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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 第66节 (第2/2页)

陶哓哓是真的怕祁亦言,她说的痛不是因为打针,而是因为祁亦言。

“不怕了,哓哓。”岑歆轻轻拍着她单薄的背安慰。

祁亦言转身出去,陆衎看了她们一眼,岑歆点了点头,陆衎跟着出去。

岑歆重新握住她的手,陶哓哓安静的不像样,护士很轻易就打进针水去,她把陶哓哓轻轻的放倒在床上,看着她消瘦的脸和沉重的黑眼圈,有一丝心疼。

下午回去的时候,两人默契的没有说,只是这几天,岑歆有空就过来医院,直到第三天,陶哓哓清醒了。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岑歆推开门就看到窗口的人,刚苏醒的阳光很很弱,淡淡的撒进来,落在窗子那修长的身影上。

岑歆只好暗叹一声,当作没看到,向病床边走去。

陆衎在看到桌子上摆凉了的饭菜时,无语把东西收拾扔进垃圾桶,余光瞥了眼在床上躺着的人,再瞅着离得远远坐的某人,气色没比床上的人好哪里去,冷嘲道:“哟,还活着呢?这是闹绝食?”

祁亦言回了他一记冷眼,走到岑歆面前,淡淡说:“帮我照顾好她。”

岑歆从陆衎手里拿过袋子,放在桌上拿出东西,一边说:“当然,其实哓哓看起来和谁都好,但是亲近的人几乎没有。”

岑歆是故意这么说,祁亦言的占有欲太过可怕,她大概知道为什么祁亦言会变成这样。久居黑暗中的人不是害怕阳光,而且怕一旦得到过温暖,就不能容许自己失去。甚至,会生出杀尽全部也只要那一抹温暖属于自己的心思。

祁亦言杵在那,欲言又止,直到看到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看到她转动眼珠。

他慌忙跑向床边,撞到一旁陆衎,因为长期的熬着,差点跌倒。他还是停在离床半米距离的地方,陶哓哓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祁亦言时,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她把头转向一侧。

陶哓哓紧紧咬住下唇,手缩在被子里,整个人呈现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随后,转过头来时,她冷冷看着祁亦言。

岑歆把手里舀出来的粥递给祁亦言,陶哓哓却冷冷的看着他说:“我不想吃,祁亦言,我不走了,以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累了。”

只见祁亦言手紧紧捏着勺子,看了好一会,他深吸口气,放下东西,看着病床上蜷缩起来的人,淡淡说了句:“好好养病。”

陆衎依旧跟着祁亦言出去,岑歆走到床边,用粥放在柜子上凉着,小声说:“他走了,哓哓。”

陶哓哓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干眼泪,眼睛通红的看着她。岑歆搀扶着她坐起来,陶哓哓说:“岑歆,我……”

岑歆把枕头立起来说:“先吃点东西吧,我记得你可不是会为了和他人赌气就不吃东西的人。”

陶哓哓看着门口,点点头,但是她吃的很少,岑歆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爱情,原来是把利刃,给人力量抵御一切的同时,也会伤人伤己。

岑歆一脸担忧,陶哓哓却开玩笑说:“岑歆,这粥不是你煮的吧?是不是陆警官?”

岑歆瞪了她一眼,边收拾碗筷边说:“外面买的,之前你不是吃过嘛,还一直叫嚷着要再去,怎么又只吃这点。”

“哦,原来是那家,难怪那么好吃……”声音一点点弱了下去,失神的看着袋子上的logo。

岑歆想要说服陶哓哓去看看医生,话音刚落。

陶哓哓突然开口道:“岑歆,可以帮我个忙吗?其实,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说服陆警官就可以了。”

岑歆在她问出的瞬间,就明天她想要做什么,但是,她太清楚陶哓哓对于祁亦言来说,意味着什么。而现在,梁易堃已经出来,她,全部都已经记起。

或许,陶哓哓的离开,是件好事。

岑歆认真的看着她问:“你想清楚了?”

陶哓哓回答说:“想清楚了,我可以理解他做这些事的原因,因为我喜欢他,觉得没有实质伤害到人。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伤害了很多人,当然也包括他自己。我们其实六年前就认识了,当时我追的他,可是,在给我选择时,我离开了。”

岑歆坐到她旁边,握着她的手,听着她说着过往的事。

“岑歆,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他精心安排的,所有的一切,他一早就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和我的妈妈,是兄/妹,亲/兄/妹。他都知道,他一切都知道……”

陶哓哓断断续续的说着过往,眼泪真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她性格不像岑歆,却是岑歆甚至很多人向往的。对于陶哓哓而言,是很难藏住事情和隐藏情绪的,所以,笑和哭,她也不需要伪装。

这样真实阳光的人,对于祁亦言来说,是世界上最甜的糖,也是最毒的药。

陶哓哓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说了一会就有些虚弱。

陶哓哓最后靠着她说:“岑歆,我给过他机会,可是他不相信。这次病过以后,我也才明白,理解不代表我一定要忍受,我想离开了。”

岑歆把所有的过往顺了一遍,她开始明白祁亦言的计划,他说的把罪恶连根拔起,是真的指他的父母。如今他的父亲陶堔已死,那么剩下的就是他母亲祁云烟了。

而梁易堃,是罪恶的延伸,他自然也不会放过。祁亦言想做什么,自然明显。

那么,陶哓哓呢?他是否真的舍得?或许,这时候她的离开,是件好事。

救赎,从来都是来源于自己的内心,心向光明,自然的,就可以获救。

岑歆犹豫了会,看着陶哓哓说:“也许离开是件好事,哓哓,我没有留你的意思,可是你知道你对祁亦言的意义。如果一旦下了决心,就不要动摇。在黑暗里行走的人,一旦沾染过阳光,那是药可以治愈人心,可也会让人上瘾,很难戒的。越是得不到,欲望就越强,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如果得不到便毁了吧,至少它不会属于别人。”

陶哓哓哭得忘我,像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听到她这般说,哽咽着:“你,你怎么知道?”

岑歆笑了笑,敷衍了过去,她看着她吃下东西,看着陶哓哓慢慢好起来,直到出院那天。

岑歆计划九点去见陶哓哓,陆衎一早就支开了祁亦言,可是,当岑歆推开病房的门时,陶哓哓却不见踪影,只有一个人望着窗外,背对门而站。

岑歆停住了脚步,惊恐的看着他转身。

明明春光无限好,落在他身上却只让她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阴冷。

梁易堃带着微笑,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小歆,好久不见,那天你没来接我,作为父亲的我很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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