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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 第42节 (第2/2页)

方为平从不出门,楚酒酒见不到他,一开始都不知道牛棚还有他这号人,后来知道了,也就把他当成另一个沉默寡言的老爷爷来对待,她从没问过别人有关方为平的事,别人也没想起来跟她说,以至于现在闹了个大笑话。

幸好,楚酒酒心理素质非常强悍,沉默一秒,她淡定的改口,“方叔叔,你怎么不跟韩爷爷他们一起喝酒了?”

方为平:“我不喝酒。”

楚酒酒:“这样呀,我也不喝酒,他们都不让我喝,因为我年纪还小。不过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尝尝酒是什么味道。”

方为平:“挺好。”

楚酒酒:“……”

聊天讲究有来有往,方为平仿佛是天生的话题终结者,回答总是只有几个字不说,而且还让人没法接话,楚酒酒不信邪,非要跟方为平好好的聊上一会儿,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放在方为平的躺椅扶手上,她没看见,在她靠过来的时候,方为平浑身都僵硬了。

楚酒酒仰头,期待的望着方为平,“那方叔叔,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尝酒吗?”

方为平努力思考了一下,“……为了弥补今天的遗憾?”

楚酒酒:“……”

“是因为我的名字啦。”

楚酒酒一脸的无奈,“我就叫酒,所以我一直都想尝尝酒的味道,你知道吗,方叔叔,我的名字还有典故呢。”

楚酒酒经常问别人这个问题,因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回答不知道,然后楚酒酒就可以骄傲的给对方科普,谁曾想,今天她就碰上了这个百分之一。

这回方为平回答的极快,都不需要思考,“我记得,是梅尧臣的‘沃酒酒空满,托词词谩传’吧,这首诗知道的人不多,给你起名字的人倒是很博学,不过,这首诗偏悲情,用来起名字,好像不是那么的恰当,你觉得呢?”

说完了,他看着楚酒酒,等她的回答,而楚酒酒半张着嘴,愣了半天,“啊?”

方为平:“……”

楚酒酒晃晃脑袋,把话题又往回扯了一点,“不是,方叔叔,你刚才念的诗是什么意思,还有梅尧臣,这是什么东西?”听着耳熟,是美赞臣的兄弟品牌吗?

方为平:“……”

看来不是这句诗。

说别的话题,方为平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但要是说起他最喜欢的诗文,他话就多了,直起腰,他慢慢的给楚酒酒讲:“梅尧臣是北宋著名的诗人,我刚才念的这两句,是他老年时候,听到自己好友去世以后,伤心难过之下写出来的一首诗。这两句是颈联,意思是,把酒杯倒满,却没有人可以再来喝了,写下带有思念的信件,却也没有地方可以送了。”

楚酒酒恍悟的点点头,“那还真是不吉利。”

方为平:“……”

好长时间没跟别人说过这些了,方为平来了兴趣,他问道:“那你名字的典故究竟是什么?”

楚酒酒有点不好意思,听完方为平的话,她已经察觉到方为平的学识有多渊博了,她刚才的行为,纯粹是班门弄斧,不敢再卖弄,她老老实实回答道:“是《月下独酌其二》里的第一句,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再加上后面的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这个名字是我爸爸给我起的,他想让我像李白笔下的酒一样,人人都爱。”

就是很普通的父母愿望,方为平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楚酒酒爸爸,“你爸爸也是一位学者吗?”

楚酒酒摇头,“不是,他学理的,文科一窍不通,但是他喜欢李白,所以给我起名字,也是用了李白的诗。”

正说着呢,楚绍和韩生义推门出来了,听到他们说“爸爸”,楚绍走过来,“你们在聊什么?”

楚酒酒回头,看见是楚绍,她立刻兴奋的把他拉过来,“说名字呢,方叔叔好厉害啊,他知道好多诗,方叔叔,你快说说,楚绍的名字有什么典故?”

楚绍一头雾水,而方为平已经文绉绉的念了起来,“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大家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楚酒酒已经跃跃欲试的问了起来,“方叔叔,你念的这几句是什么意思?”

