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 第93节 (第2/2页)
她怕失礼,掉头往外,撞上来寻她的谢琰。
面对未婚夫君自是不好多说,见了礼,便要告辞,又想到偏院正被烧的画,其中重重人影,是一雅致绰约的妇人。
她问谢琰那丹青是谁,谢琰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闺友的母亲也赴宴,她说出画中人的模样,悄悄询问,才知那无关紧要的,原是信阳候先妻。
谢厌的母亲。
只是,那时与谢厌素不相识,便也只当她是陌生人,不再深问。
尹婵攥紧了香囊,沉吟半瞬后,立即解开锦绳,小心翼翼翻出内面一看。
那里绣着个淡淡的“林”字。
侯夫人林氏,也曾高华满京。
她靠着矮榻缓缓阖眼,半掩的窗有风拂来,扑在脸颊,柔软的抚探。
来回摩挲这片黄旧的料子,指腹顺着金佛花的绣纹,拿它到眼前晃了晃。
美丽的金佛花瓣,灿烂,热烈,是和太阳一样的。
尹婵挑起眸子,眼波轻转。
忽的推开门,对仍在院外等候的丫鬟道:“阿秀,备墨。”
谢厌被宋鹫灌了两碗醒酒茶。
醒时,窗外黑茫茫,已快中夜。
喝醉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抬手撑着额,依稀知道尹婵来过。院中冷寂,他盥洗后换了身常服,往尹婵的住处去。
提灯的仆从廊下守夜,虽过子时,却仍亮堂。
谢厌走进小院,她寝屋烛光摇曳,窗边映出一个伏案的朦胧身影。
这么晚,还没有睡?
薄唇轻抿,谢厌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在窗扉旁,看见了趴在案几的姑娘。
她正朝右侧趴着,腮边出现一团软嘟的肉,陷着梨涡,两手捏作拳,握在颊边,睡得香甜。
案几上摆着笔墨与砚,但不见宣纸。
俯身一看,尹婵眼睫浓黑如鸦羽,脸颊沾了几点墨迹,像是光洁的玉染了污垢。
谢厌伸手轻点了下,一触即分,到外间打湿锦帕,给她轻轻擦去。
只是看着她甜睡的面容,唇边便不自觉含着一份欢喜。
月挂树梢,窗有风,如此睡着怕要风寒。
谢厌倾了身,一手握着她圆润小巧的肩头,一手从膝弯穿过,将她打横抱起。
衣角被引着飘曳,松松挽着的乌发掠过谢厌的手背。
尹婵无知无觉,头抵在他胸前。
好乖的模样。
他一垂眼,便能看见尹婵的脸,睫羽低垂,好似睡得不沉,走路时,时而听她嘟哝的软声。
“唔……”
谢厌眼眸晦暗,不禁抱得更紧。
绕过屏风,挑起青罗纱帐,小心地抱她上床,掖好薄被。
转身时,见另一桌案摆着幅正在晾墨的卷轴。
原来,她方才在画丹青。
谢厌起兴想看看,尹婵拥着锦被翻了身,突然低咛,含糊不清道:“明日去墓祭,阿秀、阿秀,咱们的拜礼备齐了么?”
谢厌心跳忽地一空。
“可不能失礼,我也……也想见他的娘亲。”
他蓦然回头。
心跳随着尹婵的呢喃擂鼓狂疾。
他注视着床榻梦呓的女子,眉宇展笑,禁不住的俯身,落下冰凉的唇。
三月春,嫩草生。
深冬的萧条尽去,满山花草像极下学的孩童,撒着欢儿闹,迎风飘摇。
墓祭当日。
谢厌立的墓在危亭山,盖因山中有一经百年的危亭。
此行没有旁人,谢厌有伤不能骑马,便与尹婵同坐车轿。
从启程起,尹婵就抱一幅卷成轴的画,喝水填肚都不松手。神色还隐隐含着一份提防,小心谨慎地顾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