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多娇艳[重生] 第37节 (第2/2页)
那个宋桃儿,到底比她强到哪里?她生的娇美,可自己当初也是出众的美人,及至眼下青春也还未逝去,容貌也依然动人。
她不过是,不过是嫁了个好男人罢了。
倘若,当初自己嫁的是四爷……
这念头才起,苏月珑猛然一惊,整张脸霎时惨白,连忙止了,她怎可有这等无耻下作的心思?
宋桃儿出了宜兰居,晴雪跟在后面,念念叨叨:“这三太太也真是的,她不得三爷待见,倒在太太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也不瞧瞧,阖府上下,谁把她放眼里。大爷没了,二爷三爷也就那个样子,也就咱们四爷才是国公府的顶梁柱。四爷是按照府里规矩罚的,谁能说一句什么?也就太太好心,还来看看她,她倒起劲儿了。”
郑家目下三房老爷,郑泷泽与郑湘汀都在翰林院领个文职闲差,身份清贵,却无甚实权,一个家族若要延续荣光,没个成器的人才是不行的。郑家氏族的长辈耋老,将希望全部压在了郑瀚玉身上。
宋桃儿看了她一眼,轻轻责备道:“算啦,少说一句。丫头议论主子,成什么话。”忽又问道:“三爷……时常住在外书房么?”
晴雪听她问起这个,顿时来了精神,点头说道:“是呢,几位爷都有外书房,若公事忙碌,就宿在那边。太太们不方便,有时便招姨娘或者通房过去伺候。那个周姨娘,就是赶着三爷在外书房住宿的时候,逮的空子,又是送羹汤,又是小意儿温存,就有了小小姐。”她也在外书房当过差,对这等事可谓了若指掌。
宋桃儿咬了咬唇,又问道:“那么,四爷的外书房里,也有人伺候么?”
从上一辈子郑廷棘那儿,宋桃儿也明白了,这所谓各房的居所其实不过是太太们的住处,姨娘丫鬟及至子女也随之而居。至于男人,那是不一定的。若在外头有了人,连着数月宿在外头,那也是有的。
正自说着,两人已走到了一处假山石子旁,猛可儿的打斜里走出一人来,道了一声:“四太太。”
第四十六章 你想杀了我?!
宋桃儿主仆两个被这一声唬了一跳。
宋桃儿稳了稳心神,将脸轻轻侧开,淡淡道:“二少爷。”
来人果然便是郑廷棘,他立在山洞子跟前,一袭家常的竹青色缎子长衫,腰里束着一条雪青色汗巾子,头上没戴冠,只束了一条金带,居高临下的望着宋桃儿。
宋桃儿扫了他一眼,便没再看他,这是郑廷棘不出门时常做的装扮,那时觉得风流洒脱、气度不凡,如今看来却也只是平常。那条汗巾子,她如无记错,还是他那通房丫鬟玉颜亲手给他做的。
郑家的男人,无论其品性如何,倒是皆有一副好皮囊。
郑廷棘听她口吻冷淡,那张秀气娇媚的小脸竟还微微转开,清水般的眸子只看着攀爬于假山石上的薜荔,眼中毫无自己。
她根本不想见他。
这念头才自心底冒出,郑廷棘便大为光火。
他没日没夜的想她,她竟然不想看见他?!
“二少爷若无要紧事,我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
宋桃儿不欲与他多缠,转身就要绕开。
郑廷棘却一个箭步上前,捉住了她的胳膊,道了一声:“老太太今儿身子不爽利,什么人也不见,四太太一早也打发人去问过了,又何必寻这个由头。我有话同你说,咱们借一步说话。”言罢,竟拽着她往那山石洞子里去。
宋桃儿被他拉的踉跄,大声道:“二少爷,你这般作为,可合乎礼数?!”
郑廷棘料知她作何打算,冷笑得一声:“你尽管高声叫喊,待招了旁人来看,我瞧四叔还会不会给你好脸!”说着,又朝晴雪斥道:“贱婢,敢声张出去,爷活剥了你的皮!”
晴雪被他这狠厉话语吓的魂不附体,便想仗着胆子去叫人,但转念一想,这要如何去跟人说,人来瞧见了又要如何解释。大凡这等事情,总是女人吃亏些。
宋桃儿被郑廷棘拉扯着进到了那山洞之中,郑廷棘这才放手。
这假山石里头是空的,底下洞穴甚是宽绰,颇能容人。
郑廷棘才松了手,宋桃儿连连退后,直至背抵在了那山洞岩壁上,一股湿凉之意顺着背脊便爬了上来。
洞中昏暗,郑廷棘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却是越发显眼,眉梢眼角沾染着一丝戾气。
宋桃儿不由自主的想起,上一世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恣意妄为时的情形,便总是这副神情。
恐惧之余,她只觉得心口紧缩也似的疼着,且隐隐的生出了些许气愤。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他如此对待?
前世,她身份不配,但也曾极尽用心的去做一个好娘子,自问没有一丝一毫对不住他的地方,却被他弃如敝履;今生,她既配不上他,便改嫁了他人,却又要被他纠缠不休。
原本的宋桃儿,并不会想那许多。被郑廷棘践踏了一世,她只当一切都是自己配不上的缘故。而今生跟了郑瀚玉,她的心才渐渐活泛过来。她是很好很好的,是值得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
“桃儿,我很想你。”
踟蹰了半晌,郑廷棘却只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打从她嫁入郑家起,他便在想她了。想她在何处,在做什么,是不是在陪着四叔,但想及她就在这府邸之中,与自己同饮一井水,同沐一片月,他便情难自已。再想到,她夜里在四叔怀中如何的婉转承欢,便遏制不住的生出许多疯狂念头。
郑廷棘也尝试了许多次,但无论往日自己有多宠爱的爱婢美妾,如今到了跟前,都如泥塑木雕的人一般,再提不起半点兴致。夜半风月正好时,他满心里想起的,便是前世桃儿在枕畔时的柔软。
“你不该想。”
宋桃儿不想看他,挪开了眼神,半晌又淡淡言道:“也没什么好想的。我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女人,哪里敢让二少爷惦记。二少爷后院那许多佳人,哪个都比宋桃儿强。”这话里,带着两世的愤懑。她对郑廷棘毫无情分可言,只是郑廷棘纵容着那些女人来欺凌折辱于她,她便意难平。
郑廷棘却错会了她的意思,面上竟泛出了些喜悦之色,忙道:“桃儿,你必是听了小人谗言,我其实、其实……”他本待说其实自己并未有许多女人,但想来这等鬼话连自己也不信,便又改了口:“自从再见了你,我便一心只有你了。全都是四叔不好,若非他横刀夺爱,把你抢了过去,你现下便该……”
“二少爷!”
宋桃儿打断了他的言语,她竟不知该怎么评述这个男人,他仿佛比上一世更加的肆意狂放,连伦理二字也不放在眼中了。
她稳了稳心神,一字一句道:“二少爷,宋桃儿是个人,不是一个物件儿,没有谁能把我抢走。郑四爷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来我家提的亲,是我亲口答应了这门亲事。哪怕没有郑四爷,宋桃儿今生也断然不会再嫁给你。”言至此处,她终将目光重新落到了郑廷棘的脸上,看着他满脸错愕,说道:“二少爷,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他以前怎么不知,她的口齿竟然这样利落?
这念头自心头滑过,郑廷棘陡然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