方为平:“啊,多么明亮的月光,照亮你美丽的脸庞,你轻盈的身影,牵动我焦灼的心房!”

楚酒酒:“……”

韩生义:“……”

楚绍:“……”

楚绍的脸迅速黑下去,怎么看怎么像是想打人,楚酒酒干笑两声,一边抓着楚绍的胳膊,防止他真的出手揍人,一边试图打圆场:“方叔叔,要不,你换一个?”

方为平有点得意忘形了,每天待在那个小房间里,连一张报纸都看不见,他出身世家大族,祖上出过好几个举人,到他这,他从小就是在诗词里泡大的,新中国成立以后,他认认真真的念书,毕了业留校继续教书,他这辈子,一直都跟笔墨为伍。然而自从来了青竹村,他连笔都没再摸过了,以至于现在只是听了一个孩子的捧场,就让他洋洋自得起来,好像又回到了站在大学讲堂前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十分不合适,幸好这里没外人,要是有的话,他就又得倒霉了,方为平连忙坐好,换了一句不会出错的,“绍庭上下,陟降厥家。绍这个字,一直都有继承的意思,楚绍的父母应该是想让他继承家族,发扬光大。这也是难免的哈,男孩责任重,父母期望大一些,女孩没那么多责任,楚酒酒能够一生顺遂、多得喜爱,就是你们父母最大的愿望了。”

楚绍皱眉,不明白他们怎么就聊到了名字的典故,而且他的名字是他妈起的,楚酒酒的名字是她爸起的,这两人出生日期隔了将近六十年,八竿子打不着,怎么还跟男女责任扯上关系了。

楚绍对这种复杂晦涩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但是楚酒酒很喜欢,她一脸崇拜的听完,然后又把韩生义扯了过来,“方叔叔,你再说说生义哥的!”

不等方为平开口,韩生义已经说道:“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我爸爸是从这句话给我起名的,这算不上典故,大家都知道这句话。”

楚酒酒听了,立刻缠着方为平,要他讲这句话是谁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韩奶奶和肖宁坐在屋子里,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肖宁侧耳听了一会儿,不禁对韩奶奶笑道:“方为平在给孩子们讲故事呢。”

韩奶奶:“他不是不乐意跟人说话吗?”

一起住牛棚两年了,方为平跟韩奶奶说过的话,总共也不超十句。肖宁替他解释道:“您别在意,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怕生人,也怕熟人,他不会跟人打交道,也就是提起学问来,他愿意多说几句。以前在学校里,他这个性格总是吃亏,跟学生还好,跟学校的领导,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这些我也是到了这边才知道的,当初在学校里,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十足的怪人,谁知道,他就是不怎么会说话而已。”

肖宁、邓国元、方为平,他们三个都是同一个大学的教授,其中邓国元级别最高,是物理系的系主任,肖宁则是法文系的教授,而方为平,他是中文系的副教授,按学识来说,方为平最厉害,只可惜,他不会钻营,直到下放前,职称都没评上来。

打开一条门缝,肖宁看见方为平低头给楚酒酒讲故事的模样,他眉飞色舞的,哪有平时丧眉耷眼的样子,楚酒酒和韩生义都听得很认真,楚绍有些坐不住,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坐在一旁。

重新把门关上,肖宁回到韩奶奶身边,提起白天的事,“我还以为酒酒不喜欢学习呢,下午的时候,她还跟我说,她不想去上学。”

韩奶奶点头,“她也跟我说过,还让我去劝楚绍,别把她送学校去。这孩子,主意总是这么多。”

韩奶奶明显是楚绍那一边的,她也想让楚酒酒尽早去上学,韩生义不上学是因为他们现在条件不允许,不然,韩生义也早就去学校待着了。肖宁思索了一会儿,却有不同的意见:“现在学校和过去不一样了,除了教认字,也教不了什么知识,您看酒酒他们几个,哪有不认字的,去学校,不去学校,其实都没有差别,左右现在大学不办了,就是考上高中,不也是在学校里混日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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