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小锦鲤 第53节 (第2/2页)
真的、真的,好遗憾啊。
“阿秋你别哭啊,你既然也喜欢他,为什么不答应呢?”云芍看见她眼底雾气蒙蒙,一时也有些着急,“你失踪那些天,是出了什么事么?”
阮秋色将眼睛睁得更大了些,等着眼泪自己憋回去,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云芍见她这样,更是着急:“有什么事连铁面阎王也摆不平的?你跟他商量商量,他一定会帮你的呀。”
“不行的,”阮秋色安抚地捏了捏云芍的手,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来,“正是因为他会帮我,所以更加不能告诉他。”
见云芍还想再劝,她抬手制住云芍接下来的话,声音虽小,却含着不容分说的坚定:“也不能对你说,否则你会有危险的。”
云芍甚少见到阮秋色这般严肃的样子,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撒娇打滚那一套,可惜无论她怎么劝说,阮秋色都打定主意似的,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
***
“公子,宁王的车马已行至宿阳,似是去往燕州方向。”
京城贺兰府内,贺兰舒听了手下暗探的回禀,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他们这是去哪里,做什么?难道打听不出来?”
那暗探恭谨地将头埋得更低些:“回公子,燕州以西的朔州,听说是出了件知州贪墨案,但以这案子的规模,理应劳动不到宁王亲自出马。”
贺兰舒沉思片刻,又问:“阮画师失踪一事,查的怎么样了?”
“回禀公子,我们的眼线最早看到阮画师,是在虹瑞绸缎庄附近。”暗探答道。
听到“虹瑞”二字,贺兰舒的眼皮不可控制地跳了一跳。
他挥手示意那暗探退下,才叫骆严舟现身。
“你不是说此事与‘他’无关吗?”贺兰舒眸色阴沉,压着滔天的怒气,“那虹瑞绸缎庄是怎么回事?那绸缎庄明明就是他们的地方!”
“请公子稍安勿躁,”骆严舟仍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您说的那位,眼下在青州遇到了些麻烦,应该是无暇关照您的阮画师的。”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虹瑞绸缎庄,就像您说的,那是‘他们’的地方。而‘他们’那群人里,除了那位,兴许另有旁人盯上了阮画师,也未可知呢。”
贺兰舒深吸了一口气,让心头汹涌的怒意平息些许:“除了‘他’,还有谁会盯着我身边的人,又盯上阮秋色?”
“那可未必是因为您。”骆严舟似笑非笑道,“公子别忘了,阮秋色毕竟是阮清池的女儿,那一手细致的画工,本朝无人能出其右呢。”
贺兰舒有些讶然:“你是说……”
“正是。”骆严舟点了点头,“听说今年金氏银号改了银票的制式,从前的旧票子,从四月起就不能用了,须得去银号换了新制的银票才能流通。”
“金氏银号”这四个字贺兰舒再熟悉不过。这些年来,贺兰家的生意在方方面面大多呈垄断之势,唯有在银号这一块,不得不与金氏平分秋色。金氏自银号起家,百年来积攒下了深厚的人脉与资本,即便是贺兰家,也难以撼动其金钱王国的地位。
贺兰舒闭目沉思半晌,再睁开眼时,双目已是一片清明:“金氏上一次改制,是在十年前。”
骆严舟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阮清池失踪的时间。”
“那他们怎会放她回来?”贺兰舒瞳孔倏然放大了几分,“阮清池不是已经被……”
“您说呢?”骆严舟淡淡地看着他道,“宰过一次会下蛋的鸡,他们难道还不长记性吗?”
贺兰舒的神色并未因他这句话放松半分。
他细细想了片刻,沉声道:“将兰亭文房那掌柜叫来,我有些事情要确认。”
***
青州位于盛京西南,相去一千八百余里。若是乘马车,最快也要十多日才能抵达。
到达燕州地界,已是第四日的傍晚。沿途经过的多是小城小镇,吃住亦是简陋,而燕京地处繁华,接待官员的驿馆自然是富丽堂皇,气派的很。
吃过晚饭,云芍听说这里有汤泉池子,便兴冲冲地要拉阮秋色一同去泡。连日奔波下来,虽然一直坐在车里,倒也觉得身上有些风尘仆仆,阮秋色想了想便应了。
这汤泉修在室内,用玉白色的大理石砌成了四四方方的池子,宽敞得很。
驿馆里女客向来稀少,偌大的汤泉室内只有她们两人。蒸汽氤氲,微微有些烫感的水温仿佛能将人周身的疲惫都蒸发了出去。
云芍舒坦地探出口气,将整个身子沉在水里,突然看着阮秋色的肩膀道:“怎么还有块红痕没褪下去?看着反而更深了些……”
她想凑过去细瞧,阮秋色赶忙也将身子沉进水里,让水淹没到下巴,才笑着和云芍打趣:“你这样直勾勾的看,跟登徒子有什么两样?”
云芍“嘻嘻”一笑,涉着水凑近了她,戏谑道:“怎么,我看一下都不行,你家王爷那天可是亲口……”
她话说了一半,嘴就被阮秋色捂了个严实。
阮秋色脸红得像要滴血,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凶巴巴地警告她:“你再调侃我们,我就一个月不理你。”
“我有什么好怕的?”云芍没所谓地翻了个白眼,“明日一早我们分道扬镳,再见面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阮秋色被她一噎,一时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泡在水里干瞪眼。
“说正经的,你家王爷可不像能善罢甘休的样子,你这样躲,能躲得过去吗?”云芍靠着池边,一手支颐道。
这两日卫珩见了阮秋色,仍是贯彻着碰瓷到底的霸道金主作风。阮秋色几次想与他谈出个条件,诸如青州一案后再不往来,或是以后只为大理寺办差,不与他这个大理寺卿直接接触,却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一说起这个,阮秋色脸上轻快的神色顿时消失了,整个人讷讷地靠在池边,陷入了沉默。
云芍也不逼她,又找了些别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聊了小半个时辰。
“泡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云芍边说边站起身,用池边的澡巾拢住了自己的身体。
阮秋色抬起头朝她笑笑,说了声:“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多泡一会儿,想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