。昏到第二天，气血还是飘散。等到了组里，许弋君的爽朗笑声又从专属化妆间飘了出来。

姬韵韵怀疑，许弋君是蝙蝠精变的。回家逮只老鼠，吸一吸血，就能恢复元气。

时间久了，姬韵韵不再那么幼稚地怀疑了。许弋君家哪有那么多老鼠给她吸！

姬韵韵开始怀疑，许弋君趁她睡觉的时候，来她床头，吸自己的精力和气血！

不然，姬韵韵一个一句台词都没有的b角，万年候补，怎么比一个整期节目都在站着说话的a角还累，还憔悴！

姬韵韵每天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奶奶。

——是小学生要在三月、学雷锋、写进日记的，搀扶着过马路的那种奶奶。

真正的——老——奶奶！

谁能料到，许弋君今天居然不来了！！

b角终于要上场了？！

姬韵韵都来不及高兴，就被稀里糊涂推上台了。

可是！

——自从去年那丝回光返照的机会失去后，姬韵韵已经不怎么耗费所剩无几的精力去背台本了！

反正许弋君跟个永动驴似的，把舞台当个磨盘霸着，日复一日，一圈圈的拉个没完。

这是现实因素。

还有一些主观因素。

一入冬，人的情绪就容易低落。做什么都差个劲头。

一入冬，转眼就年底，姬韵韵的年纪又长了一岁。

岁数像是都长在了她妈身上似的，压得她妈喘不过气。她倒没啥感觉。

今年过生日，还没等到吹灯呢，她妈就拔了蜡，开始骂：“一个小区长大，人家俊俊比你还小四五岁，马上就结婚，你连个公活物也牵不回来。俊俊打小跟个弱智似的，鼻涕水能淌裤裆上。考学，连个本地降分录取的大专也考不上。现在呢，是工作也稳定了，对象也找了，房子也买了，小车也开上了。你呢？”

姬韵韵叉着蛋糕，还后知后觉地说：“急什么。各人有各人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